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柳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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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清冷不可侵犯的雕像出現一絲裂縫,長長的羽睫不斷的微微顫抖,握住劍鞘的掌心發白。
    劍柄抵在九霧的左肩之處,卻不能撼動她分毫,九霧俯身將玄意困在椅塌間,終於如願以償看到了,那孤高的神明在生死一線時都不曾出現過的,狼狽與屈辱。
    比起被無視,九霧更喜歡他這樣的神情,玄意被氣到泛紅的眼尾令九霧興奮顫栗。
    她食指輕輕一彈,抵在她喉下的劍柄掉落在地,失去了修為的玄意,如同一個微弱的凡人,簡直不堪一擊。
    原來,這樣就可以看到更美的師兄。
    九霧第一次如此靠近玄意,近到鼻間微熱的呼吸相纏,她試探性的舔拭了下對方柔軟的唇肉,學著今日在山下看到的樣子,輕輕用嘴唇輕輕貼了貼,然後……
    便一直重複著這樣的行為。
    時間久了,玄意的臉色青了又白,眼尾處被折辱的紅意褪去,又恢複成那靜若謫仙的模樣,他冷然而清醒的看著九霧折騰許久,又舔又親,反反複複。
    “你是狗嗎。”
    九霧一頓,看到玄意眉間的不耐。
    她想看到的神情又不見了,這個認知令九霧有些挫敗,係統說的對,她是綁匪,不是他的妻子,就算做著與那凡間二人同樣的事,終究也不一樣。
    九霧眼中明顯的受傷令係統不忍,但不得不說……
    宿主剛剛的行為,真的像一隻小狗遇見了香噴噴的包子,奈何齒牙還未長齊,隻能圍在一旁又嗅又聞。
    玄意的淡色的唇此刻變得有些殷紅,他猛地推開九霧,不掩眸中厭惡。
    此刻他不得不相信,九霧先前所說的想要他,或許是真的。
    這個認知令玄意眉宇間更加煩躁,若她所圖其他,或許還有談判的機會。
    可她想要的是他,就意味著,在謹卓他們尋到他之前,在魘毒消散之前,他會一直被她囚禁在此處。
    他失去自由事小,那無盡深淵下的魅魔,若就此再次失去了蹤跡……
    想到這,玄意看向九霧的目光更加冷的徹骨:“我想吃東西。”
    九霧猛地看向他,修士吸食天地之靈蘊,雖不會餓,但有時也會尋些吃食來解饞,師兄也會嘴饞嗎?
    她還以為,師兄向來不食人間煙火。
    這樣一個了解玄意喜好的機會,九霧自然不會錯過,她認真的問道:“師兄喜歡什麽食物,我下山給你買來。”
    玄意神色淡淡:“我不知道,想下山去看看。”
    此處是人間的邊城,無盡深淵就在邊城之外的青桑高山下,那幻妖指望不上了,他得找機會去山下探察近來邊城有無異常。
    九霧聽到他要下山,沉默了很久,裙擺之處的魔氣四溢。
    玄意瞳孔一縮,隻見詭異的魔紋爬上她臉側,地麵上的霜月劍感知到魔息,縱使沒有玄意授意,仍舊顫抖轟鳴起來。
    就在係統以為九霧即將失控,九霧直直的看著玄意,唇角微微勾起:“好啊,我帶師兄下山。”
    “不過……”
    玄意看向她。
    九霧走到玄意麵前,指尖點了點玄意胸口處滲出的血痕:“得處理幹淨才行。”
    玄意淡唇微抿,不知她又要耍什麽把戲。
    九霧離他又近了些,精致無害的巴掌臉,湊近玄意胸口之處,玄意繃緊下頜,下意識想要拉開距離,隻見她抬起纖細的手臂環住他,將他背後的繃帶打結處解開。
    這一次換藥纏繃帶用了幾近半個時辰,九霧直起身,看向洞口處漸漸消散的天光。
    “呀,天黑了,山下的集市散了,都怪我太過笨拙,耽擱了時間。”九霧雖這般說,唇角笑意卻越發明顯。
    玄意靜默不語的看著她,又怎會看不出九霧是故意的,他彎腰拾起地上的霜月劍,沉聲道:“你打算將我關在此處多久。”
    九霧坐在木桌前,雙手支撐著下巴,好似在認真的想著。
    “師兄何時喜歡上我,願意同我做道侶夫妻,我便放你出去。”
    係統歎了口氣,宿主說的話,與劇情後期反派女配囚禁男主時說的,一樣。
    看來,真的逃不過既定的反派命運。
    “我不會喜歡上你,永遠不會。”
    玄意絲毫沒有猶豫,麵色坦然說著一個既定的事實。
    九霧直起身子,昏黃的燭火映在她的臉上,顯得詭異莫測,她盯著玄意瞧了許久,伸手將麵前的燭台蓋住。
    “師兄累了,先歇息吧。”她溫軟的聲音平和,像是沒有聽見玄意語氣中的厭惡一般。
    山洞中暗了下來,玄意看著她起身走向洞外,洞口處隨著她消失,覆上一層濃霧般的結界。
    他垂下眸,看著身上九霧為他買的新衣,全身如蟻蟲爬滿一般不適。
    真髒。
    峰頂的空氣冰冷而清新,明月懸掛在天邊,朦朧的月光被陰雲擋住,好似多了一角殘缺。山下的集市燈火通明,並不像九霧所說,天黑便散了市。
    九霧坐在露天的酒館裏,酒香自桌麵上打開的酒壺蔓延,她從未飲過酒,隻試了一次便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頭暈暈的,像是在夢中。
    不,比夢好多了,她的夢可不是什麽好去處。
    她笑眯眯的又往口中灌了一大口烈酒,白皙的臉蛋透著粉意,看起來軟糯又迷糊。
    這副樣子惹得不少人暗暗打量,九霧並不在意,自顧自的抱著酒壇問係統:“書中的我,也是這般嗎?”
