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懷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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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津稚坐起來,緩了好一會,她才側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天光宣泄,明亮搖曳。
    她睡到白天了。
    孟津稚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夢到這一段事,屈指按了按眉心,她掀開被褥下床,走進盥洗室,一把涼水潑到臉上。
    冰冰涼涼的觸感讓人的大腦都清醒不少。
    孟津稚拿起嗡嗡作響的手機,低頭掃過一眼。
    是慧姨的消息,問她好點了嗎,又說了昨天是薑徊讓她上門做飯的事。
    孟津稚現在疲倦的厲害,簡單回應兩句,就沒有再說話。
    就著冰箱裏的剩菜,她下了一碗麵。
    吃完,孟津稚就準備給薑鳴上課。
    薑鳴眼尖,立馬就發現了孟津稚背景板的變化,問“你回來了?”
    孟津稚點了點頭,“但是有點水土不服,可能要過兩天才能到你家去線下上課,你最近的功課完成的怎麽樣?”
    薑鳴“還行吧。”
    他頓了頓,蹙起眉頭,提出下個意見“我能不能去你家上課?”
    孟津稚一怔。
    她的家裏多少都有薑徊的痕跡,要是薑鳴上門來,一定會發現。
    正當孟津稚想要找個合適的理由拒絕,薑鳴語出驚人“算了,你有男朋友了,應該不方便。”
    孟津稚下意識回頭一看,問“你怎麽發現的?”
    薑鳴“你所有的擺件都是雙人的,這還不明顯?床頭的桌子上還有兩個水杯。”
    薑鳴的觀察力完全不遜色於薑徊。
    孟津稚的工作台就在臥室裏,她回頭看去,就正好看見自己床頭的兩個水杯,喉頭滾動片刻。
    她對上薑鳴的眼睛,笑了笑“你觀察得還挺敏銳。”
    薑鳴洋洋得意,“當然。”
    隻是這股得意沒有三秒鍾,他說“雖然有點可惜,但你有了男朋友也好,這些天薑太太老是疑神疑鬼,覺得薑徊在外麵有人,還覺得有人想勾引我堂哥,別到時候牽累到你身上。”
    圈裏越是臨近結婚,越是注重名聲,薑母這樣,完全是怕薑徊和他那個‘出軌對象’死灰複燃,到時候鬧得大家都不好看,從而對薑徊身邊都嚴加看管。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和薑徊再來江南的事有關係。
    孟津稚眉心一跳,“太太怎麽會這麽覺得?”
    薑鳴撇了撇嘴,“有人造謠生事了唄。”
    小孩子的思維是跳躍的,但偶爾也能見得其中連貫性。
    他不待見的表情,加上別有深意的話語。
    一瞬間讓孟津稚聯想到了某人。
    她沒有戳穿,隻說“薑醫生很優秀,太太會多想也很正常,我們開始上課吧。”
    薑鳴收斂了心神,開始上課。
    孟津稚教完,就在給薑鳴布置課後作業。
    薑鳴還想和孟津稚多說兩句。
    他身後的房門被敲響了。
    似乎是張管家的聲音,說家裏有貴客,讓薑鳴下去充當一下臉麵,也表示他們對對方的尊重。
    薑鳴隻能依依不舍地跟孟津稚道別。
    孟津稚笑著讓薑鳴趕緊下去,隨後下了企鵝會議。
    一下播,她牙齒緊緊咬住下唇,手捂著肚子,疼得坐不起身。
    就著水,她掰開布洛芬,再吃了一口。
    一直等到一個小時後。
    疼痛緩緩消退,孟津稚抬起頭,看向電腦屏幕前的自己,全是冷汗。
    擦了把額頭的汗,她給自己下了一碗麵,慢慢吃著。
    玄關處突然發出一聲響。
    孟津稚扭頭看過去。
    薑徊站在門口,他身上是沒有脫的白大褂,看著是臨時回來的。
    他目光下沉,落在孟津稚的唇上,意有所指“又疼了?”
    孟津稚笑了笑,“老毛病了,等過去就好了。”
    薑徊問“沒想過去醫院看看?”
    “去過,”孟津稚漫不經心扒拉著碗裏的麵條,抬起眼睛,直視薑徊,“但是都是庸醫,都說讓我生個孩子就好了,生個孩子就不疼了,不讓我調理,說吃藥容易懷不上。”
    她半開玩笑半嘲諷地說“我都沒有想到做醫生的,還有催生的兼職。”
    薑徊皺了皺眉,“他們可能是怕——”
    話還沒說完,他又止住了話頭。
    孟津稚說“我明白,怕我到時候生不出孩子,找他們麻煩,理解。”
    薑徊換了鞋子進屋。
    孟津稚這會才看見藏在他身後的保溫杯,語氣帶上些許意外“你給我帶飯了?”
    薑徊走到餐桌前,把飯盒擰開,露出裏麵烏漆嘛黑的湯湯水水,還有一小口紅薯飯。
    孟津稚本能地避開。
    薑徊卻把那碗烏漆嘛黑的湯水推到她麵前,手指敲了敲桌麵,“喝了。”
    孟津稚不想喝,但看著薑徊的目光,她努努嘴,還是端著湯喝了。
    沒有想象的那麽難喝。
    回味帶著些許甘甜,渾身熱熱的,舒服了不少。
    薑徊說“過兩天,我給你約一個中藥醫生看看。”
    孟津稚抬頭,“我不想要中藥醫生,想要徐博士。”
    薑徊沉眉。
    孟津稚越過桌子,伸手去觸碰薑徊的指尖,勾了勾,“我保證不給你惹麻煩,我就拿病曆給他看一眼,如果有治療辦法,也算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是嗎?”
    薑徊深深看她一眼。
    孟津稚眼尾紅紅的,嘴角抿緊,她輕聲“求你了。”
    脆弱到極點,又堅韌到極點。
    像是一根極細的鋼繩,看似立馬就能弄斷,卻實則比任何人都要頑強執拗。
    薑徊理了理袖口,“等我消息。”
    孟津稚的眼神一寸寸亮開,黑黝黝的瞳孔暈染出星子。
    薑徊道“但在這之前,你要先去看醫生。”
    孟津稚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緊緊點了點頭,“我一定去。”
    薑徊給孟津稚掛的號是市一一個老中醫。
    孟津稚過去的那天,薑徊正巧去市一開會,兩人在樓下分道揚鑣。
    孟津稚想了想,屈起手背,叩響房門。
    中年女人經過歲月的洗禮,聲音溫柔有力“請進。”
    孟津稚推門而入。
    中年婦女約莫六十歲左右,打扮卻很幹脆利落,精神氣很足,她坐在辦公桌前,她眼神看了看脈枕,又看了看孟津稚,“請坐,你叫我鄭醫生就好。”
    孟津稚敏銳察覺到什麽,警惕抬眼看向她。
    她記得薑徊有個兄弟似乎就叫鄭小六。
    鄭醫生道“你不用這麽警惕,嚴格來說,我還是薑徊的姑婆。”
    “他是怎麽和你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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