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破壞項目組可不是鐵板一塊。
    幾百人的大型團隊就像是一個小社會，團隊內部自然會出現小團體、派係和矛盾。
    在實驗的信號轉化分析手段被證明無效以後，項目組的一些成果和方向都給否定，從項目組到小團體再到個人受到的影響都很大，項目組的人就各有各的心思了。
    有些人早早就申請調走了，有些上了年紀的打算混上一、兩年就等退休了。
    有些水平高的研究員，也有轉方向繼續實驗的想法。
    比如，錢誌國、肖勁超。
    錢誌國和肖勁超都是三級研究員，聘任級別上和於飛是一樣的，也是cp組內負責實驗的小組長，隻不過沒有擔任項目組管理而已。
    在信號轉化分析手段被證明無效後，cp組的實驗就暫停了。
    錢誌國則一直希望找一種全新的檢測手段，重啟超子衰變實驗並繼續尋找重子cp破壞信號。
    他也對於飛很不服氣。
    譚誌明卸任cp組負責人職位後，於飛按順序頂上，但於飛的能力、威望都不突出，隻是因為原來是譚誌明的左右手，才會順勢接任負責人職位。
    cp組的情況來看，於飛擔任負責人以後，項目組也許就是以爛攤子收尾了。
    這就牽扯到了共同利益。
    如果cp組實驗進行不下去，最後隻能拖延到解散，組內的所有人都會受影響，有些邊緣的人甚至會丟了工作。
    錢誌國聯合肖勁超找於飛討論過幾次，並以他們的想法定下了實驗的主方向——
    用小實驗積累數據，去尋找一種全新的信號分析手段。
    這個方向完全沒有問題，也是順著cp破壞方向繼續研究，卻沒有想到被譚誌明卡了，科技計劃處根本不給立項。
    cp項目組上下，包括於飛、朱旺，也包括錢誌國、肖勁超，都對譚誌明非常不滿。
    他們才想了個辦法——
    請外援！
    張碩以‘強力外援’的身份加入到cp項目組，但實際上，cp組內多數人還是希望原來定下的實驗方向為主方向。
    外援，是用來撐場子的。
    Cp組要付出的是一份高薪資，他們也會分享實驗成果，‘特聘專家’的身份也算是個榮譽了。
    錢誌國、肖勁超是這麽想的。
    於飛確定項目組進行‘強電磁幹涉超子衰變’實驗時，錢誌國、肖勁超等人又和他吵了起來。
    “我們原來定下的方向就很好，為什麽要轉方向？”
    “張碩，他懂實驗嗎？”
    “他的計算數學、算法水平很高，但我們是進行高能物理實驗！”
    在錢誌國、肖勁超看來，張碩的研究方向能通過物理中心的評審，依靠的是個人影響力，和實驗方向沒有關係。
    自己完成理論構架，隻能說明他的數學水平很高，真正反應到實驗就很難說了。
    在得知張碩的S方向研究，還有兩篇方法論文發表到《數學新進展》後，錢誌國、肖勁超等人的感官都有了不同。
    他們清楚了一點——
    所謂‘多一份高薪資’，所謂‘分享實驗成果’，所謂‘特聘教授的榮譽’，對張碩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
    張碩的數學成果這麽大，隻是做數學研究就可以達到頂級的程度。
    頂級數學家啊！
    那是站在學術金字塔頂端，站在科研頂端的人物。
    張碩不為名、不為利，是真心喜歡理論物理、粒子物理，才決定加入cp組進行實驗研究。
    至少，他們知道張碩是真心想從事實驗研究，是真的希望實驗能有發現。
    ……
    幾百人的大型實驗團隊，內部存在想法的分歧是很正常的。
    張碩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他的要求就隻有一個——按照自己的方向去做實驗！
    如果不能達到這個目標，他會很幹脆的退出cp組，到時候，研究是否能繼續，其他人怎麽做實驗也和他無關了。
    張碩用了幾天時間，對cp組的實驗設備，主要是譜儀探測設備進行了詳細了解，也了解了其他輔助檢測設備、磁場設備的性能。
    下一步就是進行設備改造，需要確定功能需求、出基礎的改造方案，然後去分析可行性。
    這是核心工作。
    期間，張碩突發奇想試著建立研究任務——強電磁幹涉超子衰變研究基礎力關聯信號。
    係統提示——
    【信息不足，任務建立失敗！】
    “信息不足？”
    張碩不在意的搖頭，他本來就沒想著能成功，基礎力關聯信號關係到源點論的驗證，哪有那麽容易進行研究的？
    他馬上又繼續建立任務——強電磁幹涉超子衰變尋找重子cp破壞信號。
    【信息不足，任務建立失敗！】
    “果然，還是不行。”
    “這個實驗方向和重子cp破壞信號很難說有直接關聯。”
    “重子cp破壞信號相關的理論也不完善，想要研究還需要更多的發現。”
