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嗎？”
    一個店員迎了上來。
    她穿著一件綠色的t恤，t恤的中心畫著一個大大的黃色太陽的圖案。
    而太陽的中心是一個人類嬰兒的照片，正含著手指頭微笑，一臉純真。
    而這個店員，同樣也是人類。
    “我想買個寵物人類。”
    劉正開口道。
    聽到他是來買寵物的，店員有些驚訝。
    她還以為劉正是來送外賣的。
    不過既然是客人，她的笑容立刻真誠了許多。
    “那您來我們‘陽光’寵物店是來對地方了，我們是百年老店，擁有自己獨立的養殖場，一直以來都專注於培育最優質的寵物人類。”
    店員熱情地說道。
    “你們的養殖場在哪兒？”
    劉正拿出了地圖。
    “您這是？”
    店員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哦，是這樣，我們血腥餐廳的員工打算團購一批寵物人類幫忙幹活，所以委托我作為代表出來考察。”
    “這是我第一次接到這麽重要的工作，所以打算在你這裏看完以後，再去養殖場實地考察一下你們的培育環境。”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伱們將成為我們血腥餐廳員工的長期供應商。”
    劉正十分流暢地說道。
    作為一名記者，這種現場編瞎話的能力屬於職業剛需。
    “原來是這樣。”
    店員的笑容又熱切了許多。
    血腥餐廳的名頭自然是不用多說的，哪怕在大都會的偏遠邊疆那都是惡名，啊不對，威名遠揚。
    被血腥餐廳選為客戶，那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但血腥餐廳作為客戶，那可就是肥的流油了。
    而且，很多別的地方根本不敢收的貨，血腥餐廳也照收不誤，還不用擔心市政廳會跟著買方這條線查過來。
    屬於天字第一號的優質客戶了。
    “歡迎您蒞臨養殖場考察，我們的養殖場在這個位置。”
    店員在地圖上虛點了一下。
    她還是有點保密意識的，沒有指出具體的位置。
    不過也無所謂，劉正本來就是隨口一問。
    如果他有能力去養殖場搞事，那有個大概的方向也就夠了。
    “如果你要過去，可以來店裏找我，我親自帶您過去。”
    店員殷勤地說道。
    其他的店員都投來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誰都知道，談成這麽一次大單子會有多大的好處，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
    雖然他們也能分潤一點，但肯定不如第一個接待的店員。
    “你叫什麽名字？”
    “您叫我小美就可以了。”
    店員甜甜地說道，聲音比剛開始夾了很多。
    “哦，原來你就是小美。”
    劉正有些意外，居然一上來就找到了正主。
    “是啊，先生你認識我？”
    “不認識，但我聽一個同事說過，‘陽光’寵物店有個叫小美的店員很漂亮。我還以為他在忽悠我，原來是真的。”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先生您說笑的，我長得才不好看呢。”
    小美臉紅了。
    “下班了要不要去喝一杯？坐我的車。”
    劉正指了指外麵的法拉利說道。
    “我下班有點晚哦。”
    小美眼波流轉。
    “沒事，好話不怕短，美人不怕晚。”
    他微笑著說道。
    “你可真會說話。我七點下班。”
    小美的笑意更甚。
    “好。”
    隻要她能等到什麽時候，劉正肯定來接。
    “對了，你們這兒有沒有那種特別桀驁不遜的寵物人類？”
    他問道。
    “沒有，我們這兒的寵物人類都是經過十幾代培育的，對主人都是絕對的溫馴忠誠，頂多性格活潑一點。”
    談到工作，店員立刻嚴肅起來。
    “那可真是厲害。”
    劉正稱讚道，眼神卻更冷了幾分。
    一百多年的曆史，十幾代的培育，可想而知這些寵物人類配種的年齡有多小。
    甚至，亂輪、近親繁殖的事情也絕不少見。
    “不過，我就想要幾隻桀驁不馴的，最好敢攻擊別的寵物人類，甚至敢攻擊主人的那種。你們這兒有嗎？”
    他問道。
    “沒”
    小美還沒說出口，一疊鈔票就滑進了她的領口。
    “你這是幹什麽，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她嬌嗔道。
    “這是工作的價碼，感情是另外的價錢。”
    劉正在她耳邊悄聲說道。
    “那你要那種寵物人類幹什麽？”
    店員也小聲問道。
    “我們準備搞個鬥人比賽，各個部門的人都會參與。盤口至少能達到千萬級，你要是幫我辦成這件事，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口器呼出的熱氣吹得店員耳朵發軟。
    當然，也可能是千萬級盤口的作用。
    “那，你跟我來。”
    她引著劉正來到了一個上鎖的房間前麵。
    人臉識別後，安全鎖自動打開，店員拉著劉正進了房間裏。
    一進房間，他就聞到了一股惡臭。
    昏暗的光線裏，幾雙冰冷嗜血的眼神注視著兩人，就像一群擇人而噬的惡狼。
