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
    劉正配合地問道。
    “這些怪物從我們的影子裏鑽了出來，並且變成了我們樣子。”
    安德麗娜沉聲道。
    “等等，你不是說提燈都滅了嗎？那你們是怎麽看見的？”
    他發現了華點。
    “我們也不知道，但我們就是能看見他們的樣子。”
    安德麗娜搖了搖頭道。
    “好吧，然後呢？”
    “我們在偷襲和震驚中損失慘重，整個巡邏小隊損失了三分之二的人手才把這些怪物消滅。”
    “那些沒有殺死對應獵人的怪物在死後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但那些殺死了對應獵人的怪物在死後也依然是獵人的模樣，甚至內部構造也一模一樣。”
    安德麗娜說道。
    至於怎麽發現內部構造一模一樣的，隻能說那些獵人死後都是自願的。
    “好家夥，那它們能複製被模仿者的記憶嗎？”
    劉正問了個關鍵性的問題。
    “不知道。但根據當時戰鬥時的情形，我想應該是不可以。它們變成人類後發出的依然是那種怪異的聲音，得到獵人的武器後也並不會使用。”
    安德麗娜回道。
    “但你也不敢肯定，是吧？”
    “是的。畢竟我們也隻碰到了一次這種怪物，而且也沒能留下活口做實驗。”
    安德麗娜老實回道。
    “沒有其他的獵人碰到這種怪物嗎？”
    劉正問道。
    “沒有。事後教會對禁忌森林發起了大清掃，也沒有再發現這種怪物。”
    安德麗娜搖頭道。
    “沒有嗎？”
    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以阿梅利亞的行事風格，就算發現了也會封鎖消息吧。
    畢竟這種怪物要是利用的好，可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咦？”
    對啊，他也可以拿來用啊。
    “那些怪物變成人樣之後實力會提升嗎？”
    劉正問道。
    “速度和力量會大幅度提升，但因為失去了獸爪，攻擊力反而會削弱。”
    安德麗娜說道。
    “這樣啊，那伱們準備好吧。”
    他說道。
    “您是打算主動召喚這些怪物嗎？”
    安德麗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錯，這麽有意思的東西，怎麽能不抓來收藏呢？”
    而且就算他自己不用，也可以賣給別人。
    不管是拿破侖還是不列顛，劉正感覺它們應該都會很感興趣。
    三個火藥工坊獵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說到底他們也是獵人，都有喜歡狩獵的本能。
    碰到這種從沒見過的獵物，又怎麽會不感興趣呢。
    “夏開，站在我麵前來。”
    劉正命令道。
    “好的大佬。”
    夏開連忙湊了過來。
    “熄燈。”
    他再次命令道。
    提燈上的機關被按下，原本旺盛的火焰瞬間熄滅。
    洞穴之中再沒有任何光源，徹底陷入黑暗。
    光影光影，沒有光就沒有影子。
    而在這一片黑暗之中，每個人腳下都有一片更加黑暗的區域在蠕動。
    很快，一隻隻變成對應人形的怪物從蠕動的黑暗中爬了出來。
    盡管它們的動作幾乎悄無聲息，但劉正還是立刻感受到了異樣，回頭和身後的怪物對視。
    “豁，還真是一模一樣啊。”
    他嘖嘖讚歎。
    這模仿效果比他用s服模仿出來的效果還強多了，畢竟後者的效果取決於他捏泥人的手藝。
    而當劉正喊出這一聲之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身後的異狀。
    正當他們準備先發製人的時候，異變突生。
    那隻模仿劉正模樣的怪物痛苦地張開了口器，黑色的爛泥狀的液體從它的嘴裏不斷嘔吐出來。
    而它腳下的黑暗更是沸騰起來，就像一鍋被燒開的瀝青。
    緊接著，其他的怪物也張開了嘴巴，不斷地吐出黑泥。
    “外賣員先生，我們怎麽辦？”
    安德麗娜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麵，有些驚慌地問道。
    “到我身後來。”
    劉正淡定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估計又是他身上的福音版黑山羊幼崽血統搞的鬼。
    “是。”
    安德麗娜聽話地來到了他的身後，用他寬闊的背影遮擋住自己。
    三個火藥工坊獵人扭捏了一下，也有樣學樣。
    讓他們去獵殺野獸，就是體型再巨大，爪子再鋒利他們也不怕。
