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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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泰不是傻的,自然聽懂了薑徊偏袒的意思。
    不然,他為什麽還去詢問孟津稚的意見?
    眼皮跳了跳,心頭莫名蒙上一層失控感,他看向孟津稚,臉上做出一副慈父的表情,“津津那個辦法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最怕的是媒體有所爭議,到時候牽連到你們小兩口就不好了。”
    孟津稚抿著唇角,“——倒也不是不能改名字,主要是我母親那邊。”
    “我不想讓她傷心,也不想讓她知道這些,所以我才不想改名字。”
    寧泰還沒開口,薑徊率先說:“聽說徐博士給你介紹了國外的醫院。”
    孟津稚猜不透薑徊是什麽意思,下意識道:“嗯。”
    “去考察過了嗎?”
    “去過了,還不錯。”孟津稚說,“我打算過兩天找到合適的保姆,就把媽媽送過去。”
    寧泰接話:“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幫你聯係那邊的醫生,順便派兩個人過去照顧她。”
    孟津稚眉眼詫異,不好意思地說:“這是不是不太好?”
    寧泰:“這有什麽不好的?”
    安若之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看著寧泰使過來的眼色,跟著擠出一點笑:“是啊,這有什麽不好的,我們虧待了你這麽多年,為你做點什麽也是應該的。”
    她頓了頓,說:“而且隻要你母親走了,你也就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改名字了。”
    聽著表麵上,孟津稚不想改名字——
    是擔心孟晴知道後傷心。
    但隻要孟晴去了國外,又沒有人告訴她,孟晴不知道,也就不會傷心。
    孟津稚若有所思,“這倒是。”
    麵上泛起溫和乖順的笑,她輕聲說:“那我就麻煩您了。”
    言下之意是,把這件事交給安若之去處理。
    但凡孟晴出了什麽事,那就是安若之下的手。
    安若之眼底劃過一抹凶狠,沒有想到孟津稚居然這麽會算計,隻是當著薑徊的麵,她不得不維持惺惺作態的好家庭假麵。
    “沒有問題,你放心交給我吧。”她溫和看向薑徊,道:“等過兩天津津改了名字,婚禮這事也就能過去了。”
    薑徊麵色平常,“那我就先謝謝伯父伯母了。”
    安若之假笑,“不麻煩,隻要你記得寧家的好就好——”她歎口氣,“小願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被人引誘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薑徊:“我明白。”
    寧願適時做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眨了眨眼睛,她看著薑徊,又抿著唇,欲拒還迎的模樣。
    既然孟津稚能夠勾引薑徊,那麽她也可以。
    桌麵下,女人的鞋尖輕輕勾過褲腿。
    蹭到纖細的腳踝。
    下一秒,她的鞋麵被人猛然踩下去。
    寧願吃痛一聲,凶狠瞪向孟津稚。
    平和的表麵一瞬間被撕破。
    孟津稚溫馴乖覺地彎了彎唇角,“怎麽了?”
    寧願繃緊唇角,下意識要抽腳。
    孟津稚用了力,寧願掙脫不開,唇瓣抿得更緊。
    兩人的動靜吸引了在場的人。
    寧願眼珠子一轉,順勢紅了眼眶,低下頭,“津津我知道你討厭我,也討厭我媽,但你也不能這麽欺負我,特意把腳伸過來踩我。”
    孟津稚眨了眨眼,純良無辜道:“不是你自己把腳伸過來的嗎?”
    寧願咬著下唇,“我沒有。”
    與此同時,她更用力了,勾住孟津稚的腳踝,往桌麵下移。
    孟津稚卻紋絲不動,視線餘光掃過麵上隱隱露出不滿的寧泰,在寧願用了更大力的時候,她腳踝一鬆。
    椅子摩擦地麵,發出劇烈的聲響。
    寧願倏然站直身體。
    她的椅子跟著力的作用往後倒去。
    這一下,都不需要低頭,就能看明白了。
    寧泰的臉也徹底沉了下去,他費了那麽大功夫粉飾太平,現在卻被寧願一把揭穿。
    寧願驚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寧泰。
    寧泰沒說什麽,隻是淡淡道:“大小姐不想吃飯,把人送上去吧。”
    安若之想要替寧願求情。
    可看著寧泰的表情,她嘴唇翕動,最後什麽也沒說。
    寧泰最近和她鬧得矛盾已經夠多了,夫妻感情搖搖欲墜,如果她現在再偏袒寧願,怕是會在人心裏扣上一個是非不分的帽子,於是,安若之緩緩坐了下來。
    寧願看著不為自己說話的母親,眼裏閃過一絲怨恨。
    自幼在自私自利家庭裏長大的孩子,能有什麽好品質。
    他們隻會和父母一樣。
    想為什麽別人不幫助自己,想自己應該怎麽報複。
    但是不會想——
    自己為什麽會淪落到這個結局。
    寧願憤然離桌。
    孟津稚坐在一側無動於衷,薑徊沒說什麽,隻是在吃過飯後,率先提出告辭。
    寧泰讓孟津稚去送薑徊。
    薑徊的車停在門口。
    孟津稚站在車前,她看向薑徊,視線卻透過他,看向身後的風景,語氣平靜:“你要是想現在悔婚,還來得及。”
    薑徊:“沒必要。”
    孟津稚虹膜焦距匯聚在薑徊身上。
    薑徊:“薑家不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新娘,隻需要一個聽話的新娘。”
    孟津稚臉上出現一點小酒窩,上前一步,“你就不怕我不聽話。”
    她呼氣如蘭,誘惑裏隱約帶著挑釁的味道。
    “不怕。”薑徊垂眼,兩人靠得很近,男人的大掌握住女人的腰,鼻尖相觸,他替她撥開耳側的鬢發,輕描淡寫地說:“如果是我,我會在桌下狠狠踩她一腳。”
    孟津稚有點吃驚,“你發現了?”
    薑徊:“你們動靜不小。”
    這話側麵透出來一個消息,她和寧願的爭鬥,薑徊全都知道。
    孟津稚眉心一跳,“你——”
    薑徊掐住她的下顎,冰涼的唇在孟津稚的唇上緩緩落下一吻,他不置可否:“你真認為世族出來的,什麽都不懂?”
    這個社會上,沒有蠢人。
    隻有故意裝蠢的人。
    孟津稚從來不是一個溫馴退讓的性格,她今天之所以在寧家表現成這樣,不過是為了讓薑徊看見她的處境,心疼她。
    薑徊也如孟津稚所願。
    溫熱的氣息相渡,他廝磨著她的唇,另一隻手往下,攥住她纖細的手臂。
    “跟我走?”
    遠處二樓,一個人站在樓上圍觀,臉上劃過勝券在握的笑。
    隨後,他轉過頭去找了安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