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做是言舒的人，扶了扶眼鏡。
    沒有說話，像是有些膽小，飛速點了點頭。
    桑晚鬆了口氣。
    “那漾漾你就先坐這，書本什麽的可能需要自己買，一會放學，我可以陪你去書店買。”
    江無漾早在看到言舒長相的那一刻就呆愣在了原地。
    恐懼湧上心頭，涼意席卷全身，麵色不自覺變得蒼白。
    腳步頓住，像是被誰定在了原地一般，動彈不得。
    這個言舒……就是上一世殺了她的人！她不會認錯的，即使是換了發型，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她也不可能認不出來！！
    桑晚看到江無漾愣在原地沒有反應，又輕輕喊了一聲。
    江無漾這才回過神來，額頭上冷汗淋漓。
    壓抑著內心的恐懼，點點頭，走到言舒旁邊坐下，和他隔著最遠的距離。
    言舒有病！是物理意義上的有病！
    他精神不正常！前世，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殺害了自己之後，也並沒有受到多麽嚴重的懲罰，隻是蹲了幾年大牢而已。
    這一世，她一定要和言舒有多遠離多遠！或許別人隻敢口嗨，可那樣偏執有病的言舒，是真的無論什麽事都敢幹的！
    在位置上坐下沒多久，上課鈴就打響了。
    巧的是，這一節是語文課。
    文理a班的語文數學老師是同一個，隻是英語老師不一樣。
    因此，語文老師走進來的時候，隻一眼就看見了桌麵上空蕩蕩的江無漾。
    銳利的目光落在江無漾身上：“江同學，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文科生嗎？你的書呢？”
    江無漾還沒來得及說話，桑晚就站了起來。
    不卑不亢道：“老師，江無漾同學已經通過學校審批，正式轉到我們理科班了。”
    “席老師讓我先帶她來適應，書我今天傍晚會陪她去買的。”
    語文老師名字叫曾欣，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
    曾欣對於成績好的孩子，或多或少會有很多偏心，並且向來厭惡走後門這些事。
    她也並不覺得，憑借江無漾的成績，能自己考進理科a班，畢竟女生的理科思維一向就比較差。
    更何況，江無漾在文科a班時，成績就不算多好，又有什麽資格進理科a班，別人不知道她的背景，她們老師還能不知道嗎？
    想來，也就是通過了她那個校董父親，這才順利轉班的。
    而桑晚不一樣，這孩子成績向來好的很均衡，是各科老師的心頭寶。
    因此，此時看到自己的得意門生幫江無漾說話，曾欣心頭有些惱怒。
    “好了！你不要再幫她狡辯了，數理化這些書沒有也就罷了，怎麽？難道你連語數英都沒有嗎？還是說，你在文科班的時候，就不學語數英？！”
    曾老師的聲音拔高了不少，從她的語速也能看出十分的生氣。
    桑晚還想說些什麽。
    剛張嘴就被曾欣一個眼刀給製止了。
    江無漾沉默了。
    這確實是她的問題。
    她的語文成績並不很好。
    曾欣也確實一直都不喜歡她，不過她並不覺得曾欣有什麽不好的。
    因為她不隻是不喜歡她。
    她平等的討厭每一個成績差的人，包括阮安安。
    看著江無漾沉默的樣子，曾欣火氣更大了。
    “你現在去文科班拿，拿到了再回來！”
    江無漾隻能點點頭，站起身，認命的去文科班拿，隻是不知道文科班這節課是誰在上……
    心中歎息。
    可剛轉身，還沒邁出步子，身後就傳來了一道懶散的聲音。
    “老師，我的書給江同學用吧，反正我也用不上。”
    曾欣順著聲音看過去，火氣頓時燒的更盛了。
    “牧子野！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看看你這次月考語文成績，就一百分？！你知不知道，高考就是……”
    “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話您都說過多少遍了，也不嫌累的慌。”牧子野打斷了曾欣說的話。
    “你！”曾欣氣得不行。
    可這邊氣還沒順過來。
    轉頭自己的得意門生就小聲開口：“老師，這也不是什麽大事，要不把我書借給江無漾同學用一節課吧。”
    桑晚說話之後，不斷有同學開口：“是啊老師，現在去打擾人家文科a班不好吧，人家老師還得上課呢。”
    “老師，我們都有書，大家共用一下都行的。”
    一呼百應。
    曾欣氣血上湧，冷笑出聲：“好好好，你們這個班還真是團結！開始上課！牧子野，你給我站後麵聽課去！”
    這件事就這麽翻篇過去了，江無漾心中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從頭暖到腳。
    這是她許久都沒有體驗過的，被人維護的感覺。
    而後麵，牧子野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罰了。
    本就是坐在最後一排，輕車熟路的往旁邊一站，杵在那裏，就像一樁門神。
    走之前，還將桌上的書遞給了前一個人。
    前一個人又往前遞。
    直到江無漾被身後的同學拍了拍肩。
    “怎麽了？”江無漾不敢往後轉頭，隻能身子往後靠，輕輕問道。
    後麵的人沒說什麽，隻是遞上來了一本書，江無漾接過看了一眼，是這節課正要用到的語文課本。
    有些驚訝，翻開扉頁。
    飄灑的字體此時正印在上麵。
    “牧子野。”
    江無漾在心底念著這個名字，沒有往後看，隻是默默記了下來。
    曾欣也看到了這一幕，壓著脾氣，克製著沒有說什麽。
    這理科a班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猖狂，她遲早得跟席文城好好說一說！
    四十五分鍾過去，終於下課。
    一下課曾欣就怒氣衝衝離開了教室，留下一個班的學生忍不住偷笑。
    江無漾拿著手裏的書本，朝著剛剛坐下的牧子野走過去。
    “你的書，還給你，謝謝。”
    江無漾淺淺勾唇，很難得笑，可是笑起來很甜。
    牧子野挑了挑眉，斜著往牆上一靠。
    “就口頭感謝？”
    江無漾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同樣挑了挑眉：“挾恩圖報？”
    牧子野笑了，多情的桃花眼彎起：“那怎麽了？那你報不報？”
    “請你吃飯，你想吃哪都行。”江無漾沒有繼續跟他扯皮，為了避免接下來繼續出現這種情況，她還得去文科班把書搬過來。
    “好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吧，吃食堂。”
    牧子野也沒想到江無漾會這麽幹脆，順勢就應了下來。
    江無漾沒再說什麽，點了點頭，轉身走人。
    牧子野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唇角微揚，心裏對中午的飯多了幾分期待。
    桑晚一直盯著江無漾那邊的情況。
    看他們一結束，桑晚立刻站起身。
    “要不要我們去你把文科班的東西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