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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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瑾輕輕的伏下身,腰背呈現一個自然筆直的微微弧度。
    他雙手已經慢慢攀上了“屍體”的臉龐,中指屈起了一個非常專業的動作,在微微僵硬的臉上,做著柔和的按摩動作,熟練而富有節奏。
    同時,神情專注而深沉。
    陳瑾緊緊的盯著麵前的“屍體”,就像是在完成一項最為神聖的儀式。
    而此時他的腦海中,卻是出現了昨夜夢中最讓他印象深刻的一幕。
    嗤啦!
    纖細如紙的刀鋒輕輕地在一團黏土上滑過,原本粗糙的臉部模型,瞬間露出了一抹光滑的基底。
    “陳瑾”的眼神凝聚,呼吸輕緩,神色極其認真的看著麵前的這具女屍的頭骨,生怕驚動了手中的刻刀。
    啪——
    將臉部的雛形切劃出,他又拿起了一把小型刮刀,順著鼻梁眼窩等部位,細致而舒緩的勾勒起來。
    精致的五官和神情,一下子讓被砸塌的臉部,恢複成了應有的立體之感。
    很高級漂亮的一張臉。
    而十幾分鍾之前,這張臉曾經在30米的高空,跟地麵來了一個親密的自由落地運動。
    “陳瑾”手中的化妝筆,纖細線條流暢地從筆尖下緩緩而走,黃膚色的臉龐頓時變得光彩起來。
    皮膚紋理、眼睫毛、眼線……隨著線條的加深增多,漸漸的,女屍的臉龐越發的跟真人一般,隨著“陳瑾”的化妝技術,而不斷變得更加完美。
    死者身前是個女明星,跳樓而亡。
    所以陳瑾其實有些理解她家裏人,希望她漂漂亮亮入土的心願。
    摸眼、修鼻、開嘴、擺正頭型……一項項入殮的流程,很好的展示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
    整個考場已經沒有一絲的聲響,反而有些陰冷,門門考試門是關閉的,卻仿佛有什麽穿堂風吹過,讓蔣文麗幾個老師的內心,變得拔涼拔涼。
    冷汗,都有些從他們的兩鬢滴下。
    5分鍾了,陳瑾表演了足足5分鍾。
    沒有任何一刻重複。
    別說藝考老師,就是表演完的藝考生,其實都已經看出來,陳瑾是在幹嘛。
    他特麽的居然像是在給死人化妝、按摩和整形。
    因為他演的太過逼真。
    哪怕全場很多人都沒見過入殮師的真正流程,但死人修複還是聽過或者看過的,就跟眼前的陳瑾差不多。
    更關鍵的是,很多學生……都看過去年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那部日本影片《入殮師》!
    所以他們對這個行當,還算比其他人了解。
    幾個老師那就更清楚了。
    所以陳瑾表演的,壓根不是一個醫生,而是——入殮師!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洗完手的一切行為,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眼前他的這具“屍體”,應該是遭遇了什麽不測,導致了需要修複,而陳瑾就是在還原入殮師的一個整形過程。
    但……
    “怎麽能演的這麽到位?!”
    連蔣文麗都不得不感歎,除非……他真正給死人這麽做過。
    不然一個18歲的藝考生,能演出這種水平和細節,蔣文麗實在是難以想象。
    年輕演員中如果僅憑表演,應該也沒人能演到這種程度。
    除非一些優秀演員,去體驗過入殮師的生活,這才有可能。
    “安息吧!”
    陳瑾好似做完了屍體修複的一個流程,朝屍體鞠了個躬。
    他這才將工具收起。
    神情下一秒,頓時又恢複到了正常。
    表演結束!
    陳瑾詫異的看著周圍人目瞪口呆的眼神,微微笑了笑;蔣文麗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笑著突然拍起了手。
    啪啪啪!
    而後所有老師,連帶藝考生們都在那鼓起了掌。
    實在是陳瑾剛剛的那個表演,配得上這樣的掌聲。
    太出彩了。
    他完全演出了一個入殮師的工作狀態,那他所處的環境,還用說嗎?
    殯儀館。
    “我就想問一下,你之前做過這個工作嗎?”
    蔣文麗看著陳瑾,忍不住問著。
    “沒有!”
    陳瑾搖了搖頭,這種話可不能說謊,不然一查一個準。
    不過他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我之前看了《入殮師》的電影,對這個職業挺好奇的,所以專門去看了相應的紀錄片!”
    “然後跟著紀錄片裏麵學了下手法,剛剛演了出來?”
    蔣文麗猜測著,陳瑾點了點頭:“對,差不多!”
    “還有一個原因——”
    陳瑾撓了撓頭,微微一笑:“我父親是個醫生!”
    “這樣啊……”
    蔣文麗頓時有些了然,但還是笑著繼續拍了下手:“演的很好,看紀錄片就能直接把它還原成這個樣子,你在表演上的天賦很高,特別有可塑性!”
    這句話的評價,不可謂不高,幾乎是蔣文麗發自真心的一種看法。
    可塑性,這是所有表演係錄取學生的第一首選。
    所謂的可塑性,就是演員可以被塑造的一種能力。
    而這也是演員表演天賦高低的一個評判。
    同樣一段戲,有的演員就是能演出很多的細節……就好比一塊鐵和一塊泥,泥就比鐵可塑性高。
    人也是這樣的。
    現在三大的考官,越來越喜歡“白紙”一樣的學生。
    因為有的孩子藝考班學多了,身上就帶著一種表演模式。
    比如悲傷的台詞悲傷著說,憤怒的台詞憤怒的說。
    就是“表演情緒太重了”。
    這樣的孩子老師再教,會很費勁。
    因為你已經形成了模式,你的思維慣性已經形成,已經被塑造成一塊鐵,就算你自己想改變,那也得丟掉以前學到的東西,這就是一個有些漫長的過程了。
    相反很多學了幾天甚至沒學過表演的,他對演戲有自己的理解,並且很容易被引導。
    老師一說就會按照他們說的,並加上自己的理解去做,那老師就會覺得你可塑性很強。
    陳瑾在蔣文麗看來,他看紀錄片就能演成這樣,這就是一個可塑性的有力證明。
    “謝謝老師!”
    陳瑾禮貌的笑了笑。
    “好了,依次退場吧!”
    蔣文麗說完,看著麵前陳瑾的那張報名表,記住了陳瑾的這個名字,還有上麵的一串手機號。
    這樣的學生,壓根是不需要擔心他考不上中戲的。
    提前讓經紀公司截胡,才是王道!
    而她的經紀人常繼虹,人稱“虹姐”,京圈著名的四大經紀之一,正好要準備開一家經紀公司。
    蔣文麗的內心……有些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