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莊博世和阿努比斯談條件的時候。
    梵蒂岡，教廷所在。
    鄭吒離開英國之後，就來到了此地。
    梵蒂岡作為世界知名的城中之國，且因這裏是世界六分之一人的信仰中心，所以這個地理上的小國在世界上的影響力不弱於諸多大國。
    而在神秘世界之中，教廷也是享有盛名，教皇更是世界頂尖的強者。
    當然，此刻梵蒂岡也是對外開放的，其中的聖彼得大教堂、聖彼得廣場等地更是世界聞名，每日從世界各地來此朝拜參觀的人也是數不勝數。
    鄭吒走在梵蒂岡的大街之上，看著文藝複興和巴洛克風格的建築，一臉嘖嘖稱奇。
    米開朗基羅、貝尼尼等著名建築大師所留下的獨特風格也成為許多建築的流派之源。
    “不過，教廷還真有不少超凡力量啊。”
    自他進入梵蒂岡開始，一直有幾道氣息鎖定著他。
    隻不過他暫時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所以那幾道氣息也是隱而不發。
    鄭吒並不意外，作為主宰神秘世界至少數百年的羅馬正教。
    如果連進了兩個四階都沒有發現，早就被血族狼人等黑暗勢力給連根拔起了。
    “楚軒，我已經進來了，好像被人注意到了。”鄭吒摸著耳麥，輕聲說道。
    “不用管他們。”耳麥中楚軒冷靜的聲音響起。
    “那接下去怎麽辦，我就這麽打進去嗎，不知道教皇能不能挨我兩刀？”鄭吒興奮地道。
    他可是看了不少梵蒂岡教會作為反派的，心中可是已經編排了很多一人獨闖梵蒂岡，大殺四方。
    把那聖騎士、苦修士、紅袍大祭司、教皇以及二翼四翼六翼十二翼天使打得跪地求饒的精彩劇本了。
    楚軒聲音一頓，嘲諷道：“愚蠢！我們是來談條件，不是來開戰的。”
    “是這樣啊。”鄭吒有些興致缺缺。
    “凡人的智慧。”
    一路聊著，鄭吒就走到了一座美輪美奐，裝飾精美的教堂之前，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而在他的對麵，則是站著數十道身影。
    其中大部分穿著白色的長袍，裏麵是一身冰冷色彩的金屬板甲，想來是教廷的守護騎士。
    而中間十幾人則是穿著黑色的長袍，其上鑲著些許金箔，散發出危險的氣息，想來是教廷真正的強者。
    見到這些人，鄭吒心想難怪教廷能穩居世界頂尖勢力之列，這樣的底蘊在而今世界的確可以稱霸一方。
    為首的一個中年人向前走了一步，對著鄭吒道：“尊敬的閣下，教廷歡迎您的到訪，隻是不知閣下所為何事？”
    隨著中年人往前走一步，剩下的人也一同往前一步，隱隱要將鄭吒包圍起來。
    先禮後兵？
    當然，這些人對於鄭吒而言毫無威脅。
    鄭吒的目光穿過這些人的身體，看向位於最後的紅衣老者，緩緩開口道：“黃沙懸空，紫日重生。”
    “邪神將滅世，萬物將終結。”
    “世界將被邪火灼燒成荒蕪沙漠。”
    “吾代表東方天庭，踏入此地，望汝等履行千年盟約，共禦滅世邪神。”
    這是楚軒教給他的台詞，雖然有些中二，但鄭吒念出來還挺帶勁的。
    而且主神還十分貼心的把他的語言翻譯成了拉丁文。
    一開口就這麽勁爆，聖殿騎士和背叛者十三科的殲滅者都有些驚訝。
    他們對於這個莫名其妙來的東方強者十分頭疼。
    梵蒂岡地下的結界核心在他一進入的時候，就已經把警報提高到歐米伽級別，那是僅次於邪神降臨的最高級別。
    但凡天使不降臨，歐米茄級的事件便足以毀滅整個梵蒂岡。
