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黃炳耀身後，走到前麵的辦公大樓，迎麵碰到個肩膀掛了一粒花的年輕人。
    王耀堂板著臉，對年輕人眨眨眼。
    “黃sir。”年輕人笑著打招呼。
    “阿祖。”黃炳耀點點頭。
    “這是王耀堂？”阿祖笑著問道。
    黃炳耀點點頭。
    “警署紮職，這麽威！”阿祖一臉蔑視地伸手點了點王耀堂胸口。
    王耀堂揮手打開，“哪裏威風，當然是殖民地的警察最威風啊。”
    王光祖臉色一僵，黃炳耀也一臉難看地扭頭看過來。
    “全稱香港皇家警察嘛。”王耀堂淡笑著。
    “走啊！”黃炳耀用力推了下王耀堂肩膀。
    “黃sir，板著臉做乜嘢，誤傷，我道歉，他無緣無故非要挑釁我。”一邊走，王耀堂笑著攤攤手。
    身後王光祖低頭憋笑，耀哥嘴還是這麽毒。
    ……
    很快到了審訊室，推門就看到坐在主位，一頭棕色頭發，肩頭扛三粒花，油麻地分區，有組織犯罪及三合會罪案調查科總警司奎羅斯總督查。
    王耀堂站在門口，整理了下身上有些褶皺的格子襯衫，這才邁步走進審訊室，與每個人微笑點頭示意，這才坐在被審訊席上。
    奎羅斯眉頭挑了挑，第一印象不錯，特別是站在門口整理衣服的舉動，這是表達對自己的尊重。
    不錯，很不錯。
    這一點上，警署內很多人都不講究，讓他很不喜歡。
    在大英帝國的老鑲黃旗看來，哪怕是個十惡不赦的海盜，是個殺人犯，也必須一舉一動講究禮儀。
    隻要舉止有禮，那就有原諒的理由。
    黃炳耀在位置上坐下，收到奎羅斯信號，輕咳一聲問道：“姓名？”
    “王耀堂。”
    “年齡。”
    “20。”王耀堂用英語回道。
    “昨天上午，9：20分你在做什麽？”
    王耀堂繼續用流利的英語說道：“在冠祥桌球館對麵吃魚丸，吃完準備上車的時候被黃sir喊住，然後就到警署了。”
    “你會說英語？”奎羅斯忽然插嘴，這正宗的倫敦腔讓他臉上滿是驚奇。
    “是的，尊敬的奎羅斯先生，這裏是大英帝國的殖民地……”王耀堂目光在幾個華人督察臉上快速掃過，笑容不變，“作為殖民地人，應該學會官方語言以方便交流。”
    這話奎羅斯聽了非常高興，輕輕鼓掌，感覺日不落的光輝再次照耀在自己大腚上。
    可其他幾人臉色卻陰沉下來，黃炳耀嘴角抽抽，撲街，到這時候還不忘記陰陽怪氣！
    “這麽有時間，跑去吃魚丸？還正好遇到桌球館發生鬥毆案？你唬我啊！”黃炳耀拍了下桌子，指著王耀堂吼道。
    “第一，阿曉的福州魚丸很正點，第二：黃sir，當時街上起碼有上百人。”王耀堂笑容依舊不減，“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意思，但恰巧出現在現場並不能作為法庭審判的證據，同樣也無法作為警方起訴我的理由。”
    “最後，請黃sir保持大英帝國香港皇家警察的風度，謝謝。”
    黃炳耀下意識看向奎羅斯，奎羅斯眉頭皺起，臉色不悅。
    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生氣，畢竟不是第一次領教這衰仔的伶牙俐齒了。
    眼見黃炳耀吃癟，雷準低頭輕咳一聲，“王耀堂，警方同樣有理由懷疑你為了方便指揮，刻意製造不在現場證據，根據被捕的英聯社的成員供述，襲擊他們的是和勝義尖沙咀堂口王耀堂的兩個兄弟，蔡一傑、任鴻積，而昨天夜裏，和勝義坐館在警署為你舉行紮職，現場有兩名警員可以作證，對此你作何解釋。”
    “不錯的問題。”王耀堂快速打開係統商店，學識類，法律，點擊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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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聲明，昨夜舉行的儀式是洪門紮職儀式，洪門是一個具有300多年曆史的，受到各國承認的合法組織，其中就包括英國，洪門儀式神聖而莊嚴，我想這並不違法，對嗎，奎羅斯紳士。”
    王耀堂發現，奎羅斯這鬼佬特別喜歡人叫他紳士……真·二逼。
    “當然。”奎羅斯身體挺的筆直不動，輕輕點頭。
    是否合法已經不重要的了，一位令人尊敬的大英帝國紳士必然尊重任何曆史悠久且神聖而莊嚴的儀式。
    雷準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瘋狂咒罵，叼你個臭西，我起你天靈蓋度屙督屎啊！
    “根據法律規定，對於英聯社成員供詞屬犯人供詞，因直接涉及案件，其陳述可能包含否認或辯解，不可以獨立作為證據。”王耀堂表情糾結，攤攤手，“原本我可以要求律師在場才會開口，但這種問題，實在……”