    但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是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在黑暗中看見黑暗，這種事情後知後覺想起來才是真的恐怖。
    至於夏開，他在劉正剛說完的時候就已經占據了有利位置了。
    “閉上眼睛。”
    劉正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畢竟他有傳奇馬甲不怕掉san，實在不行還可以戴飛行員墨鏡，而他這幫手下可沒有。
    眾人本能的有些抗拒，但一想到他們本來也看不見，也就依言照做了。
    很快，這些怪物不再吐出黑泥，而是直接整個軀體崩潰成了黑泥。
    這些黑泥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地上蠕動，然後匯聚在一起，變成了一團像是澆多了巧克力醬的冰淇淋一樣的東西。
    “汝為何物？”
    巧克力冰淇淋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麽？”
    劉正說道。
    “吾乃陰影之泥。”
    巧克力冰淇淋老實地回道。
    “我是血腥餐廳的外賣員。”
    “血腥餐廳，此乃汝之上位者的尊名？”
    巧克力冰淇淋又問道。
    “上位者？也算吧。”
    他想了想說道。
    公司對於員工來說，可不就是上位者嗎？
    “然則，吾為何未感覺到尊名與上位者之聯係？”
    巧克力冰淇淋疑惑地問道。
    “哦？你是說那個上位者啊。”
    劉正恍然道。
    “你讓我想想啊，祂名字是什麽來著。對了，是shu~”
    他拖長了聲音。
    “嘰！”
    巧克力冰淇淋發出巨大的聲音，震蕩波震得整個山洞都在搖晃。
    它表麵的黑泥也凝固了起來，就像是烤糊的巧克力殼。
    眾人捂住耳朵，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別叫了，再叫我可就念全名了。”
    劉正大聲吼道。
    “”
    巧克力冰淇淋停止了尖叫，巧克力殼也變回了巧克力醬。
    “你又要問，我說了你又要叫，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啊？”
    他沒好氣地說道。
    “吾未想到，汝念之尊名竟能感應汝主之真身，隻得出聲打斷。”
    巧克力冰淇淋頗為無辜地說道。
    “說人話。”
    劉正摳了摳耳朵。
    他又不是漢語言文學專業的，老跟他說文言文幹什麽。
    “汝之隨從，凡夫俗子，不可聽。”
    巧克力冰淇淋說道。
    “那你們先出去吧。”
    劉正說道。
    “大佬你小心啊，這家夥看著可不像什麽好人。”
    夏開提醒道。
    在他玩過的那些小黃油裏，這種造型的一般都是給女主解鎖戰敗cg的boss。
    “知道了。”
    夏開和三個火藥工坊獵人出去了，安德麗娜也不情不願地出去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
    劉正看向巧克力冰淇淋。
    巧克力冰淇淋沉默片刻，黑泥再次聚合變化，變成了一個沒有麵目的高大女人。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神子。”
    它緩緩開口，這次出來的是一個清晰的女聲。
    “不，你也不是神子。”
    馬上，它又推翻了自己的說法。
    “你是，一個特殊的眷族。”
    它猶豫了一下，終於做出了結論。
    “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劉正聳了聳肩。
    他對自己到底是什麽並不在意，反正不是人就行了。
    “我能感受到，你的上位者尊貴非凡，遠勝其他上位者。”
    陰影之泥說道。
    “謝謝，雖然我並沒有感到高興。話說你又是什麽？上位者、神子還是眷族？”
    劉正問道。
    “我是神子的一部分。”
    陰影之泥猶豫了一下說道。
    “一部分？是一個神子分出來的一部分，還是說神子隻是個稱謂，你們都可以叫神子？”
    “是一個神子分出來的一部分。”
    陰影之泥老實地回道。
    “哦，那安德麗娜在禁忌森林碰到的那些，就是另外一部分咯？”
    劉正想起來說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禁忌森林是什麽，但我想，是的。”
    陰影之泥說道。
    “它不是被幹掉了嗎？那你是會永遠變不成完整的神子，還是會變成完整的神子？”
