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莉澤的詢問，蘇南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詢問起星盟這些年的軍事力量擴張來。
    這些年星盟對黑索塔的攻勢放緩了許多，可在軍事力量擴張方麵卻沒有絲毫鬆懈。
    這麽長時間過去，星盟的軍事力量已經有了十分驚人的增長。
    接過莉澤遞過來的報告，蘇南快速翻閱起來。
    首先是魔像軍團，規模已經擴張到二十二個集團軍，如今正在著手建立第二十三個集團軍。
    其次是魔紋騎士團。
    這些年星盟一直從萬物城處大批量采購魔紋構裝。
    整個萬物城超過八成的魔紋構裝，都進了星盟的口袋，以至於萬物城魔紋構裝的價格硬生生增長了三成有餘。
    由此帶來的變化也十分顯著。
    有了充足的魔紋構裝配給，大量的候補成員得以轉正為正式成員，魔紋騎士團正式成員數量大幅增長。
    由於候補成員數量銳減，星盟幹脆將候補成員從兵團中剔除，隻留下正式成員。
    如今星盟已經擁有十二個軍團，也即六十個兵團，六十萬正式成員。
    此外還剩下五十多萬候補成員，預計在今後將陸續配備魔紋構裝，轉正為正式成員。
    綜合算下來，連同正式成員和候補成員在內，魔紋騎士團總人數已有一百一十多萬人。
    而這已經是星盟目前的上限。
    魔紋騎士壽命是有限的，新的魔紋騎士進入軍隊的同時，也有老人因為傷病或老朽退出軍隊。
    隨著時間流逝，這兩者會逐漸達成平衡。
    最終魔紋騎士團的總人數就會固定在一個數量界線上下浮動。
    除非有戰爭發生，否則不會再有明顯的增減。
    而這個數量界線，取決於星盟掌控了多少個主流種族為人類文明的位麵。
    如今星盟總共隻有烏蘭位麵和星光大陸兩個人類位麵，擁有這個數量的魔紋騎士已經是極限了。
    獵巫軍團方麵，傀儡數量已經突破五千。
    算上星盟所有巫師塔內置傀儡軍團，星盟目前的巫師級傀儡數量已經將近八千。
    由於蘇南忙於修煉，顧不上改造黃昏之穀，所以狼群數量上限毫無變化。
    倒是三百多年下來，黃昏之狼終於湊足了六百零二隻的數量上限。
    戰爭造物方麵，因為放緩了攻勢的原故，星盟這些年的巫師塔繳獲寥寥無幾，基本都是自己建造巫師塔。
    如今巫師塔數量已經增長到了七十一座，基本都是強化過的。
    而在巫師塔之外，星空堡壘和飛行艦隊數量增長則要亮眼得多。
    前者數量已經突破五百。
    後者數量也暴漲至六十五支。
    主要是這些年戰爭烈度不大，戰爭造物戰損比較小，所以漲幅明顯。
    不過最讓蘇南欣喜的，還是巫師數量的增長。
    三百多年時間的經營和發展，足以讓烏蘭位麵的人口優勢徹底開發出來。
    現如今，星盟巫師總數已經多達一千七百六十七人。
    總的來說，相比當年剛攻下曼羅位麵和西葛位麵那會，星盟的軍事力量可以說是翻了一倍不止。
    不算真靈巫師，如今的星盟論綜合實力已經夠資格躋身二流巫師勢力行列。
    隻等蘇南晉升真靈巫師，立刻就能成為二流巫師勢力的一員。
    “不錯。”
    看完文件，蘇南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回複智慧法典的人，就說我們答應他們的要求。”
    發育了這麽久，也是時候該露露獠牙了。
    反正蘇南本來就打算讓星盟近期大舉進攻，拿下黑索塔的四個位麵，正好趁機從智慧法典那裏索要些資源。
    莉澤問道：“那要向智慧法典要哪些資源？魔紋構裝還是材料？”
    “都不要。”蘇南目光閃了閃，“要一枚法則之果。”
    莉澤微微一怔，緊跟著露出恍然表情。
    法則之果雖然名字裏帶著個果字，卻並非真正的果實，而是法則之力的具現化結晶的統稱，主要來源於真理之境。
    在正常情況下，法則之力是一種玄之又玄，虛幻無比的存在，隻能憑感覺去體悟，無法實際接觸。
    然而在號稱法則聖地的真理之境中，濃鬱的法則之力在機緣巧合下會具現化為實體，從而讓人可以實際接觸到。
    而所有具現化的法則之力，統一被稱為法則之果。
    大部分法則之果都沒有具體的屬性，任何真靈巫師和三級晶化巫師都可以吸收轉化，提升自身對法則的感悟和掌控。
