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堂走出警署，仰頭望天長長出了一口氣。
    做點事情怎麽就這麽難，整天他媽的出入警署！
    別讓老子知道是誰栽贓陷害！
    “王先生，那就這樣，我先告辭了。”蔣至臻笑著說道。
    “再見，麻煩了。”王耀堂伸手跟對方握了握。
    “王耀堂！”
    那邊不知道誰喊了句，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財神耀出來了！”
    “姓王的出來了！”
    阿傑這邊倒是沒什麽，可另一邊就立刻鬧騰起來，有衝擊警方封鎖線的架勢。
    王耀堂隻是撇了一眼，伸手掏了掏耳朵，隻感覺那些人嘈雜。
    “耀哥，上車。”衛濤拉開停在院裏的林肯。
    阿積、衛濤和五個小弟一同被保釋出來。
    “坐h20。”王耀堂擺擺手，“你想開可以自己開。”
    衛濤愣了下有些沒反應過來，但肯定要跟在老板身邊，幾步追上去才想到，不會是怕有人打黑槍吧？
    眼看王耀堂走過來，封鎖的軍裝讓開一條路，這更是激起了同新和人的不滿。
    善於拱火的人永遠不缺，也不知道誰最先開始鼓動說警方偏袒和勝義的人，小財神收買條子，古惑仔本就是性格衝動，加上人多情緒互相疊加很容易上頭，同新和的人忽然就開始衝進警方防線。
    事發突然，加上防爆盾牌都衝著和勝義這邊，警方一時反應不及被衝開一個缺口，同新和的人受到鼓舞嗷嗷就衝了上去。
    “耀哥！”阿傑目光看過來。
    “看我做咩嘢。”王耀堂眼睛一轉，“給我喊配合警方，鎮壓暴亂！”
    阿傑立刻明白過來，“配合警方，鎮壓暴亂！”
    附近大口輝等人立刻跟著吼道：“配合警方，鎮壓暴亂！”
    100人猛衝上去，揮舞t型警棍就打，“配合警方，鎮壓暴亂！”
    油麻地警署門口亂成一團，100號穿著黑色作戰服的‘熱心群眾’配合30多個穿著綠衣的軍裝警，敵我雙方很好分辨，隻要是穿的亂七八糟掄著警棍猛砸就對了。
    許是‘配合警方，鎮壓暴亂’口號的問題，許是著裝上就讓軍裝警覺得是自己人，許是大家武器都是警棍……反正短暫愣神之後軍裝警便坦然接受。
    當然，更大可能是這幫年輕的軍裝警也看同新和的古惑仔不爽很久了。
    來警署門口鬧事，古惑仔可沒人帶家夥，被警棍這麽一頓狠抽，很快就像是炸開的螞蟻窩一樣四處亂竄，腦子靈活的已經開始轉身就跑了。
    黃炳耀呆呆地看著麵前的一切，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他們不是警察，不能跟他們配合！”愣神片刻，黃炳耀高聲吼道。
    隻是現場幾百人，他的吼聲除了附近的根本聽不到。
    “我們是在警方的指導下幫助警察製服罪犯，合理合法。”王耀堂聲音幽幽傳來。
    “撲你阿母，誰特麽的指導你們了！”
    王耀堂雙手做喇叭狀大吼，“黃炳耀督察說軍裝警不配做警察啊！”
    “我丟！”黃炳耀伸手就要捂王耀堂的嘴。
    王耀堂閃身大笑起來。
    同新和的人很快被打散，有王耀堂的人幫忙，抓了足足80多人。
    “當著警察的麵聚眾鬥毆，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黃炳耀黑著臉吼道。
    30多個軍裝一時間楞在原地，剛剛還並肩作戰的很爽，這會兒有些遲疑。
    馬仔們也都看向王耀堂，等老大說話。
    “喂，姓黃的，見義勇為你卸磨殺驢是吧。”
    “誰需要你們一群古惑仔見義勇為！”
    王耀堂走上去壓低聲音說出幾個名字。
    黃炳耀臉色一僵，一把抓住王耀堂領口。
    “放手，立刻！”王耀堂冷臉。
    “你……”
    “怎麽！”
    “他們要是……”
    “見義勇為的已經死了，阿sir，你選的嘛！”