    “明明把他藏起來了呀,為何並沒有想像中開心…”
    她並未發覺,係統沒有出現,自言自語道:“該如何讓他喜歡我呢。”
    “讓一個人喜歡你,很簡單。”
    九霧迷蒙的看向對麵,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著玄衣陌生青年。
    九霧歪了下頭,是錯覺嗎?他長得與師兄有些相似。
    青年不請自來,也不客氣,修長的手拿過九霧麵前的酒壇,自己倒了一杯。
    “你看起來很懂的樣子,那你說一說,該如何讓師兄喜歡我?”九霧眼睛微微眯起:“若是說不好,我會很生氣的。”
    畢竟,她最是討厭妖族。
    青年看著九霧眼裏一晃而過的殺意,饒有興致的勾起唇角,他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九霧眸光一閃,剛站起時身子搖晃了一下,她避開青年想要扶她的手,向著青年所指的方向而去。
    金頂朱牆,粉黛飄香。
    豔客華服,曲樂連鳴。
    九霧觀察著那些姿勢曖昧的男男女女,眼神直白,絲毫沒有半點羞澀之意。
    玄衣青年搖晃著手中折扇,對著迎來的女子道:“柳姨,這是我一個朋友,來向你請教些問題。”
    “不是哦。”
    二人一齊看向九霧。
    九霧笑意盈盈的說道:“不是朋友,若你無法給我想要的答案,我們隻是殺人者與被殺者的關係。”
    玄衣青年聽聞此言,忽而開懷的笑了起來。
    他湊近九霧,那張與玄意五成相似的臉,令九霧難得恍神,猝不及防被他手中的折扇抬起了下巴。
    “你可真是有趣。”
    他說完,九霧一把打偏了他的折扇,跟著柳姨離開。
    纏荊看著她的背影:“有趣到…都有些舍不得殺你了。”
    他收回視線,那張與玄意五分相像的臉驟然變幻,露出一張雌雄莫辨的美豔麵容。
    “可是香江樓新來的小娘子?來,讓爺抱抱。”喝醉的男人並未發覺,這個被他稱為“小娘子”的人,比他還要高上許多,他踉蹌的對著纏荊張開雙臂,纏荊轉身,走出香江樓。
    而在他擦身那一刻,醉酒男子的睜眼倒下,胸口處多出一個拳頭大的血洞,心髒消失無蹤……
    折扇搖曳,纏荊悠哉的哼著歌,月缺時方能出來一次,酒未喝,卻讓他碰見個與那身負劍骨的天命之人,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小魔頭。
    混沌魅魔,可在虛無間窺得情絲,變幻容顏。
    待他真身離開無盡深淵之時,那個身負劍骨之人,必須死。
    而這個為愛入魔的女子,就是突破口。
    至於為何這般篤定,自是因為她那濃鬱的魔息出處,本是他的…心髒。
    情之一字,是世上最不可信的東西,又是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待教會她如何愛人,待到那仙門之人愛上她,他便取回心髒,送他們二人下地獄。
    月亮緩緩挪到東方,九霧怔愣的看著層疊紗幔後的男女,朦朧的身影起起伏伏,床榻咚咚作響。
    她眼裏閃過一絲黑意:“你在耍我?”
