“漁夫，你聽到我們剛剛的對話了嗎？”
    走在路上，劉正對漁夫的手指說道。
    片刻後，手指抽搐了幾下。
    “那就給我打電話，對齊一下顆粒度。”
    他報出了自己的號碼。
    手指沒有回應，但很快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劉正看了眼來電顯示，沒有顯示姓名。
    很好，可以接。
    “小子，你要說什麽？”
    漁夫的聲音還是那麽爹味。
    “對待你的恩人，你的態度不能再友好一點嗎？”
    他皺了皺眉頭。
    “放屁，你對我有什麽恩情？”
    漁夫嗤笑道。
    “如果沒有我，再過一百年海女也不會下來見你。”
    劉正說道。
    “哼，那是伱應該做的。”
    “我和你的交易是泡你女兒，可不是幫你們兩個見麵。如果你不改變一下你的態度，那我就隻能跟海女說換個比賽項目了。”
    “你敢威脅我？”
    漁夫的語氣危險起來，倒是和海女的腔調很像。
    “我威脅過很多人。漁夫，如果你了解我就會知道，我大部分時候都很怕死，小部分時候又有自毀傾向。”
    “所以，我做我該做的，你做你該做的，我們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如果你以為你能殺死我就能蔑視我，那你隻會失望，因為我是瘋的。”
    他的語氣很淡，但口器卻在顫抖。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
    然而目光所及，沒有可以讓他撕咬的東西。
    於是劉正舉起了自己的觸手，狠狠地撕掉了一塊肉，在嘴裏大口大口地咀嚼。
    清晰的咀嚼聲不僅他聽得見，電話對麵的漁夫也聽得見。
    “你要什麽？人類。我可以再給你幾條魚。”
    短暫的僵持後，漁夫說道。
    “我隻需要你的態度。如果你還是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你和海女的見麵隻會是父女關係斷絕的開始。”
    劉正搖頭道。
    “哼，沒想到你還挺關心我們父女的關係。”
    “我隻是不想我冒著風險做的事情因為一些愚蠢的原因失敗。”
    他說道。
    “放心，我還沒那麽老糊塗。”
    漁夫不爽地說道。
    “希望如此。所以，你現在應該說什麽？”
    “小子，謝謝你。”
    漁夫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勉勉強強吧。首先，我需要你明天點一份外賣，送到下水道，配送時間還是越長越好。”
    “行。”
    漁夫沉吟了一下說道。
    “其次，我需要你指定一個下水道的入口，然後在井口接我。”
    “這個不行，我不能離開魚塘太久。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會有人給你帶路的。”
    漁夫說道。
    “所以我從哪個入口下去？”
    “就從你上次那個入口不行嗎？”
    “不行，我可不想再受一次驚嚇。”
    劉正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鬼手這家夥秘密太多，雖然看著惡意不大，但還是越少接觸越好。
    “那你自己選吧，隻要不是那種麻煩的地方都可以。”
    漁夫口中麻煩的地方，大概就是垃圾處理廠、混沌俱樂部、黑市之類的了。
    “玫瑰街呢？”
    他問道。
    玫瑰街就是法國梧桐在的那條街。
    雖然那條街並沒有玫瑰花，連二手的月季都沒有。
    “那裏倒是可以，不過那裏有棵樹挺麻煩的，你不怕被它吃掉嗎？”
    “你說戴樂高？沒事，我和它挺熟的。”
    劉正說道。
    “原來那棵樹叫戴樂高。行吧，既然你沒問題，那我也沒問題。”
    漁夫說道。
    “行吧，那就這樣。你把你號碼報給我，待會兒我再和你對下時間。”
    手機並不會留下通話記錄，所以他隻能靠腦子記。
    “小子，你不需要我做別的嗎？”
    漁夫報完號碼，隱晦地問道。
    “那你能瞞得過海女嗎？”
    “不能，她畢竟是我的女兒，完美地繼承了我的天賦。”
    漁夫的語氣頗為自豪。
    “那不就完了。不要緊，我有別的方案。”
    劉正說道。
    “你最好要贏，小子。要是你害得我不能再幹涉我的女兒，不管你躲到哪裏我都會找到你，然後把你絞成窩料。”
    漁夫凶狠地說道。
    “衝你這番話，到時候報酬翻倍。”
    他也沒慣著這個老登。
    “哼，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了。”
    掛斷電話，劉正加快速度回到了血腥餐廳。
    “妞泡到了嗎？”
    牛馬剔著牙問道。
    它的腳邊放著一個袋子，裏麵裝著一條條風幹的手臂。
    胳膊看著像是人類，但手掌看著更像是某種大型禽類的爪子。
    “廚房剛進了一個鴉人部落，這些都是裏麵的劣等品。”
    牛馬注意到劉正的目光，隨口解釋道。
    “味道不錯，就是塞牙。來點兒？”
    “不用了，我牙口不好，飯都愛吃軟的。”
    劉正搖頭道。
    他倒不是有心理潔癖，隻要不是人類，他都下得去嘴。
    隻是係統沒有給物品介紹，他吃著心裏不踏實。
    以這個世界的尿性，沒物品介紹的食物吃了不一定有正麵效果，但負麵效果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小子就是沒口福。你還沒告訴我，妞到底泡到了沒有？”
    “泡到了，但沒完全泡到。”
    他說道。
    “什麽鬼？仔細說說。”
    牛馬從草堆上坐了起來，眼睛裏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
    “我忽悠了海女和那個黃毛去下水道比釣魚，要是我贏了黃毛，那家夥就讓我泡海女。”
    “那不是挺好嗎？話說這黃毛有病吧，拿自己女人當賭注。”
    牛馬吐槽道。
    “咳，怎麽說呢，事實和漁夫的描述有點出入。”
    “那個黃毛人長得不錯，氣質優雅，腦子好使，而且還是個富二代。”
    “那漁夫還不樂意。我未來閨女要是能釣個這樣的金龜婿，我被拿破侖煎成七成熟都甘心了。”
    牛馬不解道。
    “但是，黃毛是母的。”
    “啊這還是你們人類會玩啊。”
    牛馬感慨道。
    “喂，他們三個明顯不是人類吧。”
    劉正抗議道。
    誰家好人類能把手臂拉長了當釣竿啊？
    咦，好像他也可以，那沒事了。
    “那你就說你們人類有沒有這種事吧。”
    “有倒是有一點。”
    他隻能承認。
    反正在現實世界裏，百合文學還是很有一批忠實受眾的。
    當然，劉正對此一直是懷著批判的態度。
    “那不就得了，我們牛馬就沒有。”
    “你知道你們人類這麽弱小，卻還能保持中等種族身份的原因嗎？”
    “不知道。為什麽？中等種族又是什麽？”
    他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