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2章 下雨天不宜出門但宜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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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絮溪莞爾一笑,道:“天晴不走下雨不走陰天也不走,何時要離開呢?”她之所以這樣堅定離開,是她保不準真的會現在就衝進那個石室一劍結果江司寒。
    下雨天不宜出門,但宜殺人。正好讓雨水衝掉那些髒東西,還不用費心清洗。
    “想來我也是勸不住你了。”殷黎看向框在大門裏,越來越大的雨勢。突然問道:“小師妹第一次見我時,也是下雨吧。”
    他記得很清楚,因那一日是他最歡喜的一日,他多了個粉雕玉琢的小師妹。
    “嗯。”林絮溪也記得,撐著桌子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的位置站定,雙手背在身後,問道:“殷黎師兄,還記得啊?”
    “自然都記得。”
    見真的留不住,殷黎起身走到小師妹身邊欲言又止。最後隻能陪著她仔細這一場雨,雨聲勾出愁緒,他現在就很難過,歎道:“既然雨大了,我送小師妹下山吧。”
    “那就勞煩殷黎師兄了。”林絮溪微笑著點頭。
    紅瑞蓮花樣的油紙傘割開雨幕,兩人並肩走入雨中。
    “那時候我們都還小,我初見師妹榮師兄說:哎呦我的天爺啊,怎麽來那麽漂亮的一個女娃娃。”殷黎感慨道。
    那時候榮師兄已經知事長大,十六七歲了。
    所以多出一個妹妹,他很是高興。
    “這是榮師兄能說出來的話。”林絮溪輕笑。
    本來冷漠的人這時候也露出兩分笑意,他為小師妹撐著傘慢慢在雨中往山下走。他故意放慢腳步,隻為了能與溪兒多說一句話。
    哪怕多待在一起片刻,都好。
    “如今回想種種,明明都記得怎麽卻覺得越來越遠了。”林絮溪感慨。或許離開玄宇宗會好一些。
    這樣,才不會總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隻是再遠的路都會到。
    到藥山山腳時,總算是不能再慢慢走。他們必須禦風才能到山門,這時候也不必撐傘了。
    山腳還剩下短短的幾步路,他看向身側的小師妹。雨越來越大了,整把傘都傾斜到小師妹身上,怕雨沾濕對方。
    殷黎沒有理由再與小師妹並肩而立了,他有些懊惱這段路太短,也惱恨雨不夠大。
    “殷黎師兄,不送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林絮溪拱手道:“宗主和符山,就勞煩你們了。我或許會回來,或許不會回來。”
    “你會回來的。”
    殷黎肯定道。這話倒不是說給小師妹聽的,而是說給自己聽的。
    “師娘,你要走!”
    大雨聲都掩蓋不住林絮溪討厭的聲音。
    這時候她卻恨雨不夠大,這樣她就能當做沒聽到,徑直離開這裏。
    “你們來做什麽?”殷黎冷聲問。
    他對符山弟子沒什麽好印象,見到這些人居然聚集到藥山,自然不高興。那些人怎麽冤枉小師妹的事情,他曆曆在目。
    林絮溪沒說話,想將事情交給殷黎師兄。
    “師娘。”
    魏於筠他們冒著大雨過來,是聽守正說師娘去見了榮真人。還說她馬上要走的事情,急得他們團團轉。
    還好守正知道接下來師娘要去哪裏,所以他們冒著大雨又跑來這裏堵人。
    “師娘,您不告而別這是為何?”嚴褚華都沒撐傘,大雨一直兜頭淋下來。他擦著臉上的水,分不清有沒有淚摻雜期間。
    周景越強忍哭腔,問道:“是啊師娘,你就那麽討厭我們嗎?”
    見他們這樣說話,殷黎看了眼小師妹便不再開口。這是她的事情,自己不該繼續多言了。
    “守正說的?”林絮溪背著手問,刻意避開嚴褚華和周景越的問題。
    她出來時就遇到守正,守正又與魏於筠交好。想來也是他得知自己要離開後,馬上就去告訴魏於筠。
    否則這些人不會來得這樣快。
    “師娘。”魏於筠冒著雨跪下。他們已跪了兩日,縱然是金丹期修為也有些頂不住,但他還是跪下了。
    “師娘,你要離開帶我一起走吧。”魏於筠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時額頭已經滲血,哽咽著哀求道:“師娘,您離開去那裏帶我一起走吧。師娘在何地都是我的歸屬,師娘,您帶我一起走吧。”
    “師娘,帶我們一起走吧。”嚴褚華跪著上前兩步,祈求師娘看到他,哭著,抹眼淚道:“師娘,我真的知道錯了。師娘您帶我一起走吧,我們跟著你。”
    “師娘。”周景越急得開始哭。
    他們都想跟著師娘離開,都是師娘帶著長大的,師娘在哪裏哪裏就是他們的家。
    言曜第一次意識到師娘真的會離開,真的不要他們了。說實話,跪在那裏他還覺得隻要他們求一求,師娘就會如同從前他們無數次犯錯那樣,因為他們可憐就原諒他們。
    但這一次,言曜冒著雨抬頭看向站在傘下的師娘。此時她的眼裏隻有嘲弄和輕蔑,沒有從前看他們時的疼惜。
    “師娘。”言曜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跪下,繞過大師兄走到跟前,問道:“師娘,你,你真的要不告而別嗎?”
    “我不是不告而別啊,我跟宗主和榮師兄也與殷黎師兄道別,怎麽算是不告而別呢?”林絮溪言下之意,你們在我眼裏什麽什麽都不算。
    難道我走還要跟你們說不成?
    “那我們呢?”言曜用手抹掉臉上的水。他從前總是自得自己嘴上功夫厲害,總是能將其他人說得啞口無言。
    但麵對師娘時,他卻語塞。
    隻能一遍遍問著那我們呢?言曜其實想問:師娘你真的打算將我們丟在玄宇宗嗎?
    但他問不出口,怕得到不好的回應。
    “你們?”
    聽到這話,林絮溪故作驚異。轉頭看向殷黎師兄,反而問他,“殷黎師兄,我如今是符山的人嗎?”
    兩人自小也是一起闖過禍的,見小師妹這一副樣子自然就知道她想做什麽。殷黎冷著臉,搖搖頭道:“不是。”
    解契分開,不算是了。
    “既然我已經不是符山的人,那這些人又與我有什麽幹係呢?”林絮溪接著笑問殷黎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