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貝多芬立刻搖頭。
    “外鄉人，你可能不知道，亞特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存在獸化病了。而正是因為教會推行了血療，獸化病才得到了有效的控製。”
    他解釋道。
    “你說的有效控製是指這樣全城宵禁？”
    劉正麵色古怪地指了指那些亮著紅燈的民宅。
    “這是必要的措施。”
    貝多芬歎了口氣。
    “這四十年來，蒼白之夜出現過兩次。但你不知道，在教會推行血療之前，幾乎每個月都會出現小型的獸化病爆發。”
    他說道。
    “所謂的血療，究竟用的是什麽血？”
    劉正問道。
    “這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貝多芬的目光有些閃爍。
    以劉正的感知，這一點異樣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
    他徑直問道。
    “我隻是個戰士，不是學者。”
    貝多芬歎了口氣說道。
    “那我們就用戰士的方式來溝通吧，讓我看看伱的劍是不是真的像月光那樣皎潔。”
    劉正抬起屠刀，指向貝多芬。
    “狂妄！”
    “聖劍”獵人們見狀勃然大怒。
    讓貝多芬大師在他們麵前被人用武器指著，這是他們莫大的恥辱。
    “很優美的詩句。”
    貝多芬自己倒是眼前一亮。
    雖然他不喜歡學術研究，但不代表他不喜歡文學。
    相反，在迷茫的時候，他經常從詩歌和騎士中獲取力量。
    “貝爾托，把你的劍借給我。”
    貝多芬對獵人隊長說道。
    “為什麽不用你的聖劍，看不起我嗎？”
    劉正皺眉道。
    “我的導師，它隻為斬殺野獸和怪物而揮動。”
    貝多芬搖了搖頭。
    “導師？”
    “沒錯。神聖的月光，指引著我前進的方向。無論多麽漫長的黑暗，我都能尋找到那一絲光明。”
    貝多芬的手伸到背後，撫摸著那把無鞘大劍，神色溫柔。
    而大劍也似乎為了回應他一般，綻放出呼吸般忽明忽暗的光芒。
    麵對如此神奇的景象，所有的“聖劍”獵人都露出崇敬的表情。
    “這把劍，至少得是個完美級物品吧？”
    然而，劉正的心裏卻隻有褻瀆的想法。
    “來吧，外鄉人，讓我們用刀劍來交談。”
    貝多芬接過獵人隊長獻上的大劍，對他說道。
    和月光大劍相比，獵人隊長的大劍形製差不多，但尺寸上小了一號。
    不過，依然是一把製作非常精良的武器。
    這也是“聖劍”獵人的製式武器，整個亞特的獵人中也隻有他們會使用這種武器。
    “那就談談吧。”
    話音剛落，劉正的身影立刻爆射而出。
    麵對血愈教會的首席獵人，他再沒有留力。
    經過各種物品提升和傳奇馬甲加成後的非人屬性完全展現，就算是那些同樣經過血療強化的“聖劍”獵人也隻能看到一條殘影。
    獵人隊長貝爾托麵露驚色。
    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外鄉人的實力，如果剛剛對方暴起發難，他很有可能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當場斬殺。
    不過，也僅此而已。
    隻有和貝多芬大師交過手的人，才能真正明白這位傳奇獵人的強大。
    而除了被貝多芬親手訓練出來的“聖劍”獵人，和他交過手的人類或野獸都已經死了。
    果然，麵對這迅雷般的突襲，貝多芬隻是悠然地抬手。
    一記上撩斬架開劉正的劈砍後，劍身順勢上舉，直到高舉過頭。
    “嗯？”
    劉正本來想繼續追擊，危險的感覺撲麵而來。
    他快速地觀察貝多芬的手勢，卻無法判斷出來對方將從那個方向發起反擊。
    因為劍和刀不一樣，是雙麵開刃的。
    無論是正斬，斜斬，反手斬，反手撩，乃至刺擊，都可以形成有效進攻。
    而大劍的長度和重量也足以讓讓進攻造成足夠的傷害。
    所以，劉正選擇了後退。
    他的蹄子猛踏地麵，原本爆進的身形向後爆退。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貝多芬就這樣舉著大劍，並沒有趁勢追擊。
    “外鄉人，你似乎並沒有學習過劍術。”
    貝多芬放下大劍說道。
    “沒錯。”
    劉正點了點頭。
    畢竟他也隻是個社畜，學點拳法和匕首操防身就是極限了。
    再學兵擊他既沒有那個經濟，也沒有那個精力。
    不過，劉正倒是有計劃等三十歲有點錢以後再去學兵擊。
    可惜還沒等到那個時候，他就確診了漸凍症，然後又被地獄遊戲選中了。
    “沒有練習過劍術，卻有這種的發力技巧和危險直覺。”
    貝多芬麵露欣賞，同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他畢竟已經老了，就算有血療延長壽命，也不可能再活幾十年。
    死亡對貝多芬來說並不是什麽不可接受的事情，事實上，他已經感到有些疲憊了。
    隻不過，他不希望一生的事業隨著他的死去而消逝。
    貝多芬相信他親自教導出來的“聖劍”獵人會秉持他的騎士之道。
    然而，教會的新一代中卻沒有能和他年輕時媲美的強大劍士。
    如果隻是亞特居民們變成的野獸，“聖劍”獵人們還可以應付。
    但麵對托美爾遺跡裏的那些古代怪物，遺棄堡壘裏的那些汙穢遺族，甚至是那些夢魘般的上位者，他們就無力應付了。
    “蒼白之夜。”
    貝多芬的腦海中閃過這不詳的名詞。
    畢竟是當年參與過大獵殺的人，即使他下意識地拒絕了解，也能察覺到，這個事件和上位者脫不了幹係。
    沒有了傑爾曼和瑪利亞，如果上位者真地現身，他還能再舉起月光大劍將其獵殺嗎？
    就算他真的能做到，那麽下一個蒼白之夜呢？
    誰來接過月光大劍，繼續保護亞特的人民？
    “你願意成為我的弟子嗎？年輕人。”
    貝多芬突然說道。
    “啊？”
    正在思考怎麽進攻的劉正愣住了。
    而“聖劍”獵人們也愣住了。
    不是要決鬥嗎？怎麽就變成收徒了？
    你們這個溝通得也太順利了吧？
    要不是對方是他們敬仰的貝多芬大師，他們都要懷疑兩個人是不是早就認識在演戲了。
    “那什麽，雖然我知道我是武林奇才，天賦異稟，但你這就要當我師父，是不是有點冒昧了？”
    劉正撓了撓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