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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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稚:“什麽條件?”
薑徊:“到時候再說,但你得隨叫隨到。”
孟津稚思忖幾秒,沒什麽猶豫,“可以。”
女人眼睫很長,皮膚又白,玻璃折射的陽光投在臉上,她唇瓣微微抿著,紅潤裏帶著一點勾引的誘惑。
而她自己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男人的雙指突然鉗住她的下顎,薄唇傾下,他的語氣又沉,又冷:“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自己是寧家人?”
緘默幾秒,孟津稚道:“剛來京市的時候。”
孟晴一般把本子藏得很好,在老宅的時候,她根本不允許她碰,自然也就無從得知。
如果不是因為後續要來京市治病,孟晴對京市的一切都不適應——
忘了把本子鎖上。
她也沒辦法發現這件事。
氣息紊亂一秒。
男人溫熱的唇貼上她的唇肉,命令道:“張開。”
孟津稚眼睫之下流露出些許錯愕,但還是乖乖張開唇,任憑他肆意發泄。
一個吻,總比那檔子事要好。
但她明顯高估了薑徊的忍耐力了——
薑徊的大掌落於女人的腰上輾轉,再攀上肩頭,他的牙齒死死廝磨著她的唇,把沒什麽血色的唇磨得又紅又腫。
喘息沉重,光線被曖昧壓縮成一道剪影。
他淡淡垂下眼,拉開距離。
透明的一絲被空氣斬斷。
男人手指觸碰到孟津稚的眼皮,冷嘲:“你在你那些家人麵前倒是好脾氣,知道被賣了,也不生氣。”
孟津稚不辯駁,伸手握住他的掌心,“因為我知道是你。”
薑徊一頓。
孟津稚抬眼看他,“如果不是你,就不行。”
——隻有他可以。
——隻因為是他,她才會走到現在。
薑徊抽回手,語氣相對之前更為冷淡:“我過會還有會,你先回去。”
孟津稚一愣,“可是你還沒吃飯。”
“應話會帶午餐過來。”
孟津稚張了張唇,還要說什麽,但看著薑徊不容拒絕的神色,她垂下眼睫,隻能同意。
薑徊淡聲:“今天別鎖門。”
孟津稚抬眼看了看薑徊,最後抿著唇角,點了點頭:“早點回來。”
而在她走之後,薑徊抬頭看向過來的應話。
“老爺子到樓下了?”
應話沉默地點了點頭。
孟津稚出了薑氏,打算到家樓下隨便吃點,卻碰上了在外蹲點的寧泰。
寧泰是走投無路了,所以這一次見孟津稚,神色急迫了幾分。
他責罵道:“你去哪了?”
孟津稚頓了頓,道:“我去見了薑徊,他說要見我一麵,你怎麽了,怎麽這麽著急?”
寧泰聽到‘薑徊’兩個字神色好了不少,轉口道:“其實我這一次來,是有一件喜事和你商量。”
“什麽?”
“薑家看上你了,想和我們結為親家。”
孟津稚:“可是——”
寧泰擠出一點笑,他拉著孟津稚到附近的咖啡廳坐下,又點了兩杯咖啡和小蛋糕。
等到東西上桌,寧泰隱晦地把整件事和孟津稚說了,還是一個美化版本的,處處都說他一個老父親如何苦心經營,把這門婚事給她留下來。
他說:“我本來也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但他好像對你動了心,還說過兩天要帶你出去旅遊培養感情呢。”
培養感情?
孟津稚唇角扯了扯,沒說話。
寧泰看著她不感興趣的樣子,苦口婆心道:“我也是為了你好,津津,隻要嫁給他,你以後榮華富貴手到擒來。”
他又道:“你媽媽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療——”
孟津稚拒絕地搖了搖頭,“不。”
寧泰:“為什麽?”
孟津稚:“你答應我的還沒做到。”
寧泰臉瞬間繃緊。
孟津稚看了看窗外形形色色的人,慢慢站起身,“如果你不和她離婚,不讓我回去,我是不可能嫁給一個陌生人的。”
寧泰有點急了,“什麽叫陌生人,你們不是好朋友嗎,而且薑徊的品性你也是看見的,最佳好男人。”
但不管寧泰怎麽勸說,孟津稚都是無動於衷。
寧泰臉色漲紅,抓著水杯的手不斷收緊,目光責備地看向孟津稚,剛要張口訓斥。
孟津稚眼睫垂落,“這些天我也了解了很多關於寧家的資料,您說寧家是我的,但是現在的寧家說得好聽一點,是岌岌可危的大廈,說得難聽一點,都是一堆廢墟,還差最後一根稻草就會被壓死。”
“你現在讓我嫁給薑徊,真的當我什麽都不知道嗎?”她盈盈抬頭,露出溫馴下的獠牙:“爸,我可以同意,但你必須讓我回家,不然我不嫁。”
寧泰麵色更差,“你之前是裝的。”
孟津稚把自己整理的資料拿了出來,推到寧泰麵前。
“再往下發展,寧氏會被這幾個項目拖死,你應該不想讓寧氏真的破產吧。”她道:“而且我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要求了,也不奢求你和寧夫人離婚。”
寧泰突然有種被人拿捏的無力感。
偏偏,他對孟津稚的話又無從辯駁。
現在的寧氏的確很緊急,之前薑氏為了懲戒他們,刻意退出項目後,他們的發展趨勢是越來越差了。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一定非得現在上門。
寧泰擠出一個笑容:“那我過兩天就接你回去,其實你和薑徊完婚之後再回來也不遲。”
“不行。”孟津稚說,“我今天就要回去。”
無論是什麽時候,男人最愛的敷衍方式之一就是‘拖’。
拖到最後,一了百了。
從前寧泰也是這麽敷衍她的,但現在孟津稚不會讓他再拖了。
長長的睫毛垂落,她看著寧泰。
空氣裏的氧氣逐漸稀薄。
相互僵持。
說到底,寧泰也不願意被一個小丫頭就這麽壓住,咬著牙不說話。
孟津稚微微歎口氣,她沒說什麽,緩慢起身,語氣平靜:“看來你對我母親愛的也不深,不然也不會這麽猶豫。”
說完,她抬腳往咖啡廳外走。
孟津稚猛然和馬路對麵的人對上視線。
那是一雙怎麽樣的眼睛?
可怖,憎惡,和仇恨。
那可……太好不過了。
有些傷害必須要感同身受,不然他們又怎麽會知道是錯的,現在的寧願顯然感受到了她曾經感受過的痛苦。
孟津稚彎唇朝她笑了笑,轉目看向別處。
幾秒後,寧泰從外麵追了出來,扯住孟津稚的手。
他喉頭滾動,語氣冷然:“你現在就回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