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長老說道：“早就準備好了！”
    王牧頷首，說道：“即刻派出，前往北域各地還未被攻陷之處，將各處的生靈，盡數轉移到北海之內！不論修為高低，隻要有人，就有源源不斷的希望在，能轉移多少轉移多少！
    如此一來，憑借我北冥聖地的大陣，能保全更多戰力！”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一驚：“全轉移到北海？這……北海哪有這麽多的島嶼？”
    王牧平靜道：“我命人勘測過，北海之下，有大片的陸地和山川，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可能要辛苦各位，動用大神通，將海底的陸地拔高，填海為陸！
    以北海之廣袤，這一點不是問題，最多有些擁擠罷了，但非常時刻，這也是沒辦法的。”
    “就算如此，那……靈氣也不夠啊！如此多生靈匯聚一處，我等修行速度怕是要大減！”
    王牧頷首，道：“這便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天元長老，且看！”
    他說著，拿出一張陣圖，交給天元長老，“這是我偶然獲得的一張上古陣法，名為滄海衍靈陣。北海億萬年來，於海水中積攢了磅礴靈氣，憑借此陣法，能將海水中的靈氣全部汲取出來，化為己用！”
    天元長老愣住，呆呆看著那張陣圖，“當真是精妙絕倫，但……如此做法，豈非涸澤而漁？”
    按照王牧所說。
    一旦這樣做了。
    將來無數年內，整個北海範圍內的靈氣將會大大削弱。
    甚至靈脈都會枯竭。
    “都到這種時候了，若不守住現在，哪有什麽將來？”王牧說道：“換句話說，就算咱們守不住，也別給他們留下好東西！”
    此話一出，天元長老當即不說話了，低頭去研究陣法去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天武長老開口了：“老朽有一個問題。兵合一處，固然讓我們的防守變得簡單，但敵人若全力攻擊北海，我們又能守得住多久呢？”
    北冥聖地的護宗大陣，固然是強大的。
    可如今他們麵臨的對手，乃是數倍於自身的敵人。
    每一個的底蘊，都不會比北冥差。
    若守不住，王牧之前所言的，都沒有任何意義。
    王牧望向他，說道：“能守！”
    話音落下。
    天武長老眉頭皺起，正要說什麽。
    忽然，他瞳孔微縮，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但很快收斂下去，仿佛無事發生。
    隻是點點頭道：“老朽知道了。”
    邊上。
    不少人一臉茫然。
    唯有天丹，天元等少數幾人，眼裏露出無比複雜的神色。
    ……
    接下來三個月。
    一切都按照王牧安排的再進行。
    一艘艘空前龐大的虛空列車，穿梭於無盡虛空中，速度極快，內部空間極其廣袤，能輕鬆裝滿數座城池的修士。
    他們往返於北域各地和北海之間。
    將大量修士帶回。
    與此同時。
    洛玄霜同北冥聖地諸多渡劫期長老，還有王家的許多強者一並出手，將北海之下大片的陸地硬生生拔起萬丈之巨，生成一片浩瀚廣袤的陸地。
    令人意外的是。
    原本生活在海底的海妖一族，卻並沒有對此表露出任何反對意見。
    甚至就如銷聲匿跡了一般。
    令人完全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
    ……
    某處虛空，一道道古老而強大的意念在交流。
    “近日，血祭的數量，越來越少了！”
    “王家動用了大手段，將各地生靈盡數匯聚於北海，眼下……除了北海範圍內，整個北域，幾乎無人了！”
    “要想將此界氣運獻給聖神，必須集齊天地人三氣。如今，這地氣和人氣都還差一點……”
    “北海之下，蘊藏著一條古老地脈，至少占據了蒼元界地氣的五分之一！隻要攻破北海，便足夠了……”
    “不止如此，那些個身懷此界天道氣運的人族，也都與北海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
    “北海一破，就隻剩下一座東域了！”
    “此界天道，將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人族身上。那群妖族，不足為懼！聖神歸來，指日可待！”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麽？動手吧！”
    “……”
    ……
    太初聖地。
    數萬弟子整齊列於虛空。
    掌教淩霄子高坐雲端，神情漠然，揮手道：“太初弟子，隨我出征，總攻北冥！”
    “殺！”
    “殺！”
    “殺！”
    刹那間。
    天地間殺機四起。
    宛如一柄利劍。
    遙遙指向北方。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啟稟聖主，聖子不見了！”
    淩霄子眉頭緊鎖，望向虛空：“怎麽回事？”
    江白衣浮現，緩緩說道：“我去看看。”
    ……
    潁川城。
    早已不是昔日繁華的模樣。
    滿目瘡痍，橫屍遍野。
    葉默走在街上，望著眼前的一切，神情動容。
    “默兒。”
    一道聲音出現在他背後。
    葉默並不意外，也沒回頭，而是自顧自說道：“潁川城的百姓，世代供奉太初聖地，視太初聖地之人若神明，誰能想到，到頭來是這樣的結局？”
    江白衣道：“看來，你還是沒想通。”
    葉默沉默片刻，問道：“師尊，修行，為的究竟是什麽？”
    江白衣說道：“自然是長生！”
    葉默說道：“除了長生呢？”
    江白衣說道：“別無所求。”
    葉默忽然嗤笑：“那與畜牲何異？”
    聽見這大不敬的話語，江白衣臉上卻沒有半點怒意：“如果你想表達的是，修行者不是人，那麽你說的便是對的。在你我踏足修行之道的那天起，我們便和凡人，不是一種生靈了！
    凡人的情緒，欲望，生老病死，皆與我們無關。
    我們要做的，是仙！”
    聞言，葉默低語道：“那這仙，未免也肮髒，惡臭了！師尊，我不想成仙了！”
    江白衣沒有說話。
    葉默緩緩轉過身來，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還是想做人。”
    江白衣歎息道：“看來，你是下定決心了？”
    葉默說道：“師尊教誨之恩，無以為報，今日離去，本應自廢師尊所授神通功法，但很遺憾，我還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所以，抱歉了，師尊，恕弟子不孝。”
    江白衣說道：“我不會就這樣放你過去。”
    葉默點點頭，隨即，身上湧現一股空前強大的氣息，雙目中戰火灼灼：“請師尊，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