    可以說一枚法則之果，就能讓三級晶化巫師晉升真靈巫師的概率增加一到兩成。
    別看隻有一到兩成，可三級晶化巫師晉升真靈巫師的平均概率原本就連一成都不到，一枚法則之果就將概率提升了數倍，其珍貴程度可見一斑。
    也正是因為極其珍貴，智慧法典不一定會答應這個條件，還得交涉才知道。
    將事情交給莉澤，蘇南便又回到巫師塔頂層。
    剛突破沒多久，境界還需要穩固。
    在入手重力位麵情報之前，正好趁這段時間穩固穩固。
    “法則之果？”
    從下屬口中得知星盟的條件後，羅寧愣了愣，露出驚愕之色。
    蘇南突破到三級晶化了？
    這個念頭一浮現，羅寧下意識就想否決。
    畢竟據他所知，蘇南突破到三級液化貌似還不到四百年，這麽短的時間裏竟然又再次突破，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或許蘇南並沒有突破，想要法則之果也隻是為了將來突破後感悟法則做準備。
    不過想到蘇南至今為止諸多讓人吃驚的表現，羅寧又有些不太確定了。
    像蘇南那樣的妖孽，不適合用常理來衡量。
    想到這裏，羅寧心情不禁一陣複雜。
    沒想到一向被公認為天才的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將另一個年輕巫師視為妖孽。
    羅寧歎了口氣。
    先是麥伊莎，現在又來一個蘇南，這世上的妖孽還真不少。
    搖搖頭甩掉多餘的雜念，羅寧取出一枚水晶，貼在眉心數秒，隨後將水晶捏碎，化作一道流光沒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約莫半小時後，流光歸來憑空出現，落在羅寧麵前化作一個巨大的文字。
    ‘可’！
    見狀，羅寧吐了口氣，轉頭朝下屬說道：“答應星盟的條件，但他們必須在百年內至少攻下一個位麵。”
    “是，大人！”
    智慧法典使者抵達烏蘭城的時候，蘇南已經不在烏蘭位麵了。
    和他預想的一樣，星盟從萬物城三大商會那裏，很輕鬆就購買來數個重力位麵的情報。
    情報到手的第一時間，蘇南便出發前往其中一個位麵。
    “這就是沉靈位麵嗎。”
    高空之上，蘇南憑空懸浮，環顧四周。
    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一片荒蕪蕭索。
    空曠的原野上除了沙土就是嶙峋怪石，連棵植株都看不到，更沒有半點生物的蹤跡，一片死氣沉沉。
    “看樣子這個位麵資源十分貧瘠，也對，如果不是這樣，萬物城那些人也不會那麽輕易的將情報拿出來售賣。”
    蘇南也不在意，他又不是衝著資源來的。
    相反，對於沉靈位麵的另一個特點，蘇南便十分滿意了。
    進入位麵的瞬間，他就感受到了極其沉重的壓力。
    恐怖的重力幾乎是同一時間籠罩全身。
    這可不是普通的壓迫，重力所帶來的壓力是全方位的，生物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頭甚至是每一個細胞都會受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重壓。
    實力稍有不足，一瞬間就會被恐怖的重力碾壓成肉醬！
    “重力大概是星光大陸的一百多倍。”
    “傳奇騎士以下的生物進來這裏，恐怕一瞬間就會沒命。”
    蘇南嘖嘖稱奇。
    按照萬物城給出的情報，沉靈位麵生物寥寥無幾，但僅有的少數生物，無一例外都有著巫師層級的強悍實力。
    想想也是，能在這種超高重力環境下適應和生存下來的，力量肯定不會弱到哪裏去。
    情報上有給出這些生物的位置，蘇南沒有要和對方接觸的打算，避開這些位置，開始尋找適合感悟規則的地點。
    同個位麵，不同地方的重力也有所不同。
    花了不少時間，蘇南找到一個重力相對更高的地方，從魔方裏取出準備好的特製魔像，搭建了一個簡陋的臨時營地。
    下令魔像在四周巡視戒備，蘇南隨後進入房子，盤腿坐下開始感悟法則。
    感悟法則是一個十分玄妙的過程，難以用言語描述。
    簡單點講，就是巫師將強大的精神力融入虛空，或者說融入位麵中，深入接觸位麵本源，找到本源中的法則，並從眾多法則中找到要感悟的特定法則，在這之後，就是枯燥的感悟了。
