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轟轟！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浩瀚無邊的渾厚偉力陡然間自顧寒身上爆發，直接落在了那象征著登天之途的玉階之上！
    “你！做什麽！！”
    嶽天擎瞳孔一縮，根本沒想到顧寒的膽子大到了這種地步，竟然敢率先向這位更高層次的生命體，類似造物主一般的存在動手！
    他想要阻止。
    可已然來不及了！
    在他駭然的目光裏，那玉階寸寸崩塌，須臾間已是徹底崩散在了他麵前，重新化作了無邊的玉色光芒！
    光芒之上。
    那聲音裏帶著一絲驚怒，似也沒想到顧寒敢向他出手！
    “罪民！”
    “你大膽！”
    一聲暴喝！
    那玉色光芒似沸騰了一般，不斷擴散而去，不過眨眼的功夫，便籠罩了整座祭壇之上，如同高懸在二人頭頂上的一片天，照亮了祭壇上的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顧寒和嶽天擎的表情。
    一個滿臉漠然。
    一個麵帶懼色。
    “你！”
    “知罪否！”
    轟！
    又是一聲質問響起，漫天的玉色光芒湧動中，一張威嚴無比，遮天蔽日的麵孔瞬間浮現而出，帶著無上茫茫天威，好似世界意誌的化身，帶著一絲來自更高層次生命的壓迫力，宛如造物主一樣，俯視著二人。
    這種目光。
    這種壓製力。
    顧寒並不陌生，因為他早已在輪回印那裏見識過了，隻是遠沒有現在強烈和直觀罷了。
    “罪？”
    他抬頭看天，淡淡道：“我有何罪？”
    這句話。
    似乎徹底激起了這位存在的火氣，玉色天穹內，那張人臉越發清晰，須發怒張，威嚴霸道，更有無數玉色雷霆交織不斷，威勢如同滅世！
    “身懷極之力，便是重罪！”
    “我問你！”
    “你的極之力，是哪裏來的！”
    不斷質問之下，他的語氣漸漸恢複了蒼涼漠然，帶著無邊的窒息感和無上的壓製力！
    轟！
    轟！
    ……
    宛如造物主跟自己的子民對話，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這片世界最原始的既定法則，讓這片世界的眾生無法抵抗，忍不住想要跪伏在地，頂禮膜拜！
    嶽天擎也不例外！
    若非他的蛻變已是完成了大半，若非一旁還有顧寒看著，他雖不至於跪地磕頭，怕是也已經一拜再拜了，躬身致歉了。
    這種感覺顧寒自然也有，無關修為，因為他的生命層次終究比不過對方，正如先前，他隻憑聚元境的修為便能壓製九霄散人一樣。
    可……
    他既沒有叩拜，也沒有致歉，手中極劍指天，身上偉力一斂，忽而被一道極致的狂傲，極致的不屈，極致的霸道所取代！
    “聾了？”
    “老子，讓你下來說話！”
    “嗡——”
    話音落下的瞬間，手中極劍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劍鋒微微一顫，瞬間綻放出一道極致璀璨的浩瀚劍光，朝著天穹斬了過去！
    論威勢。
    顧寒其實並沒有調用太多眾生偉力。
    可……
    論本質，這道劍光內隱含的那一縷極之力，卻足以打破一切所有，包括那牢不可破的生命層次的差距！
    極，便是最強！
    既是最強，自然要打破攔在麵前的一切，哪怕是頭頂的那片天，也不例外！
    “罪民！”
    “其罪當誅！”
    玉色天穹之內，那張巨大無邊的威嚴麵孔再次開口，雖然暴怒，可似乎在隱隱忌憚著什麽，並沒有出手。
    劍光無匹！
    一閃而過！
    可……卻並沒有將那邊天穹斬滅，反而被一道身影攔了下來！
    嶽天擎！
    砰！
    砰！
    ……
    他幾乎動用了一切手段，甚至再次調起了那宛如造物一般的力量，死死將那道劍光攔在了身前！
    “顧寒！”
    他目光緊緊盯著下方，一字一頓道：“我苦苦謀劃那麽久，犧牲了那麽多，舍棄了那麽多，連太初前輩都拋棄了我……到了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你真要毀了我最後的念想不成！”
    和劍光碰撞的一瞬間。
    他便明白，縱然他的生命層次蛻變了大半，他也不是顧寒的對手。
    不是因為眾生道！
    因為此方世界眾生再多，顧寒的眾生偉力再強，也終究無法突破生命層次上的桎梏，去反抗上麵那些宛如造物主一般的存在！
    可……
    極之力可以！
    生靈也好，天地也罷，哪怕就是那真正的造物主……隻要敢攔在前麵，也絕對會被徹底摧毀！
    “我！”
    “不能讓你毀了這一切！”
    轟！
    轟！
    ……
    說話間，他竟是徹底調動了那尚未徹底蛻變的道，和那一縷極之力相互消磨了起來！
    顧寒麵無表情。
    更沒有絲毫留手的打算。
    “想先死？”
    “好啊，我成全你！”
    話落！
    劍鋒一閃，又是一道浩浩劍光綻放而出，和之前那道劍光合在了一處，壓得嶽天擎步步後退，根本難以抵擋這道極致的鋒銳！
    嶽天擎咬牙死死堅持。
    身為曾經的霸主，他的實力不可謂不強，可麵對此時的顧寒，麵對同境的顧寒，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絲不可敵的念頭！
    他也終於明白。
    為何一向漠視眾生起落，高高在上，從不插手任何麻煩事的太初道人，竟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顧寒打破原則了。
    顧寒！
    當得起這份特殊待遇！
    不甘，嫉妒，恨意……
    生死危機下。
    謀劃即將落空的情況下。
    他那顆堅韌如精金的道心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種種負麵情緒交織蜂擁而來，讓他幾乎陷入了瘋狂！
    不服！
    不服！！
    “我！不服！！！”
    轟轟轟！
    道心有隙，曾經身為霸主的尊嚴又暫時回到了身上，他再不顧及自身消耗，蛻變大半的身軀寸寸破碎，凝聚了無數歲月的道不斷湮滅，竟是爆發出了驚人的一擊，反將那道劍光往後推動了一分！
    顧寒有些意外。
    雖然有著生命層次的壓製，可嶽天擎本身的實力，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真要對比。
    嶽天擎大概相當於兩個玄蒼，不能再多了。
    當然。
    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道無涯之下。
    沒有什麽對手是一劍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兩劍。
    兩劍不行，就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