    紅衣主教慢慢走到了前方，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會問出這種問題，說的還是一口古老的拉丁文。
    他隻能一臉微笑，磕磕巴巴地用不太熟練的拉丁文回應道：“主自會懲戒這些異端的偽神，但吾等並未受到天堂的警示。”
    “吾會禱告上蒼，得到主的指示，避免其中存在隱秘或者誤會。”
    “但凡神啟，吾等必會赴會，傳播主的福音。”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歐米茄級別的男人說的千年盟約是什麽，但主教也隻能這麽回應。
    “禮敬尊貴聖潔的弗朗西斯主教。”在場所有騎士在這一刻都單膝跪地在地，恭敬地祈禱。
    隻有十三課的殲滅者還在嚴陣以待盯著鄭吒。
    好大的官威啊。
    “埃及。”
    鄭吒指著東南方向：“昔日九柱神的沙漠之神賽特即將歸來。”
    “三千年的孤寂讓祂已經全然瘋狂，隻剩下殺戮和毀滅意誌。”
    紅衣主教弗朗西斯眉頭微微簇起眉心。
    一個上百年沒有出現歐米茄級別的強者直接闖進梵蒂岡核心區，雖然沒有動手，但突然說要聯合己方剿滅邪神。
    他又不是剛剛入職還滿心熱血，不顧一切為主傳播福音的小神父，哪裏會如此天真。
    但眼前這個家夥又太強大，實在不適合與他起衝突。
    就在弗朗西斯斟酌措辭想怎麽回絕這個陌生強者時，一邊的背叛者十三科的王牌看了一下手中的十字架。
    他猛地往前一步，眼中充滿了殺意：“吸血鬼！”
    身後的背叛者十三科的殺戮者們，也齊齊往前一步，聲音冰冷地大吼。
    “異端！”
    弗朗西斯臉色大變，因為他看到殲滅者手中十字架呈現出一陣泛紅的紅色。
    那是甄別異端的法器，而紅色，則代表羅馬正教千年來最主要的敵人之一。
    血族。
    可是血族魔黨不是在血族內戰中重創消亡，而密黨也被英國官方給掃蕩了嗎！
    為什麽這裏會忽然出現血族強者啊！
    就在弗朗西斯還在一地亂麻的時候，以殲滅異端為職責的背叛者十三課已經率先出手。
    為首的中年神父手持兩把黑鍵，迅如閃電就朝著鄭吒衝了過來。
    “異端！”
    “走狗！”
    “殲滅！”
    所有十三課的殲滅者如同一個模板刻出來的，同步呼喊著口號，並且同步朝著鄭吒衝了過來。
    鄭吒也沒想到眼前這幫人一言不合就動手，一拳放倒身後四個敵人，隻能連忙問楚軒。
    “楚軒！現在他們好像對我動手了啊，我能還手嗎？”
    “不要下殺手。”楚軒匆匆撂下一句，就掛了通訊。
    “好嘞！”
    鄭吒直接從空間戒指裏抽出弑龍刀，一聲暴喝:“教廷的走狗們，你們鄭吒爺爺來了！”
    音浪疊加如潮，直接將大教堂數百年曆史的彩色玻璃震碎了。
    鄭吒身上彌漫那股恐怖的氣勢，已經讓心誌稍微薄弱的騎士有些畏懼不前了。
    鄭吒可是個憤青，平時最看不慣就是這些假模假樣說什麽傳播福音的神之使者了。
    而梵蒂岡作為中的老反派，也讓他提不起什麽好感。
    “你們在幹什麽！”
    弗朗西斯想要喝止突然暴走的十三課。
    但是看到殲滅者簡直盯上血肉的鬣狗一樣，完全沒有理性，隻剩下狂信和殺意。
    而那些聖殿騎士，也結成了戰陣，神聖的氣息彌漫開來，如同神靈附體，氣勢恢弘。
    該死，那些殲滅者，知不知道這是歐米茄級別足以毀滅梵蒂岡的敵人啊！
    聖喬治大教堂中，楚軒摁掉耳麥，與眼前麵容和善的神父交流著。
    在引路人的介紹下，楚軒花金條買了一個進入聖喬治大教堂與神父見麵祈禱的機會。
    梵蒂岡也是要營業的，特別是現在全世界陷入經濟危機，信徒也是窮困潦倒。
