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澀會，最重要的還是社團兩個字。
    江湖同樣有一套自己的規矩，整日裏不是我砍你，就是你砍我。
    混社團，完全可以看成一個有些特殊的‘工種’，而砍人或者被砍就是這個工種的特殊一點的‘工作’。
    工作而已，不會因此而‘結仇’。
    倒不是性格多開朗，而是太多，沒辦法結仇。
    兩個社團，或者同一個社團內互砍了，轉過頭一樣要在一起搵水。
    ‘工作’沒做好，輸了，那就是要讓出去自己的場子，當然，贏家也不會平白拿了場子，總是要給一些錢。
    說是做人留一線也好，說是錢到位一切好說也罷，反正多年來就是這種規矩，給人留條活路，就不會搞出來魚死網破的事。
    就是商業競爭，輸家也會低價處理產業不是。
    王耀堂就是按規矩辦事，反而是黑仔華幾人，不應該伸手。
    當然，說到底還是要看實力。
    ……
    當下濠江的高樓，要麽是酒店，要麽是賭場酒店，還真沒什麽商業性質的寫字樓。
    目前臨時的指揮中心就是建設在酒店高層。
    “晚上掃他們場子？”阿積沉聲問道。
    王耀堂點點頭，“這邊住的地方找好了嗎？”
    100多人來濠江，吃住都要安排的。
    “無論什麽產業，弄大了都挺麻煩的。”王耀堂感慨了句，“李書峰，你們李姓是大戶，你這幾天托人打聽下，買幾塊相鄰的宅基地，咱們建一棟公寓樓，頂層做指揮中心。”
    “老板你要搞地產？”李書峰幾人眼前一亮。
    港澳富豪，大部分都是地產相關，老板要是能登陸富豪榜，他們這些人也能跟著沾光。
    “談不上，顧好自己而已。”王耀堂搖搖頭，“我手裏這點資本，現在可玩不起地產。”
    幾人聽了也不失望，說的現在玩不起，又不是以後不玩。
    “東西送過來了嗎？”王耀堂看向阿積。
    阿積點點頭，找到一個紙殼箱子打開，拿出一個黑灰色的東西遞給王耀堂。
    接過，用手敲了敲，發出“當”“當”的聲音，拿起從側麵看了下，厚度在2毫米左右，“不錯。”
    扣在小臂上，下麵兩個魔術貼一拉一粘，用力甩了幾下胳膊，挺牢靠的。
    “來，試試。”
    阿積扯過一根棒球棍，揮手砸了過去。
    王耀堂一抬左臂，“當！”
    “大力！”
    “當！”
    “不錯，比護腿板結實，更不容易形變。”
    “你這是……”楊錦、李書峰一臉好奇地紛紛從箱子裏拿起一個，“鋼板的護臂？”
    王耀堂擺出左臂格擋，右手揮舞警棍的動作，“你們覺得這戰鬥力怎麽樣？”
    “這麽厚的鋼板？這都能防彈了！”李書峰嘴角一咧，“起碼點三八打不透。”
    “點三八不是破甲6毫米均質鋼板嗎？”阿積問道。
    “那是垂直打靶最高記錄，這東西能當真？這護臂是有弧度的，本身就能當成3毫米算，加上偏斜分散受力，即便打穿也隻會卡住，沒什麽力道了。”李書峰看向王耀堂，“老板，你拿這個對付古惑仔？嘖嘖，不是說古惑仔劈友都不讓帶護具嗎？”
    “那是他們傻！”王耀堂嗤笑一聲，“腦子秀逗了，命是自己的，輸贏是社團的，站到最後的才能拿到最大的好處，剩者為王懂不懂。”
    “啊？”包括阿積都愣了下，勝者為王有什麽懂不懂的？
    “我說的是剩下的剩，撲街！”王耀堂結實了句，“再說，咱們是安保公司，又不是社團，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幾人麵麵相覷，總感覺對的錯的都讓老板說了。
    “內維斯先生，是我，王耀堂。”
    “哈哈哈，是的。”寒暄幾句，王耀堂說起正事，“晚上我們去掃場子，通知你們一下，晚上暫時不要去那邊。”
    楊錦四人嘴角抽抽，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放心，肯定不會波及到普通市民，事後現場我也會清掃好。”“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社會層麵安定和諧，隻有好的治安環境才更利於商業發展嘛，這點我與治安局是一致的。”
