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確實沒有第三個殺手。
    聽說了女忍者藏身的手段後，老四帶著保安隊的人徹底排查了一遍，沒有發現。
    見到刺殺無望後，那個長發殺手把頭發縮進了腦子裏，然後將自己的腦袋變成了海膽。
    而那個保安副隊長大翔則被女忍者切成了好幾百塊，就算有肢體分離的能力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至於普通保安的傷亡和浴場建築的損傷更是不計其數，光是那個被展開的天花板修補起來就不會少於六位數。
    從安全屋裏出來的袁寶兒聽說了以後氣的臉都和繃帶一樣黑了，劉正都怕她直接氣撅過去。
    可以說，嘎嘎爽浴場被折騰得不輕，就算不是傷筋動骨，也可以說是灰頭土臉了。
    而且浴場的客人那麽多，就算想封鎖消息都封鎖不住，這會兒整個浴場街估計都知道發生的事兒了。
    要是嘎嘎爽浴場找不回場子，那後麵的麻煩隻多不少。
    “唉，可惜那長頭發娘們兒死得太果斷了，連情報都審不出來。”
    老四坐在李秘書的椅子上，歎了口氣。
    雖然她的桌子被砸了，但辦公椅倒是還完好無損。
    從腦組織或者靈魂裏提取記憶的能力或者技術大都會有，而且還不少。
    但實際上以大都會的體量來說，除了市政廳這種巨無霸或是醫院、公墓這種專業對口的地方，想要找到有這種本事的人也不容易。
    而嘎嘎爽浴場正好就沒有。
    “這他媽還用審？又是大江山，又是女忍者，不是湯姥姥那個老妖婆搞的鬼才怪了。”
    袁寶兒咬牙切齒地說道。
    雖然說大都會就是個大熔爐，不管你什麽種族，什麽文化，進來以後都得搭夥過日子。
    但絕大多數生物的本能都是從眾的，相同種族和相同文化的就是容易湊到一塊兒去。
    而湯姥姥雖然身份神秘，手底下能人異士也種類眾多，但總體上還是以扶桑背景為主。
    再加上在整個浴場街，最有動機對嘎嘎爽浴場動手的也是湯姥姥。
    當年嘎嘎爽浴場強勢入駐浴場街，對整條街的浴場都產生了影響，但影響最大的還是湯姥姥和她旗下的那些浴場。
    湯姥姥原本是浴場街毫無疑問的龍頭老大，但嘎嘎爽浴場的成功卻讓其他浴場對這個龍頭老大的地位產生了疑問。
    “就算是真的，要是沒有證據，也不好直接報複回去啊。”
    老四撓了撓頭道。
    其他浴場對湯姥姥固然是欲取而代之，對嘎嘎爽浴場又何嚐不是警惕萬分。
    真要讓嘎嘎爽浴場借著這個機會再挑戰一次湯姥姥，鬼知道他們是單純的報複，還是想再進一步。
    像嘎嘎爽浴場這種一步一步打出來的新銳，可比湯姥姥這種保守的老東西可怕多了。
    真要讓他們當了浴場街的龍頭，那其他浴場隻會過的比現在還慘。
    所以，就算其他浴場也覺得肯定是湯姥姥幹的，麵子上也是不會承認的。
    甚至就算袁寶兒拿到了證據，他們也會出麵和稀泥，不會讓嘎嘎爽浴場占太多的便宜。
    “幹他娘的，還是當年那一架幹的不夠狠。早知道當初就該再多找點人，直接一次性給浴場街這幫孫子幹服了。”
    吃了這麽大的虧，袁寶兒也保持不住老板的風度了。
    “那是，那是。”
    老四表麵上附和，心裏麵狂翻白眼。
    當年那一架打得還不夠狠啊，浴場街幾百年都沒發生過那麽大的衝突了，不然湯姥姥也不可能忍了幾十年才動手。
    至於一勞永逸這種想法隻能說是妄想，人都是健忘的，就算是長生種也是記吃不記打。
    “那什麽，你們先別忙著商量砍人，先幫我催催菜啊。”
    劉正躺在沙發上，舉起完好的觸手拍了拍茶幾，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經曆這輪番大戰，他和嘎嘎爽浴場這幫家夥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態度也隨意了許多。
    主要是劉正現在狀態確實有點慘。
    那個女忍者的毒刃是真有點東西，哪怕是一點餘毒也一直在腐蝕他的身體。
    等到把毒素徹底消耗完畢後，他的體型也縮水到了原來的三分之一。
    現在的劉正，吃席的時候都可以和吸血妹一起坐小孩兒那桌了。
    “馬上馬上。”
    老四連忙拿起了對講機。
    “廚房廚房，劉總的菜怎麽還沒上啊？”
    他對著對講機喊道。