    剛好有個冤大頭願意捐贈一大筆黃金，隻為了換取一個聆聽主的福音的機會，那自然樂得給予恩賜。
    特別是眼前這位神父，工作經驗豐富，長相和善，精通各類典籍，業務能力可謂一流。
    關鍵還有十六分之一的東方血統，相當合適。
    “願主的恩典降臨在你的身上。”神父身上散發出好聞的熏香，一臉和善虔誠地站在聖像之下。
    “願主庇佑我們，引導我們走向光明。”
    “主是全知，亦是全能，祂無所不在，無所不為。”
    被老男人這麽熱情溫和的看著，楚軒則是一臉平靜靜靜地聆聽著，在神父說完之後，他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那主，是全善的嗎？”
    這句話悖逆的話讓神父臉色微微一變，但隨即恢複了營業的笑容：“主因全善，方全知全能。”
    楚軒搖了搖頭，看著神父的眼睛：“我不是在問你，神父。”
    “我是在問你，米迦勒。”
    神父微微一愣，瞬間兩眼茫然。
    一股久遠又滄桑的氣息從無窮高處落在了他的身上。
    神父的雙眼泛著淡淡的金光，神情變得莊嚴肅穆，背後金色的粒子緩緩聚攏，組成了三對翅膀。
    一對遮臉，一對遮足，一對生於背後。
    天使，降臨了。
    嘴巴甚至沒有張開，古樸神聖的聲音就傳到了楚軒耳朵裏麵。
    “異域的強者，為何踏入主的領地。”
    楚軒用奇異的眼神審視著眼前的神父，或者說米迦勒。
    “靈魂附體，還是意誌灌輸。”楚軒眼中沒有一絲對於神聖的尊崇，隻是平淡的審視。
    “回答我，可悲的凡人！”米迦勒的聲音像是海浪一般衝擊著楚軒的心靈。
    但他不為所動。
    楚軒向前一步：“米迦勒，我是來談條件的！”
    “罪孽的異教徒！”
    神聖冰冷的聲音仿佛至高存在，回蕩在整座教堂中。
    米迦勒似乎被楚軒這麽不客氣的言語顯然激怒了。
    稱呼從異域的強者，到可悲的凡人，再到罪孽的異教徒。
    隻見祂豎起一根手指，下達了神明的判決。
    “你有罪！”
    神聖的火焰在楚軒身上瞬間燃燒起來。
    隻是一瞬間，就將他的衣物和皮膚灼燒殆盡，整個人被燒成一具焦黑的骷髏。
    一個恍惚。
    米迦勒又發現眼前的男人居然恢複如初。
    而自己，還是豎著手指，準備下達判決的樣子。
    不對勁！
    米迦勒是天堂最強大的審判者，無論是血族親王，還是邪神巨獸，數之不盡的異端死在了祂的審判之劍下。
    所以祂明白剛才絕對不是什麽恍惚和幻覺。
    “你到底是誰！！！”
    米迦勒仿佛是和整座梵蒂岡合為一體，發出了如同雷霆天災的巨大響聲。
    但楚軒依舊不為所動。
    “我隻是一介普通的人類。”他也是用一個人類的聲音和語氣說話。
    楚軒再次觀察起眼前這個奇特的能量體。
    完全由純粹的光明能量構成，崇高之中透著恐怖。
    但以能量論，超出了普通四階，但考慮是投影而非本體，本體應當是四階高的次級神。
    與賽特相當，或者比賽特更強。
    祂從另一個維度投影落下，但因果線卻是緊密連接著那片空間。
    ——所以，那是天堂。
    ——這個世界，居然有實質存在的天堂。
    他的心靈之光是短暫進入量子態，觀察命運，操縱因果。
    但是很量子態如同神明一般，他一瞬間可以獲得無數隻是，太容易在其中迷失，失去感情徹底成為一個高維存在。
    而且是永久失去感情，如果對於其他人說不定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但楚軒千辛萬苦進入四階渡過心魔，不就是為了獲得感情。