    黃炳耀別過頭去，捂著嘴，肩膀卻一抖一抖的。
    雷準瞥了一眼黃炳耀，氣的握緊拳頭，他媽的，古惑仔不好好砍人，學什麽法律？
    那他媽是你的業務範圍嗎？
    當著這麽多人，特別還有英國上司的麵，他實在下不來台，惡狠狠地瞪著王耀堂，“有人證明你昨天早上8點30分，帶人衝進新界恒永製衣廠，殺一人，重傷二十多人，你怎麽解釋？”
    王耀堂臉色瞬間冷下來，“所以，作案動機又在哪裏？”
    “你……”雷準一時間張嘴結舌。
    “雷，為什麽不說了？”奎羅斯皺眉問道。
    “因為他知道，說了就沒辦法再指控我。”王耀堂冷笑出聲，“尊敬奎羅斯紳士，首先請準許我進行一下自我介紹。”
    “請！”奎羅斯伸手示意。
    “我是紅豆服飾有限公司的創始人，董事長兼設計師，我希望用自己設計的服裝改善兩性生活，增加兩性之間趣味性，我公司成立不過兩個月卻取得了輝煌的成就，已經銷售服裝超過24萬件，營業額680萬，納稅28萬。”
    “未來5個月銷售預期更高，預計營業額超過3400萬，預計納稅額不低於140萬。”王耀堂挺起胸膛，我，納稅大戶，打錢！
    一句話說完，奎羅斯神色立刻嚴肅起來，便是其他幾人也眉頭皺起，這個納稅……
    難辦了！
    警方的所有開支都來自於納稅，對古惑仔和納稅大戶的態度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但我的創業之路很不平靜，港島的經商環境並不友好，因為服裝行業並沒有技術門檻，且本人的創意和設計又有不錯的利潤，這期間我受到了諸多來自黑社會的困擾，盜版仿製、敲詐勒索，這些人竟然連我的銷售渠道都要進行騷擾。”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樣，街頭的報販被毆打威脅，讓報販不準賣我的貨，隻能賣他們的盜版貨。”
    “昨日早上，這些人更是襲擊了我的運貨車，砍傷了我的10名工作人員，搶走了價值160多萬的貨物和車輛，綁架了包括經理在內的3人，意圖威脅我將公司交給他們。”
    “對方威脅我，報警就撕票，沒辦法，我隻能帶著員工去與對方談判，但他們埋伏了人，一下車就開始砍人，我的員工為了保護我，保護自己，保護人質，不得不展開反擊，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你胡說，分明是你報複殺人！”雷準氣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吼道。
    “這位警官，我是一個經營實業的正當商人，從未有任何犯罪記錄。”王耀堂淡然一笑，“而對方是搶劫、傷人、綁架的罪犯，哪怕你不講證據，起碼也要講邏輯，你這種無能狂怒的樣子，實在讓人懷疑皇家警察的內部培養和篩選機製出現了巨大漏洞，才有你這個漏網之魚。”
    “庫，庫庫庫……”黃炳耀捂著嘴，實在憋不住了，心裏瘋狂為王耀堂叫好。
    雷·漏網之魚·準臉色從紅到白，又從白轉黑，直氣的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衝動之下，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猛撲出去，抬腳就朝著王耀堂踹了過去。
    “嗬。”王耀堂側身一閃，椅子被哐當一聲踹飛。
    王耀堂左腿快速向上一抽，正抽打在雷準的腿彎處。
    “啊！”一聲痛叫，雷準站立不穩側著摔倒在地。
    “叼你老母！”雷準隻感覺臉都丟光了，爬起後猛地就再撲上去。
    王耀堂，右高邊腿——
    “好了，停下，雷準！”奎羅斯怒聲吼道。
    右高邊腿——停在雷準臉側，雷準確仿佛沒聽到繼續撲上來。
    王耀堂眼神閃過一絲狠厲，收腿的同時，側身，一記下砸拳——
    正正轟在雷準腦門上。
    “呃……”雷準捂著腦門，彎腰踉蹌著搖晃後退。
    王耀堂緩緩收腿站穩，扶起倒地的椅子，抬手整理下襯衫，對著奎羅斯微微點頭示意後重新坐好，盡顯風度。
    奎羅斯咬牙瞪著緩緩放下手，額頭青紫腫脹的雷準。
    他知道王耀堂是社團成員，也知道這裏麵肯定並不完全是王耀堂說的樣子，但皇家警察高級督察，證據不足，嘴皮子也不行，打不過還偷襲，偷襲又被人打倒……
    皇家警察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自己這個大英紳士的臉也被屬下丟盡了！
    正當奎羅斯還想說點什麽挽回臉麵時，審訊室大門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