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間歇性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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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笙笙懶得看蘇硯書和蘇知意哥哥妹妹情深,帶著金豹豹轉身欲去別處。
蘇硯書偏頭看她,聲音壓低難掩怒氣:“站住,你這個丫環,真不該帶出來,滾回去!”
餘笙笙垂眸思索,讓豹豹先回去也好,省得一會兒連累她。
而蘇知意的目光,掠向正端著茶杯失神的沈之淵,如珠給他添滿茶,他渾然未覺,慢慢飲盡。
蘇知意眼中掠過譏諷的笑意。
氣氛緩和,方才的事算是揭過去,蘇硯書正想趁機提一提孔德昭,剛要開口,一聲怒喝傳來。
“陸星湛!”
餘笙笙回頭,見蘇定秦大步流星走來,周身像裹著一團火氣,帶走一路熱燙的風。
餘笙笙心頭一沉,蘇定秦又想幹什麽?上回他發瘋,說是為她好,結果害得她負荊請罪。
今天對她而言非常重要,蘇定秦又要鬧什麽?
她想過去阻攔一下,但蘇定秦速度很快,幾乎眨眼就到了陸星湛麵前。
陸星湛也莫名其妙,已經很久沒人在外麵這樣連名帶姓吼他。
他的小廝反應迅速,搶身擋在他麵前。
“你幹……”
後麵的話還沒說,已被蘇定秦一把扣住肩膀,一拖一甩。
小廝立時雙腳離地,破麻袋一樣被扔出去,頭直奔著亭柱。
餘笙笙眼睛圓睜,小廝掠過她身邊的時候,下意識雙手抓住小廝手臂,使勁拉住。
手臂劇痛傳來,餘笙笙咬牙頂住,連帶著往前跑兩步,差點摔倒。
好在小廝被這股力量一拉,隻是摔倒,沒有撞死,撿回一條命。
餘笙笙鬆開手,手指無力張開,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一切隻在電光火石之間。
她白著臉轉頭,見蘇定秦正怒視陸星湛。
隻是怒視,沒動手。
餘笙笙輕吐一口氣,也自嘲笑笑。
瞧瞧,少將軍魯莽,出手剛烈,但也是分人的,也不是完全不能控製住。
陸星湛短暫驚訝之後,便又恢複如常:“蘇定秦,你發什麽瘋?”
蘇定秦聲音從後槽牙擠出來:“是不是你,殺了我的人?”
陸星湛莫名其妙:“什麽你的人?本公子什麽時候殺過你的人?你有毛病吧?”
餘笙笙也不明所以,小廝爬起來,咧著嘴瘸著腿到她麵前。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餘笙笙回神:“不必。”
小廝行個禮,去陸星湛身邊,陸星湛扶住他手臂:“是你差點殺了我的人,我告訴你,蘇定秦,他的醫藥費,你全出。”
蘇定秦冷笑:“區區一個小廝,如何能與我的親衛相比?”
他怎麽能不氣,他的親衛,百裏挑一,好不容易培養的,一下子就折了倆。
這也不全是人命的事,這是打他的臉,打蘇家的臉!
陸星湛氣笑:“蘇定秦,都是命,怎麽不能比?小爺告訴你,也就是釘釘沒事,今天他要是死在這兒,你以為,小爺能善罷甘休嗎?”
陸星湛掃餘笙笙一眼:“也對,你隻管發瘋,認罪受罰的是別人。”
蘇定秦目光像帶毒的箭,射向小廝:“你說他叫什麽?”
“釘釘啊,”陸星湛說,“前幾天剛改的,怎麽樣?”
蘇定秦,定定,釘釘。
餘笙笙抿唇——豹豹說得沒錯,這人嘴太損了。
蘇定秦瞥眼看到她,箭光又向她射來,過來抓住她手腕:“為什麽救這個賤仆?”
餘笙笙手本來就疼,被他一抓,眼前都有點發黑。
“我不救,難道看著他死嗎?”餘笙笙咬牙忍痛問。
“他為什麽不能死?”
餘笙笙不想,也沒力氣再和他解釋。
蘇硯書見狀趕緊過來:“大哥,放手。”
蘇定秦火氣未退:“為了別人的賤仆,你和大哥作對?”
蘇硯書扣住蘇定秦手腕:“大哥,放、手。”
蘇定秦回眸看他,蘇硯書麵上帶笑,目光沉涼。
一聲略尖嗓音割破此時壓抑。
“太子殿下到!”
眾人回神,蘇家兄弟也鬆開手,趕緊回身。
餘笙笙不但沒鬆氣,還摒住呼吸,不止指尖,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餘笙笙,是生機的生嗎?可你有沒有生機,得本宮說了算。”
“虎兒可是常勝將軍,你看它的牙,尖不尖?一口咬下去,你這細骨頭能不能受得住?”
“聽哨兒,懂嗎?和它做一樣的動作,這可是最優秀的馴獸師。”
“這籠子是精鐵打造,乖乖住進去,三天。”
這些聲音如同魔咒,爭相鑽進餘笙笙耳朵裏,刺激著她心底最深的恐懼。
明媚熱烈的陽光裏,太子著一身明黃服飾,頭戴玉冠,豐神俊朗。
他皮膚白淨,眉長而黑,單眼皮,眼尾微微下垂,鼻梁高挺,嘴角永遠噙著笑意。
未封太子時,他就是有名的賢王,品德端正,待人和氣有禮。
餘笙笙看著披光而來的他,卻如同看惡魔。
身在熱辣陽光裏,骨頭都要涼透。
眾人見禮,餘笙笙還未回神,但身體已下意識跪下。
其它女子皆是半蹲福身,唯她跪著。
太子一眼看到她,笑意微深。
“好了,大家都起來吧,本宮今日也是客,來討杯茶喝,大家不必拘謹。”
眾人起身,太子緩步到餘笙笙麵前。
餘笙笙看著他的靴子,靴上爪紋似要破靴而出。
她微微閉眼,把腦海中踏著血的靴子極力抹去。
“餘小姐,”太子聲音自她頭頂響起,“不必行此大禮,快快平身吧。”
柳小姐撇嘴:“真是,怎麽就顯著她。”
蘇知意推著輪椅上前:“妹妹有幸,承蒙皇後娘娘教授規矩,見到太子殿下,自然要恭敬些。”
“妹妹,快起來罷。”
餘笙笙回神,又標準叩個頭:“多謝殿下。”
這才起身。
看到她這一身裝扮,太子目光微不可察深了深。
蘇硯書上前道:“殿下,給您留了位子,這邊請。”
太子頷首,掠過餘笙笙身邊,寬大飄逸的衣袖似無意擦過餘笙笙的手背。
她後退一步,垂下頭,雙手在袖子裏握緊,強迫自己穩住心神,一回身,一人端著托盤,灑了她滿身。
“奴婢該死,小姐恕罪!”
餘笙笙定睛看,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