    感情是錨定他存在的根源，他不願意為了力量而舍棄。
    因此，他將自己的心靈之光，稱為天道狀態。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人類，所求為何。”
    米迦勒似乎發現自己難以撼動眼前人類的心智，便重新恢複了神父的模樣。
    似乎剛才那一切都是幻覺。
    楚軒平淡地道：“屠神。”
    語氣平靜地好像說是去殺隻雞一樣。
    米迦勒，天堂天使之長，伊甸園的守護者，最早於撒旦戰鬥的天使，上帝最強的神之右手。
    此刻也被眼前這個人類狂妄給震撼住了。
    楚軒自顧自解釋道：“埃及的九柱神賽特，被困於無盡虛空三千年。”
    “祂即將於近日返回凡間，帶來大劫。”
    米迦勒一時無言，良久才緩緩地道：“天主垂愛世人，令吾等不能再幹涉凡間。”
    “邪神若侵犯神國，吾等自會戕之。”
    意思就是天堂現在力量有限，保護歐洲已經極限，如果賽特打上門來，那天堂會出手。
    如果賽特隻是想窩在北非那一畝三分地。
    那就
    保持充足的戰略定力。
    “現在的埃及，是天主最後的守衛者，法蘭西的土地。”楚軒一句話就讓米迦勒再次沉默。
    但楚軒顯然不打算繼續扯官腔：“賽特已經瘋了，祂孤寂了三千年，消磨了所有的理智，完全隻剩下對待生者的惡意。”
    “我們可以不在乎北非，不在乎歐洲，我們的家園在九重天，也無需凡人的信仰。”
    “我們盡可以坐視你們和賽特死鬥。”
    “現在這個世界上，諸神凋零，除了我們，沒有人會幫助你們抵抗賽特。”
    “這是最後的機會。”
    “阿卡多和阿努比斯，已經站在了我們一方。”
    聽到了阿卡多這個名字，米迦勒似乎有些懷念。
    他再次沉默良久，米迦勒終於鬆口：“吾隻能通過降臨體戰鬥，戰力，可能隻有三分之一。”
    楚軒嘴角微微翹起。
    “足矣。”
    “呼！”
    鄭吒摸了摸額頭上微微滲出的汗，看著躺了一地的背叛者十三課和聖殿騎士。
    殺了他們很簡單，但要打敗他們卻不殺他們，對於剛剛掌握入微的鄭吒來說，還是稍微有點難度。
    而且那些聖光神術和針對吸血鬼的魔法道具，讓他心煩意亂，雖然不致命，但很惡心。
    這時候，耳邊傳來楚軒淡淡的聲音。
    “鄭吒，可以了。”
    鄭吒頓時來了精神，一甩長刀：“可以下殺手了嗎？”
    “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忍得多辛苦，這些家夥簡直在把粑粑仍在我身上！”
    “.”
    楚軒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的意思是已經談妥了。”
    “現在，梵蒂岡，已經是盟友了。”
    鄭吒無言，看了筋斷骨折昏迷不醒的主教，已經被自己破壞的街道教堂。
    “你早說啊，我動手時候就輕一點了！”
    “現在他們這樣子，以後怎麽做隊友啊！”
    吱——
    鄭吒還想抱怨，楚軒已經掛斷了通訊。
    他隻好把昏迷的紅衣大主教弗朗西斯拍醒，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額不好意思，剛才忘記說了。”
    “剛才你們應該認錯人了。”
    “我是米迦勒的朋友，不信你看”鄭吒從地上撿起那個測驗異端的十字架。
    上麵，已經不再泛紅，而是變成了淡淡的金色。
    “你看看，天堂認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