    黃炳耀咬著牙，緩緩鬆手，“走！”
    “嗬。”王耀堂嗤笑著轉身看向軍裝警，“一個月幾千塊，拚什麽命啊，等著女王給你嘉獎啊，問問那些老軍裝，這輩子有冇機會立功升職啊，立功受獎就沒有，屁事爛事就衝鋒在前。”
    “人家穿西服的，你們穿什麽，綠皮啊，顧好自己吧！”
    揮揮手，小弟們將t型警棍重新掛回腰間，不少人一臉鄙夷，有的幹脆狠狠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離開。
    軍裝警表情難看，眼神不善地看著黃炳耀。
    有些事情不能挑開的！
    黃炳耀有些頭皮發麻，心裏瘋狂咒罵王耀堂，明知道這家夥牙尖嘴利，瘋狗一樣，怎麽就不長臉非得招惹一下呢。
    “哪個……”黃炳耀露出一個大大笑臉，“把人押回去做筆錄。”
    30多個軍裝警都沒動，冷場了。
    “噗，哈哈哈……”被抓的同新和馬仔爆笑起來。
    黃炳耀臉上火辣辣的，汗都下來了，隻能原地尬笑，“那個，餘sir，唔好意思。”
    “愣著幹什麽，帶人回去啊。”頂著示沙肩章的餘偉忠有氣無力地揮揮手，一群軍裝警這才押著人往警署裏走去。
    ……
    殺瘋了的王耀堂坐在h20裏，身邊都是小弟，安全力滿滿。
    【你率隊獲得一場輝煌的勝利】
    【鑒於戰鬥中的英勇表現，你的名聲大範圍傳播，獲得聲望+300】
    【當前聲望：1675/3945（江湖豪傑）】
    姓名：王耀棠
    身高：176
    聲望：1675/3945（江湖豪傑）
    勢力：和勝義、東聯社
    職位：雙紅棍
    技能：駕駛（lv1）、散打（lv2）、泰拳（lv1）、八卦掌（lv1）/美術（lv1）、攝影（lv1）、儀態（max）、英語（lv2）、法律（lv1）、彈腿（lv1）
    天賦：威懾
    產業：紅豆服飾、楓林晚酒店、亞聯財物公司、桌球館（x1）、地下賭擋（x1）、酒吧（x1）
    掏出bb機看了看號碼，全是剔骨東的奪命連環call。
    “耀哥，咱們去哪裏？”
    “回公司。”王耀堂沉著臉，“訓練先停一下，讓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
    “噢噢噢噢——”
    車內響起一陣歡呼聲。
    “我挑！”王耀堂笑罵了句，心情一下好了許多。
    有這麽多手下，怕個雞毛，大不了跟同新和拚到底，看看四大是不是真的這麽團結啊！
    留幾個人在公司樓下警戒，樓上又放了30人在身邊，王耀堂可不會犯鯊坤的錯讓人給打了突襲。
    “阿濤，找一下港島哪裏有賣對講係統的，搞一套回來。”王耀堂打開冰箱拿起一罐可樂咕咚咚灌了幾口，“爽！”
    “那東西有咩用啊？”阿傑也拿出一罐出來。
    “通信啊，有條子來了或者來砸場子的，小弟在樓下看到直接呼叫。”王耀堂比比劃劃，“到時候有事情呼叫一聲，覆蓋範圍內所有小弟都能聽到。”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四眼仔眼前一亮。
    “賓果！”
    “我丟，這麽好，買啊！”阿傑頓時樂了。
    “對了，我好像沒在那些軍裝身上看到對講機呢？警方沒裝備嗎？”王耀堂緩緩皺眉。
    阿傑、阿積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啊。
    王耀堂想了想一個電話打出去，“喂，黃sir，問你個事。”
    “你還有臉打電話過來！”黃炳耀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我大度啊，畢竟你是皇家警察嘛，忘恩負義家常便飯嘍。”
    “叼你老母！”黃炳耀氣到胃疼，“打電話做咩嘢！”
