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爾彌斯作為最古老的魔法師之一，屬於和耶夢珈德同時代的先驅者。

    隻是耶夢珈德屬於純粹的人類陣營魔法師，無論她的初衷如何，在黑魂世界入侵和人類與魔物大戰中，她的所作所為都被認定屬於人類一方，並且為人類的勝利作出了關鍵的貢獻。

    也有人認為，耶夢珈德其實對人類並沒有歸屬的情感，她隻是覺得人類更有前途，更能夠發展和引領時代的進步，她想看到人類的上限，想看到人類踏上征服神國的那一天。

    她認為其他種族都沒用這種潛力，這就是她要幫助人類繁衍和傳承下去的初衷。

    就是這樣的原因，又如何？反正絕大多數人類魔法師都對她頂禮膜拜，把她視作最值得尊敬的前輩和先驅——每個魔法師的啟蒙和進步都離不開她那本《魔法》，很難讓人對她不生出特別的情感。

    可是除了塔莉莎這種人類改造而成的魔物，天生的魔物種族，甚至少部分擁有人類血脈的魔物，都對耶夢珈德沒有好感。

    因為即便是巨龍族、精靈族，對她來說都隻是研究對象，如果有必要，她會把它們變成研究材料。

    忒爾彌斯就不一樣了，她認為最強大的魔法師遲早會成為主宰世界的神，世間萬物都隻是她成為神的路上需要用到的耗材。

    她在黑魂世界入侵羅蘭大陸時，試圖和魂王達成協議，以幫助她獲得某種至今無人知曉的突破，隻是後來黑魂世界的入侵被擊潰超乎想象的快，忒爾彌斯還來不及對人類世界造成毀滅性的背叛，就已經結束。

    她自然一無所獲。

    因為在當時，她表麵上依然是人類世界最強大的十個大魔法師之一，她的這些行為，並沒有被追責和懲戒，但最終還是減少了在人類世界中的活動，直接消失了數百年。

    等到她再次出現，已經成為了一名死靈魔法師——同時也是人類曆史上第一名死靈魔法師，這一類別的魔法便是她開創出來的。

    除了這些事跡，忒爾彌斯的魔法研究也頗有建樹，到了她這個層接也難以避免地涉及時間領域的研究。

    忒爾彌斯時間現象，以她命名，就足以說明她的成就了，這種現象的發現，直接讓涉及時間的魔法構建有了理論源頭對象，和耶夢珈德的時間序列理論一起成為了時間魔法研究領域的重要基石。

    當然，忒爾彌斯後續並沒有再在這個領域深耕，她全力進軍她自己創立的死靈魔法領域，試圖通過一種介於生與死的特殊狀態，獲得進入黑魂世界的方法，再次完成她和魂王的協議。

    據說，她已經有一千多年沒有再出現在人類世界了，比耶夢珈德進入耶·蘭提斯島後消失在羅蘭大陸還早一點，倒是她的死靈魔法傳播開來，得到了諸多非主流魔法師的推崇。

    “我完全聽不懂。什麽叫明天的你不是今天的你？亂七八糟的。”塔莉莎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頭盔，咣咣作響。

    法芙妮爾隱隱約約能夠理解一點，但是要深入探索和領域其中的理論，那是絕無可能的，她和絕大多數靠著天賦就能夠掌握強大魔法力量的種族一樣，在理論研究和深入理解世界的能力上，並不擅長。

    這也是耶夢珈德最看重人類的原因之一，她發現世界上任何一種強大的魔物，追求的都隻是提升自己的力量，獲得更強大的魔法實力，但是並不會去深入研究這種力量源頭的底層運行原理。

    隻有人類會這樣，隻有人類會有無窮無盡的求知欲，會在掌握這種力量之後，依然會思考“為什麽？”