    而像沉靈位麵這種重力超高的位麵，本源中的重力法則，相對於其他位麵會更加明顯，相對也更容易感悟。
    感悟的過程中，蘇南取出法則結晶握在掌心間。
    借助法則結晶，可以更加輕鬆的找到位麵本源中的法則。
    在生物數量極少的沉靈位麵，沒有人會來打擾蘇南。
    隨著時間流逝，蘇南漸漸進入一種心無旁騖的專注狀態，完全摒棄了對其他事物的感知，全身心的沉浸在了位麵本源中。
    漸漸的，一個五顏六色的奇異世界在眼前徐徐展開。
    世界裏的每一種顏色代表著一種法則，顏色之間並非涇渭分明，而是互相交織混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有時數種顏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全新的顏色，可與此同時卻又依舊可以從新顏色中分辨出原來的幾種顏色，給人一種異常玄妙的感覺。
    琳琅滿目的顏色差點晃花了蘇南的眼睛。
    他連忙定了定神，‘瞪大眼睛’在裏麵尋找起代表重力法則的顏色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有了收獲，在茫茫無數多的顏色中找到了一縷深沉的藍黑色。
    看到那縷藍黑色的瞬間，蘇南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這就是他要找的重力法則了！
    大喜之下，蘇南連忙將精神力觸角延伸過去。
    在觸碰到藍黑色的瞬間，他整個意識海陡然轟的一聲，靈魂仿佛被人敲了一記，短暫的暈眩與渾噩過後，整個人須臾清醒過來。
    視野中，原本混雜成一團的諸多顏色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藍黑色遽然湧現，迅速占據大半個視野。
    轉眼的功夫，蘇南就被大片的藍黑色包圍。
    看著這一幕，蘇南長長吐了口氣，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欣喜笑容。
    成了！
    這一欣喜，蘇南陡然脫離專注狀態，眼前的一切突兀煙消雲散。
    再次睜開眼時，他還在原來的小屋裏，周圍空無一物，仿佛之前看到的一切隻是一場幻夢。
    然而蘇南卻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
    懸浮在麵前虛空的麵板上，已然多出一行新的文字。
    【重力法則感悟進度：001】
    蘇南滿心歡喜。
    最關鍵的一步踏出，接下來就是水磨功夫了。
    隻要持續感悟下去，終有一天能掌控重力法則。
    從欣喜中回過神來，蘇南來到屋外。
    營地內的一切和他閉關之前一樣，沒什麽變化。
    閉關之前，蘇南特地下令一尊魔像負責記錄時間，這會一看，發現已經過去足足五十三年還多。
    而在他的感知中，貌似才過去一會功夫。
    “沒想到感悟法則這麽耗時間。”
    蘇南暗暗感歎。
    他有法則結晶在手，感悟法則相對比其他巫師更加簡單。
    即便如此，依舊用了五十多年才完成最關鍵的第一步。
    換作其他巫師，恐怕要花上數倍於此的時間。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遲遲踏不出這關鍵的第一步。
    盡管已經親身經曆過，但現在讓蘇南描述感悟法則的經過和經驗，他依舊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先前的經曆就好像一場幻夢，雖然腦袋還記得，卻無法用言語具體描述出來。
    硬要形容的話，就是唯心。
    “難怪這麽多年，都沒有真靈巫師總結出感悟法則的經驗。”
    “並不是他們不想，而是做不到。”
    “這種事隻能自己去體會，別人根本幫不上太大的忙。”
    蘇南搖搖頭，轉身又回到屋裏修煉去了。
    眼下隻是初步感悟法則，還要繼續深入體悟，直到真正掌握法則之力，才能晉升真靈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