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才是聖人。
    莊博世不明白。
    但他感覺自己成為了某種意義上的聖人，仿佛能穿梭於過去未來，橫跨於多個平行世界，達成了升維的狀態。
    而在這種狀態之下，看到眼前的摩羅，又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官。
    那是一個深深紮根於位麵之中，雜糅了聖人殘軀，不斷吸取養分的巨型黑暗符文。
    他汙染了天道，製造厲鬼不斷殺戮折磨，以恐懼、絕望和靈魂殘渣為養分，滋養自身不斷成長。
    這就是一隻寄生蟲。
    寄生聖人，寄生天道。
    “你殺不掉我。你不能殺掉我！”摩羅崩潰大叫起來。
    “我如果死了，他就要回來了。”
    “你應該明白，要是真正的洪荒天庭聖人發現你們，會用什麽酷烈的手段！”
    “那又如何？”莊博世如同一千個人同時說話。
    宛若聖音。
    “你太小看主神了。”
    莊博世一揮手，零點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零點，幹他！”
    零點微微一愣，沒什麽過多的言語，而是迅速架起狙擊步槍，眼中方正魔眼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代表生死，一個凡人還想攻擊我？”摩羅狂吼道。
    顯然，一個寄生蟲根本不明白直死魔眼的含金量！
    莊博世將手臂搭在了零點身上，零點身上也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看到了那關鍵的一點。
    摩羅狂笑著：“你無法理解高位存在的……”
    時間線上、空間線上，一個個摩羅出現。
    他要占據過去未來，成就真正的不死之身。
    莊博世左手一揮，一個個零點同時出現。
    “這一招，我也會。”
    請神，楊戩的一身力量皆在己身。
    無限重啟，無處不在。
    摩羅的笑聲突兀地止住。
    他看到了那無窮雙的方正魔眼眼睛，一萬、十萬、一百萬、一千萬……
    零點們同時開槍，子彈劃破空間，射擊的目的不是摩羅本體，而是他所在的時空。
    這就是零點在原著終戰之中，對著亞當開的那一槍！
    湮滅空間的因果之槍！
    一個個時空黑洞出現，覆蓋在摩羅身體上。
    既然你能夠分化無窮，那我就毀掉你所在的無窮時空。
    射出這一槍的無窮個零點分身也被因果反噬力量抹去。
    但那無限疊加的至高因果之力，同樣將摩羅打得支離破碎。
    甚至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狠狠纏在了他身上。
    摩羅不斷重啟，但是因果黑洞仍在不斷破壞他的軀體。
    “該死！該死！！”
    摩羅無能狂怒。
    莊博世這一手等於廢掉了他的無限重啟與無限入侵，哪怕他有再多的補充，莊博世同樣能用無限多的零點以因果黑洞撕咬他。
    而且一旦被疊加成無限多的因果黑洞，造成整條時間線的因果紊亂，哪怕是他，都不可能逃脫的了。
    回應摩羅的無能狂怒，是一根橫貫天地的巨大金箍棒當頭砸來。
    轟！！
    雖然莊博世道無限重啟無法分化這根金箍棒，但他同樣可以疊加一萬個金丹自爆的力量在體內。
    金箍棒在真元海嘯中瘋狂震顫，棍身紋路爆亮如太陽。
    轟！
    棍影撕開空間的刹那，十八層地獄的界限率先崩裂。
    刀山地獄首當其衝，刀刃山脈如沙堡坍塌；血海地獄幾乎被蒸發大半，形成遮天蔽日的蒸汽雲；火山地獄，直徑百萬米的熔岩核心被生生捅穿。
    哢嚓！
    哢嚓！
    每一層地獄的鬼域如多米諾骨牌接連崩塌。
    “你還有多少時間？”摩羅麵容扭曲地吼道。
    他身體接近破碎，不斷恢複，不斷破碎。
    已然接近極限。
    “你不可能打敗我。”
    “那麽加上我呢！”
    摩羅驀然回頭，卻看到一道橫貫天際的混沌光芒出現在他的眼前，竟是鄭吒的洪荒開天辟地之招。
    不，不是一招。
    而是一千招，一萬招。
    莊博世同樣用無限重啟的方式召喚了近一萬個鄭吒。
    雖然現在隻是普通洪荒。
    那麽。
    把洪荒乘以一萬呢。
    摩羅的身軀開始不由自主地分崩離析，他還想逃，但是那一棍緊隨而來，直接將他砸在了虛空之中，死死落下。
    “不可能！”摩羅的怒吼帶著驚恐。
    他發現自己的重啟和替死被因果黑洞死死鎖住，徹底失效，而來自於聖人的不死之軀則隨著每一次重組，都會有能量炸開，將剛剛愈合的身軀再次撕成碎片。
    更可怕的，思維之海，那位聖人的影子越來越大。
    他正趁著這個機會，要奪取軀體的使用權。
    莊博世看著摩羅在血霧中掙紮，感覺自己能清晰感受到他身體之中每一分變化。
    他能“看”見對方每一個誇克的再生軌跡，“聽”見法則破碎和重組，“聞”見對方思維之海的每一個變化。
    這就是聖人級別的入微。
    不僅是對於自身的入微。
    而是對於世間一切變化都了然於心的入微。