    佐漢深知這一點，所以也不會和塔莉莎仔細解釋什麽，簡單來說就是她腦容量不夠的！

    至於法芙妮爾，一來不熟，二來這家夥是黃金巨龍血脈，這種魔法生物根本不會進行理論研究，見人就是**衝撞加龍炎吐息，一落下風就使用天賦技能超階魔法。

    法芙妮爾應該還是幼年期，依靠天賦技能掌握的魔法還沒用達到巔峰水平。

    她畢竟不是純血，而純血巨龍族，據說隻需要短短百年，小幼龍就能夠釋放超階魔法了——不愧是傳說種族。

    “就是說，有人使用了超越時間概念的魔法。一般來說，涉及時間序列運用的魔法，哪怕效果再簡單，看起來再怎麽平凡，那都是十階起步。”佐漢試圖讓塔莉莎了解一下能夠製造出這種時間現象的魔法有多難以掌握。

    塔莉莎懂了，十階……據說愛德絲特蓮女士就是十階的魔法師，而她的助手，如今的鮮血羅蘭共和國第一魔法師緹娜緹雅·索留香，也就是八階而已。

    而已——

    法芙妮爾再一次看向了自己身旁的昆塔，他似乎正在逐漸恢複。

    原來越是高階的魔法師，從他精神世界崩潰到恢複，需要的時間就越長。

    這麽長的時間無法正常行動，無力自保，這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致命的，魔法師失去魔力，也與普通人無異。

    最多就是身體好一點，但是被捅一刀照樣會死，被魔法轟擊也會粉碎。

    法芙妮爾背脊發涼。

    因為在這麽長的時間裏，身旁這個被昆塔認定隻有“五階”的魔法師佐漢，沒用對昆塔做任何事情。

    他沒用先發製人準備陷阱和魔法牢籠等等束縛昆塔，也沒用去幹擾昆塔的恢複。

    他甚至沒用多看昆塔一眼，似乎現在一動不動的昆塔，和等下能夠恢複八階魔法師實力的昆塔，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法芙妮爾剛剛才想佐漢可能隻是精神力特別強大。

    她在被他精神力反噬時，產生他和愛德絲特蓮同樣強大的印象，屬於他心理暗示下產生的錯覺。

    他實際上沒有這麽強大……可是，沒有愛德絲特蓮那般強大的底氣，怎麽可能對昆塔這個態度？

    除非他腦子有問題。

    那隻雌性魔狼倒是真的腦子有問題，他腦子有問題的概率，好像比法芙妮爾體內吸血鬼血脈的殘留率都還要低的多吧……

    “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佐漢重新打量著法芙妮爾。

    她依然保持著最青春貌美的樣子，一百年的時光腐蝕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可是事實上，腐蝕過就是腐蝕過，隻是那些肉眼不可見，卻依然會有一種獨特的魔力痕跡，非常值得研究。

    時間最讓人無奈的就是，它作用於所有人，當你自認為脫離時間序列時，但你身邊的人無法脫離，你就依然會感覺到它的無可抵抗，然後依然在你心中留下一絲絲蝕刻的痕跡，那你真的脫離了時間序列嗎？

    同樣的，法芙妮爾表麵上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可是對於陰吉士王國來說，對於那個國家的掌權者和人們來說，她已經是消失一百年的王女了，流逝的時間剝奪了她的身份和社會關係，也會給她一個需要去適應的全新身份。

    “我們？”法芙妮爾警惕起來。

    她不認為自己和昆塔屬於階下囚，不可能在沒有任何鬥爭的情況下就自認不敵，心甘情願任由對方擺布。

    對方這個姿態和問話，倒是像已經把她和昆塔當成俘虜，隻是貓抓老鼠似的，玩味地逗弄她。

    “你們難道還能回陰吉士王國嗎？你們認為你們回去後，是會被當成光榮的英雄，還是被嘲諷的失敗者？”

    塔莉莎很直接地說道，“你們回去，如果不爭權奪利，就會被當成笑話圍觀。你們要是試圖恢複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甚至有政治訴求，那麽那些取代你們身份地位的人，又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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