    劉正被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心裏卻非常高興。
    很好，他要的就是這種眼神。
    店員開了燈，房間內立刻纖毫畢現。
    突如其來的強光刺痛了這些常年不見天日的寵物人類，絕大部分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隻有一個約摸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女，盡管雙眼流淚，眼皮不斷顫抖，卻依然死死地盯著他們，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
    “她是怎麽回事？”
    劉正指著那個少女說道。
    “哦，她本來是這一批裏麵的明星寵物，不管身體素質還是智力水平都是最好的。”
    “但中途出了點問題，導致她大病了一場。好了以後智力水平就嚴重下降了，比起人類更像是一頭猛獸。”
    店員說道。
    “猛獸”
    他咀嚼著這兩個字，點了點頭。
    劉正在一本書上看過一句話，一直覺得很酷但又不是特別理解。
    直到看到這些寵物人類之後，他才真正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意。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她叫什麽？”
    劉正問道。
    “售賣的寵物人類都沒有名字，要等被主人買下後才會取名，這是客戶的樂趣，也是客戶的權力。”
    “他們隻有編號，這個小母人的編號是aw1997。”
    店員說道。
    aw，那不是一款狙擊槍的型號嗎？
    “那你的名字就叫狙擊槍吧。”
    劉正說道。
    “你這是要買下她了嗎？”
    “沒錯，不光是她，這些寵物人類我都要買下來。”
    他的手指掃過所有的籠子，引來了一片齜牙聲。
    “那可不便宜啊。”
    店員猶豫道。
    “多少？”
    “光是這個aw1997就要十萬，其他的加在一起也要三十萬左右了。”
    店員說道。
    “怎麽這麽貴？這些不應該都屬於殘次品嗎？”
    劉正皺眉。
    “帥哥，可不隻有你們血腥餐廳會辦鬥人比賽哦。”
    店員朝他拋了個媚眼。
    “要是你買的夠多，我們還可以介紹你們參加大都會的鬥人聯賽呢。”
    “原來如此。”
    劉正恍然。
    難怪店員這麽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話，原來是因為本來就有先例啊。
    “不過他們這麽縮在籠子裏，我也看不出來他們有沒有問題啊。”
    他找了個借口。
    “這個好辦，隻要你先交一點定金，我就讓你驗驗貨。”
    店員說道。
    “那就先交一萬吧。”
    劉正點頭道。
    “一萬啊”
    店員有些猶豫。
    又是一疊鈔票自己鑽進了她的領口。
    “也不是不行。”
    她改口道。
    “大堂大堂，布置一下場地驗貨。”
    收起劉正遞給她的一萬塊，店員拿起腰間的對講機說道。
    “大堂收到。”
    對講機中傳來了回答。
    “走吧，我們去大堂等就行了，這些貨待會兒馬上也會過去。”
    店員說道。
    “ok。”
    劉正跟著她回到了大堂，發現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
    不僅大門被一塊大鐵板封上了，所有的陳設和寵物籠也都撤走了。
    可以說相當的高效了。
    店員拿著對講機按了一下，四周立刻升起了一堆鐵柵欄，圍出了一個八角籠。
    她又按了一下，地板立刻塌陷，八個籠子從地下升了起來，籠子裏正是剛剛在小房間裏看到的那些寵物人類。
    店員又按了一下，八個籠子的籠門自動打開，那些寵物人類從裏麵走了出來。
    令人驚奇的是，他們非但沒有互相攻擊，反而以那個少女為中心聚在了一起，冷冷地看著劉正和店員。
    “他們怎麽不打？”
    他皺眉問道。
    “這些畜生團結得很，隻會攻擊我們。不過不要緊，隻要用點措施，他們就會變成真正的野獸。。”
    店員冷笑著就要按下按鈕。
    “先不急。”
    他伸手攔住。
    “怎麽了？”
    店員疑惑地看著他。
    “我記得你叫小美對不對？”
    劉正說道。
    “對啊，你這個壞蛋，這麽快就把人家名字忘了嗎？”
    店員白了他一眼。
    “這麽好聽的名字，我怎麽會忘呢？”
    他的一隻觸手悄悄環住了她的腰。
    “還在上班呢。”
    店員口頭抗拒，身體卻很放任。
    “我隻是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店員小聲問道。
    “你看這個東西，像不像你點的外賣？”
    劉正的另一隻觸手拎著餐盒，垂到了她的麵前。
    “啊！！！”
    店員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連八角籠裏的寵物人類們都被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