    柳姨心下一驚,趕忙擺手:“姑娘誤會了,姐姐我呀,是在教你。”
    柳姨拍了拍手,有美貌的侍女將床上二人打斷,那二人包裹嚴實後,紅著臉走出幕簾:“柳姨,你也太過分了,竟跑到此處來偷窺我二人親熱。”
    九霧瞳孔一縮,那女子臉上橫亙著一道蜈蚣一般的可怖疤痕,身側男子卻極為俊朗。
    二人與柳姨熱絡的聊了幾句,便推門離開了。
    “那二人是夫妻嗎?”九霧問道。
    柳姨坐到桌前:“今日不是,已經訂好日子了,下月半成婚。”
    “是不是覺得二人容貌很不相配?”柳姨說完,未等九霧開口,接著道:
    “世人於情之一字,有太多誤解和桎梏,容貌,身份,修為,皆是橫亙在愛裏的阻隔,但其實,這些隻是表麵的東西,想要得到心上人的愛,很簡單,無非是由內而外,由外入內。”
    柳姨坐到九霧身側,柔滑的玉指勾著九霧的下巴,引她看向窗外,剛剛走出去的兩人十指相扣,相視而笑。
    柳姨指著女子:“就如她,茹娘。”
    “茹娘沒有姣好的容貌,高貴的身份,甚至是一個靈根殘缺的普通的凡人,可她的夫郎卻是這瀾鴉城城主的次子,靈根出眾,更是拜入了四大劍宗青雲宗。
    二人天壑之隔,而在一起的誘因,隻是因為茹娘喜歡他。”
    九霧怵起眉,僅僅因為喜歡,便在一起了嗎……
    “如何做到。”
    柳姨關上窗子,看向九霧:“這便是我方才所說的,由內而外。”
    “茹娘沒有好看的外表,靠著容貌去吸引心上人,此路不通,但她有一點,是那些名門之後,天之嬌女無可比擬的。
    城主次子雖身份高貴卻並非嫡係,青雲宗人傑輩出,靈根出眾之人數不勝數,饒是如此,愛慕他之人也並不少,茹娘得願,便是因為看出,他光鮮,卻也“卑”。”
    “他需要的不是與他比肩的貴女,更不是同樣靈根出眾的女修,而是一個知道他“卑”卻依舊仰望他,崇拜他,事事以他為先,不論何時都向他投去愛慕眼神的,永遠不會離他而去…知己愛人。”
    九霧視線落在柳姨麵前杯沿上的豔紅口脂,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若是如此,那茹娘豈不就是一個為他人提供情緒的,擺件?”
    柳姨並不意外九霧會如此說,她點頭:“的確。”
    九霧怵起眉。
    “擺件確實難聽,但前提是,茹娘甘願。茹娘所求,便是不計一切讓那人愛上他。她與他本就天差地別,因著容貌與身份,二人同處世間卻不在一個世界,如今茹娘得到了愛,可以與他做親密之事,甚至可以成婚,茹娘已經得償所願,這本就是她從前想也不敢想,求之不得的願望。”
    九霧笑眯眯的看著柳姨,動作緩慢的擦拭著腰間的木劍“所以……你想讓我效仿茹娘?”
    柳姨視線落在木劍之上,瞳孔一縮,連忙搖頭:“我隻是給姑娘舉個例子而已,這由內而外,便是了解一個人喜歡的特質,從而慢慢讓其注意你,了解你,最終無關外在,愛上你。
    這並不適合姑娘…你的心上人並不缺各式各樣的愛慕者,他太耀眼,姑娘就算做的再多……”
    “噗!”
    木劍紮進柳姨的左肩,將其定錮在椅子上。
    柳姨尖叫,眼神驚恐的看著九霧,隻見那看起來軟糯精致的少女湊近她:“可我還沒說,我的心上人,是誰。”
    柳姨唇角溢出一絲鮮血,眼裏劃過懊惱,是她大意了,見這姑娘看起來不諳世事,她竟不自覺在她麵前鬆懈下來。
    魔氣順著木劍往柳姨的傷口裏鑽,多少年了,不曾經受過這般痛苦。
    柳姨向九霧求饒:“姑娘,放過我吧,我也是受人之托,那人說要幫姑娘獲取心上人的愛意,我便多問了幾句,這才知曉姑娘心上人大概是個比城主次子還要高貴的公子哥,我真的沒有歹心。”
    “托你辦事之人,可是那個妖物?”九霧雖喝了酒,但也沒到癡傻的地步,那妖物一經出現便化作與玄意相像的模樣,怎會沒有企圖。
    她之所以跟著他來到這,就是想看看他耍什麽把戲,沒想到那人把她送來便離開了。
    “什,什,什麽妖物?哪裏有妖物?”柳姨驚慌失措,聽到妖物,看起來比九霧用劍刺她還要恐懼。
    九霧輕嗤,演技拙劣。
    此處是人族的邊城,本就妖物橫行,裝作這般懼怕的模樣,過猶不及。
    不過……
    她既與那妖物是一夥的,早晚會露出狐狸尾巴來。
    況且,她講得這些男女之事還算有趣,如此盡心盡力的幫她,倒是與她想得到的不謀而合。
    九霧拔出木劍,又恢複成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既是如此,倒是我錯怪姐姐了,姐姐繼續講。”
    柳姨捂著傷口想要去療傷,被九霧持劍攔下:“我說了,繼續講。”
    柳姨哭喪著臉坐回椅子上,默默與九霧拉開距離,似是真的怕了九霧。
    “姑娘與心上人認識多久了?”柳姨慘白著臉,小心翼翼的問道。
    “幾十年了吧。”
    “姑娘的心上人既是那般受歡迎,姑娘又與心上人想熟識,想必關心和討好這等事宜姑娘已經做過了,姑娘的性子,你的心上人已經了解,卻不喜歡,這就證明“由內而外”這種招數並不適合姑娘。”
    “姑娘生的這般美貌,看姑娘衣著料子也都是頂頂好,身世定然不凡,姑娘不妨試一試,由外入內。”
    九霧茫然的看著她:“由外入內?”
