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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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徊:“什麽叫劍走偏鋒?”
    封征沒有回答,反而是把這個問題拋回去了,停頓幾秒,他反問道:“你會越界嗎?”
    “我不會讓你為難。”他說。
    薑徊這話很有含義。
    隻要是沒有人指認是他做了什麽,都不會讓封征為難。
    但,這樣也同樣象征了另一個意思——
    他不會放過那些人。
    封征臉上表情很複雜,似乎是沒有想到一概遵守規則的薑徊也會如此打破自己的底線,以此來做到什麽,他抿了抿唇,最終道:“我把關雲川的蹤跡給你。”
    薑徊:“多謝。”
    封征低下頭操作一番,把信息發送到薑徊的手機上。
    薑徊低頭掃過一眼,他沒說話,隻是操作了手機一番,似乎是把封征給的消息給了別人,隨後他抬腳就走了。
    關雲川最近算是解決了一件大事。
    黎遠對他的臉色也算是好起來了,雖然有些不耐,但也沒有動輒喊打喊殺。
    關雲川剛出會所大門,往附近的小旅館走去。
    這種小旅館不要身份證,故而通常開在狹小老舊的小區裏麵,此刻的夜已經深了,灰蒙蒙的天空之下,隻有幾排燈在街麵上灑下幾縷倒映,襯得人影子愈發的狹長。
    叮咚一聲響。
    關雲川低頭看了一眼消息,停下腳步,罵罵咧咧地扣緊帽子,拐道去門口買了幾份炒飯。
    夜市攤的老板看他幾眼。
    關雲川惡聲惡氣地說:“看什麽看?”
    老板嘟囔了一句,到底也沒敢說什麽。
    這年頭人心愈發浮躁,暴躁殺人的也越來越多。
    秉持著幸福者退讓的原則。
    老板把炒飯炒好,裝進塑料碗裏,再打包幾份,遞了過去。
    關雲川冷冷哼一聲,接過東西,掉頭往小區內部走去。
    他走的步子悠悠然,帶著喝醉的迷醉。
    忽而,一隻大手捂住他的嘴。
    關雲川嗚嗚兩聲,扭頭一個肘擊回過去,卻沒想到精準被人捕捉,直接抓住,扯過來,緊跟著整個人都重重摔倒在地上,骨骼發出一聲劇痛。
    他張嘴就要罵。
    可下一秒,看著陰翳裏緩緩走出來的人影,他瞳孔劇烈睜大,呼吸都急促幾份。
    昂貴的定製皮鞋壓在手邊。
    那盛氣淩人的目光和大學時候的輕蔑譏諷目光有一瞬的重合。
    關雲川身體抖得和篩糠一樣,“薑徊,你怎麽會在這裏。”
    薑徊:“看見我很奇怪嗎?”
    “……”關雲川正要說話,一陣劇痛從身後襲來,痛得他說不出來話。
    眼睛顫動,他眼睛顫動,語氣不自覺帶上求饒的味道:“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
    “你錯哪了?”
    “我不該開車撞你——”關雲川飛速運轉著腦子,一邊偷偷往下按動著手機。
    這裏距離黎遠所居住的地方很近。
    看在封征還沒有解決的麵子上,他一定會幫自己的。
    關雲川如此堅信著。
    薑徊沒有開口,眼睛低垂,冷冷淡淡地注視著他。
    關雲川半張臉埋在地上,呼吸都在顫動,口裏的寒氣更是不斷地向外冒出,就像是瀕死的動物。
    薑徊蹲下身,語氣平靜:“你上次哪隻手碰的她?”
    關雲川腦子一懵,“我——”
    薑徊:“算了,都打斷吧。”
    男人身姿挺拔,逆光站立,整張臉都陷入陰翳裏,被完全遮住,他站在那裏,目光看著關雲川,又像是沒有看著他。
    或許在他的眼裏,自己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存在。
    霎時間,關雲川的腦子弦一繃,斷了。
    與此同時,劇痛襲來。
    關雲川的手呈現不同角度的彎折,他尖叫一聲,胡亂罵出口:“薑徊你也就是家世好一點,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要是我和你一樣的出身,我早就比你現在的成就都要高了,說不定我還能超越你。”
    “你到底再神氣什麽,你身邊的寧願不也還是愛上了我!”
    抽痛讓他冷汗直流,他卻顧不上,繼續道:“孟津稚也是一樣的,你真的以為她多愛你嗎,她就是一個婊子,你不知道吧,當初她還拍了很多和你一起的照片、視頻,全都在我的手上,她的身材真的很好,臀下還有一顆——”
    痣。
    話還沒說完,關雲川再度發出一聲慘叫。
    男人神色陰沉,暗晦到極點,他低垂著眼睛,極冷地注視著眼前的關雲川,“視頻在哪?”
    關雲川:“她跟你說了?”
    薑徊沒有回答,再次重複了一遍:“視頻在哪。”
    關雲川:“——我不會告訴你的,薑徊,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隻要我走了,我郵箱裏的視頻就會發出去,到時候就等著你和孟津稚身敗名裂吧。”
    薑徊眯了眯眼睛,“你就這麽不怕死?”
    關雲川狠狠吐了一口帶血絲的唾沫,“我怕什麽,有你們陪我一起,我也沒必要怕。”
    那些視頻一旦傳出去,對薑徊或許打擊並不大。
    但,在這個輿論至上的年代,女性飽受攻奸的時代,對孟津稚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即使她成為薑徊的太太,也沒有辦法祛除這個汙點。
    甚至,陰影會永遠伴隨著她和薑徊。
    一次兩次,薑徊不在意,可以保護孟津稚,可來日方長,人心是最容易動搖的東西,薑徊真的會一點不受影響嗎,未必吧。
    關雲川張狂地笑了起來,因為笑的動作過大,牽動傷口,麵色相當扭曲。
    “你不怕,你的家人就不怕嗎?”薑徊平淡的話如同一顆驚雷炸響在耳邊。
    關雲川是小鎮做題家,是舉全家之力托舉上來的,他老家的母親對於他現在在京市的情況一概不知,還盼望關雲川回去光耀門楣。
    要是人知道關雲川現在的情況,大抵會直接氣死過去。
    關雲川的臉霎時扭曲起來,“你不能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薑徊垂下眼睛,“為什麽我不能?”
    他語氣平靜裏又帶著些許理所應當:“我現在已經不當醫生了,你覺得我還會堅守自己的底線嗎?”
    關雲川臉上的驚懼終於化身成一抹實實在在的恐懼,張了張口,看向眼前的薑徊,他努力蹭過去,大吼大叫:“不,不行,你不行。”
    薑徊卻沒再看他一眼。
    黑夜裏的手機震動。
    男人瞳孔裏的冷峻冰山一點點融化,側過身,他低聲:“出什麽事了嗎?”
    關雲川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