    “問你個事，警方沒搞對講係統嗎？怎麽沒看到軍裝帶？”
    “你問這個幹什麽？”黃炳耀一臉警惕。
    “問你就說，怎麽，是不是覺得我打聽不到。”
    冷哼一聲，黃炳耀還是回答道：“76年就建立了覆蓋全香港的cc2無線通訊係統，隻不過隻有ptu巡邏車和少部分部門有配備對講機。”
    “就知道軍裝是後娘養的。”
    “你他媽！”
    “對了，警告你看好同新和的撲街啊，別到時候出事怪到我頭上。”說吧，啪嘰掛斷電話。
    “老黃一定氣瘋了，”王耀堂笑著說道。
    黃炳耀閉著眼，不停深呼吸，不生氣，不生氣……
    “耀哥，阿公那邊打好多個電話了。”四眼仔提醒道。
    “哦，對。”拿起電話再次撥出去，“阿弘，我，王耀堂啊，哈哈，沒事啊，行，好。”
    “阿公。”
    “沒事吧。”
    “我提著一把四十米長的大刀一路從警署殺將出來，直殺的血流成河，屍骸遍地！”
    剔骨東：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王耀堂哈哈一笑，“阿公想問金牙成的事吧，當時不是我反應快就被打死了，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栽贓給我！”
    “真不是你做的？”剔骨東語氣裏滿是不信。
    “不是，阿公，你也不信我！”王耀堂語調一下拔高，“他金牙成算什麽東西，也配讓我冒險殺他！”
    剔骨東嘴角瘋狂抽搐，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金牙成江湖地位絲毫不比自己差啊！
    “行，這兩天你躲躲，我想想辦法。”
    躲？
    王耀堂不爽！
    打？
    中了敵人的計，更不爽！
    左思右想，王耀堂招呼一聲，“走，去半島酒店！
    讓同新和的人知道自己在哪裏，卻隻能幹瞪眼看著。
    半島酒店就在尖沙咀，十幾分鍾後車停在酒店門口。
    一個穿著頭上包著紅色裹腳布，穿紅色迎賓服的阿三邁步上來躬身拉開車門，“先生，請。”
    王耀堂邁步下車，仰頭看了眼，這還是兩輩子第一次到半島酒店，各種傳說倒是聽了不少。
    沒來過這麽豪華的地方，身後阿積、阿傑、衛濤有些拘謹，王耀堂暗罵了句沒出息！
    走進大廳，鬆軟的地毯，巨大的水晶吊燈，光潔可鑒的大理石地麵，無不彰顯著奢華。
    “先生，請出示你的身份紙。”前台美女輕聲說道。
    40年後，年滿15歲出門不帶身份證也違法。
    接過身份紙，隻是看了一眼，前台美女便抬頭，“抱歉先生，您不能住在這裏。”
    “啊？”王耀堂眉頭皺起。
    “喂……怕我們沒錢啊！”受到奢華環境壓製，阿傑這次難得地沒有罵人。
    “並不是的先生，半島酒店有規定，不接待英國海外領土公民（british seas territories citizen）的入住，非常抱歉。”說著，前台美女雙手將身份紙遞回。
    火氣‘騰’一下竄起，王耀堂臉皮發燙，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般讓人呼吸困難。
    前台說話聲被附近的人聽到，一個個目光怪異地看向王耀堂一行人，特別是四個阿三安保，齊齊上前兩步隱隱將幾人包圍，眼神中輕蔑，鄙夷，嘲弄。
    殖民地就是殖民地！
    說的再好聽又如何，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就是擺明了看不起你！
    皇冠上的明珠哪裏來的？
    天上掉下來的？
    搶來的啊！
    那彰顯的是武力！
    榮耀？
    說你就信啊！
    哪裏榮耀了？
    榮耀的是征服殖民地的日不落帝國！
    也就隻有數典忘祖的大殖子和傻逼才以此為榮！
