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煌臉上怒意更濃，大聲道：“胡說八道，我石家世代忠良，為大夏仙朝立下過何等汗馬功勞？你王家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竟敢賊喊捉賊！”
    王牧負手而立，臉上帶著幾分戲謔笑意：“你與聖臨會，應當走得挺近吧？”
    石煌皺眉道：“你什麽意思？”
    王牧淡淡說道：“大夏曆十萬九千八百七十二年，正月初七，武王府同聖臨會勾結，意欲入宮奪舍幼帝，操控其禪位於武王，奪取仙朝基業！
    作為交換，武王登基後，需要立聖臨會為國教，在北域境內建立整整十二萬八千座血祭祭壇，每日以人族血祭，供奉聖神！
    魏王洞察陰謀，及時阻止，鎮殺一切不臣宵小！
    武王府全族，以叛亂之罪，全部誅殺！”
    這是一段過往。
    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
    當年武王府滿門被誅，昭告天下，說其犯下的是叛亂之罪，幾乎無人相信。
    隻因當年的武王，和魏王，以及仙朝先帝，三人情同手足，可同榻而眠。
    而武王，更是曾為仙朝先帝擋過一次死劫。
    因此留下了永難恢複的道傷。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叛亂，怎麽可能謀朝篡位？
    再加上這件事之後不久，魏王便大刀闊斧，在朝中進行清理，殺了無數大臣，穩坐攝政王之位，挾天子以令諸侯。
    種種行為，讓人聯係在一起，不得不去懷疑背後真相。
    果然。
    聽見這話之後。
    石煌瞳孔一片血紅，近乎怒吼：“胡說！我爺爺何等赤膽忠臣？他會叛亂？這分明就是你那大奸臣爺爺給我石家硬潑的髒水！”
    王牧很平靜，說道：“若先帝還在，這一切自然不會發生。”
    石煌逼問：“你什麽意思？”
    王牧說道：“新皇登基，年輕氣盛，欲要幹出一番天地，隻可惜，他太年輕，也太急於求成！你爺爺與我爺爺，同為輔政大臣，自然不可能看他胡來！
    他心中有氣，加上有心之人從中挑撥……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也很正常了。”
    石煌並非傻子，話說到這裏，他瞬間猜到了王牧的意思，“你是說，陛下要對我武王府下手?”
    王牧點頭，說道：“新皇登基三年，連下七道政令，從各個角度削減武王府和魏王府在朝中的力量，意圖太明顯。”
    石煌搖頭，說道：“縱是如此，我爺爺並不貪戀權勢，怎麽可能生出篡位的心思？”
    聞言，王牧嘴角微揚：“可如果說，陛下要你武王府死呢？”
    石煌瞳孔一縮：“你說什麽？”
    王牧笑意更濃，打量著他：“不論魏王還是武王，都了解新皇的意思，作為仙朝之主，想將權力全部握在手中，也是能理解的事！憑借他們和先帝的關係，總不會將事情做絕，鬧得天下大亂……
    可好巧不巧的事，那些年，魏王府和武王府嫡係血脈，相繼誕下子嗣！
    一個身負神秘詛咒，縱使耗盡家族和聖地之底蘊，也無法修複，終身難以修行。
    另一個，卻是身懷至尊骨的麒麟兒，一出世便引起天下矚目，將來注定要稱尊！
    這讓新皇怎能不害怕啊？”
    聽到這裏，石煌瞬間沉默了。
    王牧所言，固然聞所未聞，甚至有些匪夷所思，可細細一想，卻很有道理，完全說得通。
    縱使是仙朝。
    有皇權為尊。
    可畢竟還在修仙界，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
    仙朝有底蘊，卻不足徹底以壓倒魏王、武王兩大勢力。
    現在武王府出現一個天賦絕倫的子嗣，將來很可能舉世無敵，讓剛剛登基，享受到權力味道的新皇，如何能不緊張？
    更何況，還是在他剛剛發布多道命令，削減武王府勢力的情況下。
    他怎麽敢保證，武王心中無怨氣呢？
    人心如麻，那時的新皇也不過是二十餘歲的年輕人而已，哪裏看得透？
    一緊張，就容易匆匆下決定。
    加上有人從中挑撥。
    就開始尋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瘋狂打壓武王府。
    時間一長，武王府自然忍無可忍。
    他們有麒麟兒，將來注定要稱霸一域，霸主之位穩如泰山，當然有搏的資本。
    於是，一場浩劫，便展開了。
    石煌心境開始有些不穩。
    氣息紊亂。
    眉頭緊緊皺起。
    身後的魔影若隱若現，愈發猙獰。
    “不對勁，我爺爺不是那麽衝動的人，你在說謊……”
    “正常情況下確實如此。”王牧頷首，說道：“可如果有人在你爺爺耳旁不斷吹風呢？”
    “你在說誰？”
    “聖臨會。”王牧淡淡道。
    “……”
    “挑撥新皇對你武王府動手的人，是聖臨會。向你爺爺不斷進言，讓他一不做二不休的，也是聖臨會……”王牧說道。
    “我爺爺憑什麽要聽聖臨會的？”石煌還是不信。
    “因為你體內的至尊骨，是聖臨會贈與你的！”王牧麵色平靜，說出的話語卻如泰山崩塌，瞬間令石煌瞳孔驟縮。
    “你在胡說什麽？”石煌終於變了臉色，王牧的話語太驚人了。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不清楚嗎？”王牧盯著石煌，一字一句道：“這些年來，你難道沒有察覺到，你體內的那塊骨頭，除了給你帶來強大的力量和天賦，還在潛移默化影響你的心性？”
    說到這，石煌麵色微不可察地變了又變。
    沒察覺到麽？
    那是自欺欺人。
    隻是從前，他從來沒有細想過，隻覺得是自己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在戰場中出生入死無數次後，心性自然的變化。
    變得愈發暴戾。
    嗜殺。
    有時甚至控製不住殺戮的欲望。
    雖然，那情況很少見，但畢竟是存在的。
    “正因為你爺爺知道聖臨會的手段，所以他選擇與聖臨會合作！搏一個稱尊北域的光明未來……”
    “隻可惜，他卻並不知道，即便沒有聖臨會，你依然是你！”
    “而且，隻會比如今的你，更強，更自由！”
    王牧歎息道：“因為你的天賦，你的氣運，本就強大，聖臨會的出現甚至說不上是錦上添花……你爺爺他們，都被聖臨會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