    建立任務——
    【任務一】
    【研究項目名稱：強電磁幹涉超子衰變研究尋找混亂力場（難度評估：D）。】
    【實驗裝置完成度：94%（難度評估：A）。】
    （剩餘進度需要科研幣數量：120。）
    【進度：0.003%。】
    （剩餘進度需要科研幣數量：10。）
    （任務可取消，目前，取消任務需要科研幣數量：0。）
    “成功了——！”
    “原來實驗任務也可以……”
    這個實驗研究任務難度並不高，評價隻有D級，是10點科研幣就能買到滿進度的小研究。
    難點在於實驗裝置的改造。
    實驗任務比常規的任務多出一個‘實驗裝置完成度’，進度已經達到了94%，指的就是譜儀探測以及其他裝置。
    想要改造，就要完成剩餘的6%。
    實驗裝置的複雜度評價是A級，每一點需要20個科研幣。
    張碩盯著任務介紹好半天，也差不多了解了，能建立任務肯定要好的多，至少研究不會卡在實驗設備改造上。
    等裝置改造好以後，就能圍繞進行一係列的實驗研究。
    另外，任務還占據一個‘任務欄’。
    如果是做大型的實驗或項目，比如造一架飛機，製造的過程是很長的，實驗或項目本身就需要持續占據任務欄。
    這就是壞消息了。
    張碩再次有了任務欄不足的感覺，他搖了搖頭繼續專注取任務，隨後一咬牙做出決定——
    氪幣！
    【科研幣-20。】
    賺錢，就是用來花的；
    賺到科研幣，就是用來消耗的。
    在氪了一個進度以後，實驗裝置完成度變成了‘95%’。
    這不是建造進度，而是以基礎的設備情況指引了改造方向。
    雖然實驗裝置改造大方向有了，但改造的過程中還會碰到很多的問題，包括超子的控製、超子運動導致的檢測精度影響、外在磁場的穩定性、和粒子對撞實驗的連接等等。
    在進行了氪幣操作後，有關實驗設備改造方麵的思路也變得清晰起來。
    張碩趕緊拿筆記下了重點，隨後就開始圍繞進行了完善，並寫了一份方案計劃。
    第二天是cp組內部會議，會議內容就是討論實驗裝置的改造設計。
    各級研究員以及工程組、計算組的組長都來參會。
    於飛負責主持會議。
    在會議開始前，張碩給每個人發了一份改造方案，並進行了說明，“大家可以看一看，這是改造方案。”
    “大方向就是外部增加強磁設備，內部重點在於超子的控製以及檢測。”
    “在檢測上，我們可以采用階段性的信號分析，以環繞內部四分之一軌道作為一個階段。”
    “重點是超子的控製，不能有其他外在影響……”
    張碩仔細說了起來。
    於飛、錢誌國等人都認真看著改造方案，心裏也都感到非常的驚訝。
    哪怕是於飛，也不覺得張碩對於設備、對實驗有多了解，過去的幾天時間，他都一直在給張碩介紹設備情況。
    在於飛看來，張碩是負責主導‘理論和實驗方向’，牽扯到設備改造就是他們來決定了。
    錢誌國、肖勁超等人就更驚訝了。
    這份設備改造方案寫的並不詳細，但顯然考慮的非常全麵，等於是給改造做了一個大體的規劃，後續隻需要添加一些細節設計內容，就能夠定下方案開始進行改造了。
    他們查看方案的過程中，都忍不住小聲討論，“張碩教授，還懂實驗設備？”
    “從方案上來看，他對於設備了解的非常詳細，完全不像是粒子實驗的新手……”
    “其中還標注了好幾項粒子實驗容易碰到的問題，考慮的很全麵了。”
    “我算是服氣了！”
    肖勁超道，“怪不得計算中心曹主任說，相信的不是方向、不是理論，而是張碩這個人。”
    “即便不做cp破壞研究，新實驗方向也可能會有發現，新方向的第一目標，是發現粒子對撞實驗相同的‘未知物理現象’，對吧？”
    “這個發現，可能也很重大！”
    錢誌國也點了點頭。
    他對於飛還是不感冒，但張碩的能力水平確實令人信服。
    張碩說了很多專業性的內容。
    比如，需要注意什麽問題、檢測上要添加什麽裝置、需要留下什麽端口，等等。
    這不隻是實驗任務該來的。
    強磁幹涉相關的粒子實驗就是他的老本行，實驗會碰到的問題都是非常了解的。
    具體改造實施，就是其他人的工作了。
    他隻是負責大方向的內容，包括裝置的改造，也隻是說起大體的改造規劃，不會細節到‘每一個部分添加什麽裝置’，又或者‘磁場分布控製要怎麽做’。
    這些是要其他研究員、工程組來做的。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有了改造的大方向，再細化出具體方案就可以開始動工。
    改造完成，就可以進行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