    “四經理，已經出鍋了，馬上就送過來。”
    對講機那頭說道。
    “快點兒的嗷，擺盤就憋整了，劉總不好這個。”
    老四叮囑道。
    “好嘞。”
    很快，廚房的人就推著推車把菜送過來了。
    其他的都是些量大味美的家常菜，比如小雞燉蘑菇、溜肉段、地三鮮、醬大骨之類的。
    隻有一個鍍金的砂鍋用鍋蓋扣著，鍋蓋上還有九條小金龍，龍爪死死地抓住鍋口的邊緣，看上去十分神秘高貴。
    “劉總，不是我跟你吹，這道菜，就算是你們血腥餐廳都未必有。”
    老四走過來，一臉得意地說道。
    “這裏麵的東西可是袁總祖傳的寶貝，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別說做成菜，連看都不會輕易讓人看的。”
    “憋擱那兒瞎吹了，讓劉總聽了笑話。血腥餐廳什麽地方，要什麽寶貝沒有？”
    袁寶兒嘴上這麽說，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哦？那我可要好好嚐嚐看了。”
    劉總剛準備揭開鍋蓋，卻被老四叫住了。
    “劉總先別急，先吃別的，這道菜得留到最後吃。”
    “哦，行。”
    他點了點頭，卷起了一根醬骨頭。
    狂吃、勁吃、霸吃，一番風卷殘雲之後，滿滿一大桌子菜就隻剩下了一點殘渣。
    “嗝~”
    劉正打了個飽嗝。
    嘎嘎爽浴場的餐飲本來就是出名的，袁寶兒又下令不惜工本，這些菜自然是個頂個的量大味美。
    雖然味道上和血腥餐廳的員工餐還有些差距，但相比員工餐食材的一言難盡，浴場廚房的食材就要幹淨衛生多了，這頓飯可謂是吃得放心又舒心。
    揉了揉微微隆起的肚子，劉正看上砂鍋。
    現在隻剩下這個壓軸菜了。
    “可以吃了嗎？四經理。”
    當著袁寶兒的麵，他喊得還是比較客氣的。
    “劉總稍等，我看一下。”
    老四走過來，隨手拿起一根筷子敲了敲砂鍋。
    “鐺~”
    像敲鑼一樣的聲音響起，馬上砂鍋便劇烈地搖晃起來。
    “勁兒還大著呢，還得再等一下。要不我再給劉總弄點蘸醬菜來爽爽嘴？”
    老四搖了搖頭說道。
    “好啊。”
    劉正從善如流。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算人了，但葷素搭配也是要注意的嘛。
    等吃完了一桌蘸醬菜，老四又拿起筷子敲了敲砂鍋。
    這次鑼聲響過之後，砂鍋沒有再晃動。
    “好了，請劉總享用。”
    老四退到了一邊，退得遠遠的。
    因為他怕離得近，待會兒聞到了香味流口水。
    “搞得這麽神秘？”
    劉正揭開鍋蓋，一股肉香和藥香撲鼻而來。
    然而，鍋裏沒有肉，也沒有藥草，隻有一汪清水，清水中飄著一個緊閉著雙眼的小人兒。
    小人兒隻有巴掌大小，腦袋上長著幾片綠葉，身上還穿著一條紅肚兜。
    關鍵是身材凹凸有致，甚至堪稱巨凶，拋開體型不談看上去頗為誘惑。
    “名稱：昏迷的人參娃娃”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一：補充大量體力。”
    “效果二：獲得‘精力充沛’狀態，和效果三不可同時觸發。”
    “效果二：若玩家當前為瀕死狀態，使用後可阻止傷勢自然惡化，持續一個小時，和效果二不可同時觸發。”
    “備注：說了多少遍了，福利院不可以領養人參娃娃，叉出去！”
    “是否可帶出副本：否”
    “呃”
    劉正嘴角微抽。
    這個物品不管是樣子還是備注都充滿了槽點。
    “係統，什麽叫阻止傷勢自然惡化？”
    他問道。
    “比如玩家在沒有‘血肉重生’時被人斬首，在不遭受其他傷害的情況下，可以一直存活到物品效果結束。”
    係統舉了個例子說明。
    “哦，那我大概明白了。”
    劉正點頭。
    雖然應用場景比較苛刻，但這個效果還是非常強悍的。
    畢竟命就隻有一條，隻要是能保命的東西往往都會有很高的溢價。
    可惜不能帶出副本，不然他又多了一個底牌。
    “袁總，這個人參娃娃我可以帶走嗎？”
    劉正看著物品名稱中的“昏迷”兩個字說道。
    “當然可以，這本來就是我打算送給劉總你的一份小禮物。”
    袁寶兒點頭道。