    柳姨牽起唇角:“姑娘這種貴女,想來喜歡一個人,最多也就是繡個帕子,送身衣袍,姑娘可以多與心上人接觸接觸。”
    “是肢體接觸哦。”
    柳姨垂眸看向樓下大廳:“若你與他在內心找不到交接點,便從行為上,讓他被你所吸引。”
    九霧聽得雲裏霧裏。
    “牽手,親吻,撫摸,甚至於…魚水之歡,食色性也,他高傲,你便將他踩在腳下,他幹淨,你便將他拉下塵埃,情之一字,沒有什麽,是比“被忽視”更可怕的了……”
    “你想要他愛你,先要讓他看見你。”
    柳姨那蒼白的臉被燭火映射的忽明忽暗,說出這段話時,眼裏的眸光渙散,恍然。
    九霧看著她,輕飄飄的道:“今日上午,我在街市中,偶然聽見一個故事,故事中的主角,是妖女和道士……”
    今日集市聽到人說書,說這邊城百年前曾有一樁人妖相愛的傳奇故事…
    道士救下重傷的妖女,妖女傷好後卻愛上了道士,道士百般不從,道行卻不如妖女高深,被妖女強奪了清白。道士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妖女,卻始終狠不下心,在一次次的糾纏中愛上了妖女,最終道士為妖女還俗下山,妖女為道士自毀妖丹,二人化為普通凡人,雙雙隱居,不見蹤跡。
    柳姨笑著打斷九霧的話:“這故事太老套了,不過倒與姑娘和心上人相得益彰。”
    “姑娘,你若與那心上人在一起,不如就試一試我與你說的,你生得這般模樣,隻要想,沒有男人會拒絕你的。你若始終學不會如何愛人,便叫他來愛你好了。”
    九霧站起身來,用帕子擦了擦木劍上柳姨的血,她道:“那我過兩日還來。”
    柳姨不掩驚慌:“啊?”
    “我不會親吻,也不會先前那二人所做的親密之事…姐姐,你不會不想讓我來吧?”九霧眨了眨眼。
    柳姨勉強笑道:“哪裏會,你盡管來。”
    她抹了一把汗,左肩傷口疼得不行,主子可真是給她找了個大麻煩。
    九霧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前,身子忽然頓住:“那妖女和道士的故事,結局是什麽?”
    她與師兄如今的身份,還真的有些像故事裏的二人。
    柳姨按著桌沿的手泛白,而後聲音如常:“自如你所聽到的結局一般,是和樂喜事。”
    九霧離開後,柳姨站在空蕩蕩的房間,垂眸看著自己心口跳動之處,眼眸水潤又嬌氣:“是喜事,你說對吧,雲郎。”
    “她與我,真像啊……”
    “像到,迫不及待想要看見,她同你們二人走上同一個結局嗎?”房間的窗子忽然被打開,一道血霧席卷至柳姨的脖頸處。
    “本尊讓你教她如何愛人,你倒是有膽子破壞我的好事啊。”
    柳姨的確是在陽奉陰違,纏荊想要做之事,她都想破壞!他想讓仙門少主愛上那姑娘,她便故意教給她極其錯誤的方法。
    隻是她沒想到,此次月缺,纏荊竟能出來這麽久,並將她的心思看破……
    柳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掩下眼底的恨意,不住的磕著頭:“主子饒命,主子饒命……我,我再也不敢了,我這就去尋那姑娘,阻止她犯下錯事……”
    血霧貫穿她的心口,柳姨捂住空蕩蕩的胸口,瘋狂的大叫起來:“不要,不要!那是我的雲郎,把我的雲郎還給我!”
    “罷了,你不用去尋她,本尊想了想,在你和青雲身上失敗的方法,在他們二人身上並非會同樣失敗。”纏荊字字誅心。
    血霧卷著血淋淋的心髒,消失在柳姨眼前。
    “記住,若你再敢忤逆本尊,就再也別想得到你的雲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