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徊目光沒有任何躲閃，不偏不倚，像是要望進孟津稚心頭。
    “你沒有必要都聽他們的，我來處理。”
    孟津稚笑了笑，沒有多說話。
    隻是因為薑母這通電話，兩人中間的氛圍或多或少還是被影響了，去吃飯的路上，都沒怎麽說過話。
    薑徊帶孟津稚去的餐館是一家私房菜，藏在老巷子裏，車開不過去。
    把車停在外麵，薑徊領著孟津稚步行走到裏麵。
    居民樓下有一家小餐館。
    從門麵生鏽斑駁的痕跡來看，應該很多年了，但走進去，能夠看得出來店家很愛幹淨，收拾得很好，桌麵和椅子也擺得整整齊齊的。
    一個五六十的老板從屋後進來，看見薑徊時，眼睛一亮。
    “好久沒見你了，今天怎麽來了。”
    薑徊說：“正好閑下來了。”
    老板笑了，“看來你做醫生做得還不錯，都有時間休息了。”
    說著，他看向立於一側的孟津稚，問：“女朋友？”
    薑徊：“妻子。”
    老板有點驚訝，“結婚了？”
    “在準備婚禮了。”薑徊模棱兩可地說。
    老板給薑徊豎了一個大拇指，兩人明顯很熟，聊的都是家常話，說到後麵，他感歎地看了一眼孟津稚，“薑徊這小子就這個性格，還能找個大美女，要是我老婆知道，肯定會覺得這位美女眼瞎了。”
    孟津稚煞有其事點頭，“我可不是眼瞎了。”
    老板撲哧笑出聲，側頭看向薑徊，道：“既然你結婚了，我也不好什麽都不表示，給你送一道紅燒排骨。”
    薑徊麵不改色，“其他的按老規矩來。”
    老板點了點頭，大步回到後院開始忙活。
    孟津稚這時走到薑徊對麵的位置坐下來，回頭往身後瞧了一眼。
    “熟人？”
    薑徊拆開筷子，磨去筷子上的尖刺，淡聲說：“幾年前上大學的時候會過來吃，之後就來得少了。”
    孟津稚一頓。
    薑徊沒有再繼續說，細致地把碗燙了一遍，再推到孟津稚麵前。
    孟津稚接過，視線打量過周圍一圈，隨即再垂眸看向薑徊。
    薑徊把碗筷燙好，第一道菜也差不多端了上來，是一道酸辣雞雜，用來開胃的。
    孟津稚還沒動筷子，薑徊便往她碗裏夾了一塊。
    “嚐一嚐。”他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盯著孟津稚。
    孟津稚沉默兩秒，默默夾起來吃了。
    入喉辣味直衝天靈蓋，還沒嚼兩口，她就被嗆到了。
    整個人止不住地咳嗽，臉色紅得不行，看著薑徊遞過來的水杯，她接過飛快喝了一口。
    溫熱的水疊加辣意。
    孟津稚感覺自己都快紅溫了，眼睛也紅紅的，飽含淚水，抬頭看向眼前的薑徊。
    男人似笑非笑，顯然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孟津稚艱難吞咽下去，“你是故意的。”
    薑徊：“我故意什麽了？”
    “這個菜很辣。”她筷子點了點那碗酸辣雞雜，又看向他給她倒得那杯熱水，目光控訴。
    薑徊道：“我沒想到你這麽不能吃辣，抱歉。”
    這抱歉明擺著沒多少真心，孟津稚唇角收緊，給薑徊也夾了兩塊雞雜，雞雜上麵鋪滿了紅豔豔的辣椒，辣度比孟津稚剛剛吃下去的兩塊都要辣。
    她看著薑徊，“總不能我一個人吃獨食，我們一起吃。”
    薑徊掃過孟津稚一眼，夾起雞雜，送進嘴裏。
    和孟津稚的狼狽不一樣。
    薑徊是相當遊刃有餘，除了吃完喝了一口熱水外，一點反應都沒有。
    孟津稚氣得咬牙。
    就在這時，老板端來了第二份和第三份菜，一個是牛肉，一個炒雞，都是地道的湘菜。
    看著孟津稚異常紅潤的臉頰，半晌一拍腦門。
    “原來你吃不得辣，那前麵這幾道菜你都別碰，等後麵幾道我都少放點辣椒。”他說。
    孟津稚現在辣的不行，喝完小半口說，才含含糊糊地說：“謝謝老板。”
    老板：“不用客氣，你是小徊的妻子，把這當家一樣。”
    他看向薑徊，又無奈道：“這好歹是你老婆，你就這麽欺負她，剛剛還說照舊，你就不怕她辣哭了？”
    薑徊勾了勾唇角，“辣哭了，我就給她擦眼淚。”
    ——是一點沒有悔過的意思。
    孟津稚看著桌麵上紅通通的三個菜，抿著唇沒說話，隻是默默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她現在坐的是和薑徊正對麵的位置，挪過去，就是把椅子挪到他斜對角。
    椅子被鞋底踩住，發出一聲脆響。
    孟津稚低頭一看。
    薑徊的腳正正好卡在她的椅子上，男人微微抬頭，目光看向眼前的孟津稚。
    “生氣了？”
    孟津稚道：“沒有。”
    薑徊：“沒有挪什麽椅子。”
    孟津稚：“不想看見你。”
    “你不想看見我，可是我想看你。”薑徊聲音微微喑啞，視線對上，隱約有幾分狎昵來，他笑著說：“秀色可餐，知不知道？”
    孟津稚不覺得他說的話是真話，想看她熱鬧的嫌疑更大一點。
    硬邦邦地說：“不知道。”
    薑徊有點無奈，腳卻沒有移開分毫，隻是點了點頭說：“不知道就算了，我今夜在床上好好教你。”
    孟津稚唇線抿得更直了，垂下眼，不肯搭理他。
    薑徊掃過她一眼，坐直身體，“怎麽又生氣了。”
    伴隨著他這聲落下，身後腳步聲同時響起。
    老板端來了幾道清淡菜。
    說定的紅燒排骨也變成了糖醋排骨。
    孟津稚靠著這些菜吃了一碗飯，不過她飯量小，吃完就不吃了，靜靜等著薑徊吃完，兩人散步似的走到路口，開車回去。
    回去的第一時間，孟津稚就去卸妝了。
    薑徊進來時，孟津稚正在擦著自己眼皮上的眼影，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影。
    直到，男人把她壓在身下。
    孟津稚是有點不耐煩地，抬手拍了拍他，“我在卸妝。”
    薑徊：“我知道。”
    粗糲手指沿著腰身攀到脊背，探入衣擺。
    孟津稚呼吸一抖，放下化妝棉，抬起目光看向眼前的薑徊，“你想做什麽。”
    “打沒打算對著鏡子試試？”薑徊話語很輕鬆，掩藏在其中的勃勃欲望卻很難遮掩，他抬起手掐住孟津稚的下顎，豔紅的唇還有點腫，看著就很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