    “那就謝謝袁總了。”
    他把人參娃娃收進了係統空間裏。
    不吃人參娃娃自然不是因為它長得像人。
    在大都會混了這麽久，劉正的下限也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麽高了。
    不吃一方麵是留著緊急關頭使用，一方麵則是留著和別人交易。
    不說別人，他感覺法國梧桐就很有可能對人參娃娃感興趣，畢竟二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同類嘛。
    “對了，劉總，你要是把它放出來的話，記得找個黃金做的容器隔離起來，不然它很容易就跑掉了。”
    老四提醒道。
    “這樣啊。”
    劉正的目光看向鍍金砂鍋。
    “老四怎麽說話呢，家裏就有現成的，還要劉總再去找嗎？去把這個砂鍋洗幹淨，再包好了帶時候給劉總一起帶走。”
    袁寶兒立刻說道。
    “那多不好意思，不用麻煩了，我直接裝走就行。”
    他一邊客氣，一邊毫不客氣地直接把鍍金砂鍋裝進了外賣箱。
    袁寶兒和老四看得眼皮直抽抽。
    這家夥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當初甄心窄來的時候都沒這麽連吃帶拿的。
    正說話間，袁寶兒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袁總，我們回來了。”
    柳叔的聲音傳了出來。
    “辛苦了，柳叔，我們的人情況怎麽樣？”
    袁寶兒問道。
    “損失不小，老家夥們死了一個，傷了兩個。年輕的死了四個，傷了十幾個。”
    柳叔說道。
    “什麽？誰死了？”
    袁寶兒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一般的員工死了可以再招，但這幫老家夥那是死一個就少一個。
    浴池的老家夥都是袁寶兒的父親乃至祖父留下來的班底，拋開感情不談，實力和忠誠度也都沒得說。
    就算是浴池幹不下去了，隻要袁寶兒能給他們一份工作，他們也都會跟著她走，已經接近於家臣一樣的角色了。
    “麅六爺死了。”
    柳叔說道。
    “什麽？！”
    袁寶兒瞬間失態。
    麅六是她祖父的老部下，比柳叔的資曆還老，是真正看著她長大的。
    當初袁寶兒的爸媽忙事業的時候，麅六還照顧過她一陣子。
    在所有老家夥裏，除了柳叔，她就和麅六最親。
    “柳叔，麅六爺都這麽大把年紀了，你怎麽還帶他去呢？”
    袁寶兒下意識地斥責道。
    “他自己非要去的，說在浴池白拿了這麽多年工資，現在小寶兒受了氣，他這個做長輩的怎麽能不去給你把場子找回來。”
    “而且，如果不是麅六爺擋住了茨木童子的偷襲，我們的損失會更加慘重。”
    柳叔平靜地回道。
    “什麽？茨木童子也來了？”
    袁寶兒震驚道。
    “它一直就在酒吞五郎的隊伍裏，隻是見我們占據了優勢後才突然發難。還好麅六爺擋住了它的偷襲，那位尼羅河醫生又化身金翅大鵬力壓了它一頭，我們才穩住了局麵。”
    柳叔說道。
    “那對麵怎麽樣了？”
    袁寶兒問道。
    “除了茨木童子和酒吞五郎，其他的人都被我們宰了。茨木童子被尼羅河醫生啄掉了一條手臂，酒吞五郎被蛇三爺咬了一口。”
    柳叔說道。
    蛇三爺是袁寶兒的父親留下來的班底，屬於蛇人族中的白眉蝮蛇種，身藏劇毒。
    被它咬傷一口，酒吞五郎不死也要脫層皮。
    “大江山，你們給老娘等著！”
    袁寶兒恨恨道。
    雖然這一趟砍了大江山二頭領一隻手，又重傷了酒吞童子的五兒子，但她依然覺得是自己虧大了。
    被人從城裏趕到了十萬大山那種蠻夷之地的貨色，也敢來占她的便宜？
    “知道到底誰是幕後黑手了嗎？”
    袁寶兒問道。
    “沒抓到活口，不過，裏麵有個人麅六爺覺得眼熟，好像在平安京浴場見過。”
    麅六爺脾氣好，又愛溜達，加上袁寶兒也沒給他安排什麽活，所以經常在浴場街到處轉悠。
    而平安京浴場，正是湯姥姥旗下的另一個大浴場。
    “湯姥姥，老娘和你誓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