    “是啊，濠江的黑惡勢力太多了，我王耀堂與黑惡勢力勢不兩立！”王耀堂說的慷慨激昂，“沒有黑澀會的社會才是好社會！”
    ……
    40年後，楊錦家人在整理老人遺物是發現了一個筆記本，其中一段是這麽記錄的：
    那是一個陰雨天的下午，外麵的風兒有些喧囂，東南亞地區的黑惡勢力、非法武裝的幕後之主，我的老板慷慨激昂地對治安局高官說，他與黑惡勢力勢不兩立！
    那一天，我睜眼看世界，我的人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
    晚，9點。
    治安局晚上值班的警長接到命令，青草街附近會有社團火並，讓他們不要管，值班警長一臉無語，什麽時候警方還要給黑澀會讓路了！
    “50人，夠嗎？”楊錦有些擔心地問道。
    阿積一邊把護臂發下去，交他們怎麽佩戴，一邊回道：“夠了，再說咱們自己地盤還要守著，總不能讓人把家拆了。”
    “這個直接帶在手臂上，用衣服袖子遮蓋一下。”
    用護臂，多少有點玩不起的意思。
    行吧，楊錦他們也是第一次指揮一群古惑仔，感覺……怪怪的。
    同一時間，8艘漁船組成的小船隊，在前船用電瓶燈引導下，排成一排繞過濠江碼頭，從大橋下穿過，直奔濠江內港而去。
    10點左右，這次沒有坐豐田海獅，一來是濠江很小，沒什麽必要，二來嘛，王耀堂到濠江插旗，還沒正式亮相呢，這次給濠江同胞們打個樣！
    阿積站在人行道上，雙腿岔開，雙手背在伸手，高聲喊道：“列隊！”
    “報數！”
    “1、2、3、4……”
    50人就在街道上列隊，兩側房子店鋪裏不少人探頭出來張望，一臉的看稀奇。
    10人縱隊，報數完畢，阿積再次大聲吼道：“向右轉，齊步走！”
    “踏、踏、踏、踏……”
    踩著英式步法，大踏步前進。
    這時間街道上隻有零星幾輛車，膽大的停在路邊張望，膽小的直接掉頭跑路。
    隊伍靠近，都下意識閉上嘴，生怕打擾了惹火上身一樣，正規訓練過的就是不一樣，50人生生走出來500人的氣勢。
    要說不滿的，也有，後麵跟著的林肯城市上，王耀堂搖搖頭，“這英式步伐看著就一股子龍蝦味兒，不好看！”
    接觸了一段時間，嶽九安倒是看出來一些，“現在已經是足夠挑戰政府的底線了，再有其他，肯定不行。”
    王耀堂嘖嘖兩聲，也沒說再說什麽。
    走出街道，阿積再次吼道：“跑步前進！”
    一聲令下，50人小跑起來，黑色大皮靴踩在地磚上發出“咚咚咚咚”的聲音，大半夜的，50一身黑色作戰服的人列隊小跑，這西洋景引得路兩邊的人紛紛跑出來看，互相打聽著發生了什麽。
    這麽大的動靜，一直警惕的條冧、水房自然是發現了，第一時間打電話回去匯報情況。
    “快快快，集合人馬準備！”
    “都別他媽的玩了，讓你們在這裏等著砍人，不是讓你們大牌！”
    “撲街，趕緊拿上家夥！”
    “你們他媽的還玩！”黑仔華、大眼耀幾人扯脖子吼道。
    500多人，還是分數不同兩家的，沒有這麽大的場地給他們，都分散在附近幾個店裏，一開始還能討論著等著，可不到20分鍾，就有人掏了撲克牌或者骰子出來，七八一群地賭了起來。
    隻能說，這裏不愧是賭城。
    大哥來喊人，有人立刻將手裏牌丟下，把錢踹起來就走，有人卻罵罵咧咧拉拉扯扯的不讓走，好不容易抓了一手好牌，輸了那麽多，你說不玩就不玩了！
    要麽退錢，要麽繼續！
    本就是古惑仔，鬧的急了幹脆直接廝打起來，氣的來喊人的社團大底暴跳如雷。
    一時間，整條街，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想想手下匯報的財神耀那邊列隊跑步絲毫不亂，再看看自己這邊那就是一陣泄氣。
    跟這幫蟲豸一起怎麽搞的好社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