    “我將無法完整。不過，我知道，它並沒有死。”
    陰影之泥回道。
    “好家夥，我就知道有問題。”
    他冷笑了一聲。
    雖然沒有證據，但陰影之泥的兄弟九成九在教會的手上。
    就是不知道是在大教長阿梅利亞的手上，還是在那個聖詠班或是別的分支的手上。
    “你知道它在哪兒？”
    陰影之泥有些興奮地說道。
    “不是很確定，但應該沒猜錯。”
    劉正點頭道。
    “把它帶給我，我將回報你。”
    陰影之泥迫不及待地說道。
    “你能回報我什麽？”
    他歪斜著眼看它。
    “我可以賜予你血肉重生的能力。”
    陰影之泥說道。
    “哈？”
    劉正舉起屠刀，一刀砍掉了自己的觸手，然後看著它快速生長了出來。
    “有我這個快嗎？”
    他挑了挑眉毛。
    “我可以賜予你模仿別人肉體的能力。”
    陰影之泥頓了頓說道。
    “哈？”
    劉正取出了s服，在手裏一通揉捏。
    “你這個模仿，它正經嗎？”
    “我可以賜予你黑暗的賜福，讓你在黑暗中可以視物，肉體還能得到黑暗的加持。”
    陰影之泥又說道。
    “哈？”
    他收起s服，拿出了海洋之心。
    “你這個黑暗的賜福，有海洋的賜福大方嗎？”
    劉正問道。
    毫不疑問並沒有，光是一個恢複速度提升百分之百的效果就把黑暗賜福秒了。
    “外來的眷族，你為何擁有如此多強大的物品？”
    陰影之泥有些無語地問道。
    “沒辦法，我們大都會來的城裏人，家當就是比你們這些鄉下神多。”
    他一臉豪橫地說道。
    “我可以賜予你內在之眼。”
    陰影之泥這次沉默了許久，才終於開口。
    “內在之眼是什麽？還有，別老是賜予賜予的，搞清楚，是你在求我，不是我求你，我們就是普通的交易關係。”
    劉正不爽地說道。
    “內在之眼，是通往神秘的階梯，是連接宇宙的通道，是駕馭靈視的繩索。”
    陰影之泥的聲音再次變得含糊。
    “說人話。”
    而他的回應隻有一句。
    “擁有內在之眼，你將可以看到更高維度的事物。”
    “哦，你早這麽說不就完了。來，你再看看這個。”
    劉正取出了從作家協會的沙龍上得到的紅藍藥丸。
    “嘰！”
    陰影之泥再次發出一聲尖叫，隻是這次聽起來更像是惱羞成怒。
    “汝擁有一切，為何還要問吾，莫非存心戲弄。便是汝之上位者高貴非凡，也不該如此侮辱一位神子！”
    它大聲說道。
    “是你自己說要回報我的好嗎？怎麽沒聊幾句你自己先氣上了？”
    劉正反唇相譏。
    “怎麽，你一個堂堂神子連我一個眷族沒有的東西都拿不出來？那我看你還是別想變完整了，直接對著你那個上位者擼兩發，讓祂把你大義滅親再重新生一個好了。”
    他翻了個白眼道。
    好歹也是超凡存在，怎麽比人類還容易急。
    “一個上位者同時隻能擁有一個神子。它們沒有死，我的父親不能誕生新的子嗣。”
    陰影之泥解釋道。
    “你怎麽跟個ai似的，我問一句你回一句。等等，它們？你到底被分成了多少個部分啊？”
    “五個。”
    陰影之泥回道。
    “好家夥，你這是被五馬分屍了啊。誰幹的？”
    劉正好奇地問道。
    “我不知道，在我的意識蘇醒之前，我就被分割了。我已經找到了兩個部分並吞噬了它們，隻差兩塊，我就能得到完整。”
    陰影之泥說道。
    “那祝你成功，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他敷衍道。
    “你不幫我？”
    “我跟你什麽關係啊，我就要幫你？別看兄弟這樣，檔期其實還挺滿的，你想讓我幫你，得拿點真東西出來。”
    劉正說道。
    “你想要什麽？”
    這次陰影之泥吸取教訓，讓他自己說。
    “托美爾聖杯、神子的臍帶、血之寶石，或者有和我身上這兩件一樣品質的物品也行。”
    劉正指了指身上的傳奇馬甲和龍袍披風。
    “神子的臍帶，在它們的身上。你說的其他東西，我都沒有。”
    陰影之泥說道。
    “那就再見，或者你要我再唱個名？”
    “你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
    陰影之泥問道。
    “這我知道。”
    “你不知道。那裏，有不止一個上位者的氣息。”
    陰影之泥搖了搖頭。
    “哦？沒事，我多唱幾次名就行了。”
    他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不是神子，尊名對上位者無效，隻會激怒祂們。”
    “那你有辦法？”
    劉正終於來了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