    那是屈辱啊！
    禁止華人入住的太平山47年才開放，而當下，半島酒店也隻接待持有一等：英國公民(british citizen和二等：英籍人士（british subject）身份紙的華人入住。
    而當下港島的普通人基本持有的都是三等：英國海外領土公民身份紙。
    過幾個月，為了應對未來的談判，《1981年英國國籍法案》後，香港身份紙又細分成五等。
    四等：英國國民（海外）人（britis seas）後來著名的bno。
    五等：英國海外公民（british seas citizen）
    “走！”王耀堂拿過身份紙，拉著臉紅脖子粗腰鬧事的阿傑。
    一行人陰沉著臉邁步朝我走去，身後隱隱能聽到嘲笑聲。
    上了車，阿傑一拳砸在座椅上，“媽的，我燒了個狗屎的半島酒店！”
    “燒？差佬立刻抓了你去打靶啊！”王耀堂黑著臉說道。
    “憑什麽，證據呢！”
    “你個沒資格入住的樂色啊，有什麽資格跟他們講證據，皇家警察，皇家啊，你真當他們是保護香港市民的，天真！”王耀堂冷哼一聲，“知道老廉是幹什麽的嗎？是專門針對華人的！除了成立之初拉出來一個葛柏立威，還抓過一個英國人嗎？”
    “沒有啊！是他媽的因為英國人都清廉嗎？去他媽的，是因為警隊中華人勢力太過巨大，已經有些脫離英國人掌控了，是針對華探長的。”
    “老廉隻抓華人啊！”
    “那今天的事情就這麽算了？”阿傑咬牙問道。
    “當然不能！”王耀堂眯著眼，“要把這件事永遠記在心裏！”
    “放火有個屁用，想要再不受今天的屈辱，就要有錢有勢！”
    “就要徹底他媽的把英國鬼子從我們的土地上趕出去！”
    車內再沒人說話，都想著自己心事。
    衛濤咬牙皺眉，心裏翻江倒海，皇家警察到底是為誰服務的？
    老廉真的隻抓華人？
    那自己算什麽？
    為什麽報紙上從來沒說過半島酒店不接待三等身份紙？
    不是說人人平等自由的嗎？
    “掉頭，過海，去警務處總部對麵住。”王耀堂收拾心情沉聲說道。
    這次沒出什麽幺蛾子，順利辦理手續後，王耀堂躺在床上抓起電話打了出去，“桑運凱，幫我查一下半島酒店是誰的。”
    “不用查，嘉道理家族啊。”
    “嘉道理？”王耀堂現在的英語水平一聽就眉頭皺起，“不是英國姓氏吧。”
    “英國油泰裔。”
    王耀堂頓時恍然，民族對上了！
    畜生！
    後世國內還有很多人吹嘉道理家族和半島酒店，‘為半島酒店打call！開放民眾避難，在特殊時期救了兩萬人’。
    人家救的他媽是逃難到港島的油泰人！
    就不準許華人靠近！
    嘉道理，這事沒完！
    等著，也讓你知道下我王耀堂的道理！
    掏出日記本狠狠加粗記上，張子強，看前輩給你打個樣！
    另一邊……
    和勝義的人脈還是有的，剔骨東一連串電話打出去，包括給莫世就的，一來是放出風聲金牙成的死跟王耀堂與和勝義無關，是有人借機陷害，希望引起兩幫衝突。
    同時在江湖上發了個高額懸賞：誰能找到槍殺金牙成凶手給50萬，提供證據指認幕後黑手者20萬！
    一連串的消息放出去，風聲再不是一邊倒說小財神因為服裝生意槍殺金牙成了。
    同新和一方倒是依舊對外依舊保持要找王耀堂報仇的口吻，但王耀堂就在警務處總部對麵，他們也隻能幹瞪眼。
    一晃三天。
    到了給金牙成出殯的日子。
    “阿耀，準備一下，跟我去送送金牙成！”剔骨東打電話過來。
    王耀堂不知怎麽的，腦子裏一下閃回東星洪興決戰‘駱駝’葬禮的畫麵，“阿公就是阿公，夠狠，這機會抓的好，我這就調集人手，今天就徹底滅了他同新和！”
    “你發什麽顛！”剔骨東沒好氣地吼道：“參加葬禮，送行啊，衰仔，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