    這種近乎聖人的感知，讓他精準地揮動金箍棒，每一棍都砸在摩羅黑暗符文的最薄弱處，將對方一點點碾碎。
    而摩羅心識之中，那個陰影幾乎要重新降臨了。
    他瘋狂的大笑起來，不管不顧直接以肉身硬抗無限洪荒和金箍棒。
    “我活不了！”
    “你也別想活！”
    “一起死吧！”
    摩羅的殘軀在無限的洪流中中徹底崩解，隻留下一聲不甘的怒吼。
    多元宇宙的聖道之一，就此破碎。
    莊博世半跪在地上，堅持到了最後一刻他也油盡燈枯。
    賭贏了！
    摩羅終究不會讓自己的意誌消失，他選擇與聖人意誌同歸於盡。
    柔弱無骨的趙櫻空，躺在了他的懷裏。
    而楊戩，他的身體隻剩下最後一絲形體了。
    “成功了。”
    【完成支線任務，全員獎勵B級支線劇情2個，獎勵點數一萬點】
    【殺死厲鬼之源摩羅，獎勵A級支線劇情1個，獎勵點數一萬五千點】
    莊博世聽著耳邊響起的主神提示，一下子放鬆下來。
    七竅流血，躺在地上。
    真是摳門啊，殺掉聖人才獎勵一個A。
    不過聖人應該不算是自己殺掉的吧，本身早死了，隻不過是摩羅拖著他同歸於盡。
    而且鄭吒、櫻空都可能分潤了一些獎勵點。
    算了算了，不去想那些。
    他已經接近死亡了，融合了趙櫻空、楊戩的力量，承受了零點和鄭吒的因果反噬。
    哪怕是他。
    也太過勉強了。
    那顆萬劫不滅的金丹，被自爆了不知多少次的金丹，此刻已經接近真正的破碎。
    而寄於其上的神魂，也免不了消亡一路。
    “可惜，如果現在回歸主神空間，說不定還有救。”莊博世雙眼無神地看著天空。
    但該死的主神，特別設置了一百八十天的主線任務，而現在距離那時至少還有一百二十多天。
    熬肯定熬不到了，隊友們也沒有能力修補自己的金丹。
    “沒想到要被主神的慷慨給徹底害死了。”
    “感謝你。”楊戩幾乎變成了透明，露出了真誠的微笑。
    “這個世界有希望了。”
    “跟我沒啥關係。”莊博世有氣無力地道。
    “你還能重啟嗎，如果可以那就撈兄弟一把。”
    “不能的話，把我的屍體交給我的隊友，空間手環之中還有東西給他們，別給貪了啊。”
    莊博世的身體正在向不可避免的崩潰滑落。
    趙櫻空也耗盡了，拿著頂級仙器幹了那麽久，她的身體也接近崩潰。
    鄭吒被臨時拉起來，大開洪荒，現在也好不了多少。
    也快要死了。
    好消息是，他們三個都沒有複活過，要是死了，還能很快複活的。
    壞消息，兩本複活真經在他和鄭吒那邊，要是落在這個陰間，也不知道隊友們有沒有辦法找過來。
    “我也要消散了，還有最後一部分天地的饋贈，我將它贈與你們，作為這個世界。”
    “對你們的謝禮。”
    楊戩的身軀如被敲碎的玄瓷，裂紋從眉心蔓延至指尖。
    每一片剝落的軀體都泛著些許微光。
    他最後的微笑化作萬千光點，凝聚成璀璨的三簇金芒。
    分別沒入莊博世、趙櫻空與鄭吒眉心。
    莊博世的丹田突然響起黃鍾大呂般的轟鳴，崩潰的金丹在世界本質注入的刹那，竟如逆飛的流星般瘋狂旋轉。
    莊博世看見無數透明絲線從楊戩碎身中飄來，那是天道剝離的世界本源，每一縷都裹挾著混沌初開時的元氣，如長江大河般灌入金丹裂縫。
    哢嚓！
    金丹表麵的萬劫紋應聲崩裂，裂紋中溢出的金光比太陽更熾烈，將他的經脈映成透明的琉璃管道。
    碎裂的金丹並未散落，反而在元氣衝刷下重組，拇指大的嬰兒從金丹中跳出，通體晶瑩如水晶雕成，眉心還嵌著楊戩遺留的三眼神光印記。
    碎丹成嬰！
    而且元嬰仍在不斷吸收天地本源的力量，不斷增長。
    原本幾乎要三百年才能成就的元嬰，被楊戩的饋贈直接拉到了元嬰期大圓滿。
    至臻至純的真元在經脈和氣穴中流淌，感覺有火山在丹田噴發。
    原本即將崩潰的軀體，此刻被元嬰傳來的溫熱填滿，每一寸骨髓都在歡呼，就連被金箍棒棍反噬的內傷，都在元嬰呼吸間迅速恢複。
    他甚至沒有使用真·反轉術式，僅僅依靠著元嬰的自愈能力，就把自己從瀕死的狀態強行撈了回來。
    “感謝。”
    當莊博世下意識去拍楊戩肩膀，掌心卻穿過一片漸漸透明的金光。
    楊戩的身影已化作天道的漣漪，唯有聲音在識海回蕩。
    “再見了。”
    餘音未散，他的碎片如蒲公英般飄向世界。
    所過之處，黑暗符文紛紛崩潰，轉瞬又融入天地。
    這一切，都被莊博世觀察到了，這不是神眼的能力。
    而是元嬰對於天道法則的理解和觀察特質。
    道域，正統修真元嬰期解鎖的能力，可以將物質宇宙在眼中以符文和信息的形式表現出來。
    金丹期雖然可以使用，但是負荷太大，通常使用時間不能超過六十秒，超過了就會對自身造成損傷。
    而一旦析解的目標信息量太過龐大，就有被信息反噬，靈魂崩壞的風險。
    相當於入微，但是四階的入微更多聚焦於己身，而道域則有著觀察天地法理的能力。
    莊博世有六眼和神眼，對於道域的信息觀察其實用不太上。
    倒是對於符文的解析，道域卻十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