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警察站在門口，看著孟津稚出現在這棟房子裏，同時跟著愣了愣，問：“這裏是薑徊的家？”
    孟津稚側頭看向在廚房門口的薑徊。
    “找你的。”
    薑徊身上就簡單套了一件t恤和圍裙，他抬眼掃過來人，問：“什麽事？”
    提到正事，兩個警察頓時從愣神裏回神，簡單把寧願逃出拘留所的事情講了一遍。
    可能是安若之到處奔走的消息傳到了寧願的耳朵裏，她覺得自己這麽下，肯定會被判刑，所以借著別人的力量跑了。
    她一跑，警察肯定要找她關係最緊密的幾人問清楚，所以薑徊和寧泰都被找上了。
    原本他們還要找孟津稚——
    隻是沒想到人現在和薑徊住在一起，倒是省了功夫。
    做完筆錄，再炒菜，都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孟津稚原本困得很，現在吃了飯，是徹底睡不著了。
    躺在沙發上，她靜靜看著房頂，說：“不是寧泰那邊幫得寧願，那還有誰？”
    寧願逃跑，能夠幫助她的人——
    莫過於安若之。
    可要真的是安若之，這也不合理，因為如果她有這麽大能耐，也不至於到處去求人了。
    薑徊垂眸看她，“你覺得呢？”
    孟津稚坐直身體，長發沿著肩頭滑落，“黎遠。”
    出於某種直覺，她總覺得是黎遠。
    隻是明麵上這兩人並沒有什麽關聯，黎遠為什麽會幫助她？
    孟津稚想不明白，屈指揉了揉眉心，嘴唇抿出一條淺淺的弧度。
    粗糲手指沿著她的唇畔摩挲。
    孟津稚抬眼看過去，薑徊嗓音不徐不疾：“如果他們私下有聯係，肯定會被查出來的，不用著急。”
    ——也是。
    孟津稚想清楚這點，也就不想了，半抱著薑徊的胳膊，看了一場電影。
    電視屏幕上的影片徐徐轉動。
    光影折射下來，薑徊側頭看著抱著自己胳膊睡得香甜的女人，抬手輕輕捋開她的鬢發，起身把人抱進懷裏，女人似是感覺到身體懸空，依賴地往他的懷裏躲了躲。
    薑徊把孟津稚帶回床上，熄燈。
    黑暗隔絕了光線，把一切浮躁也都一並帶走了。
    隔天。
    孟津稚特意穿了一件高領毛衣去上班，再用遮瑕把耳根後遮得嚴嚴實實，她一到公司，就開始翻給應話的錄音筆。
    隻是翻來翻去，沒有蹤跡。
    孟津稚蹙了蹙眉。
    應話正好經過，目光看向孟津稚，“怎麽了？”
    孟津稚說：“錄音筆找不到了。”
    應話麵色變得嚴肅不少，“你還記得你放在哪嗎？”
    孟津稚：“我記得。”
    孟津稚放東西都隻會放在特定的位置，如果不是在包裏，就一定是在特定的位置上，然而，她在翻找的時候，發現這兩個地方都沒有。
    這個錄音筆是孟津稚特意買的。
    前後也錄了不少會議記錄，要是爆出去的話，對薑氏還是有點麻煩。
    孟津稚斂眉，“我到時候再找找，錄音我發電腦給你。”
    好在她一般錄完音會直接上傳到網盤，還能找得回來。
    應話點頭。
    沒說兩句話，孟津稚把電腦上的錄音發給應話，隨後轉頭往周圍的人群掃過一圈。
    肖然心虛低下頭，隻是不過片刻，她就抬起頭和孟津稚對上了視線。
    孟津稚心底當然是懷疑過肖然的。
    隻是懷疑歸懷疑，沒有證據，也就不能當麵說些什麽。
    孟津稚找了幾天，一直沒有找到錄音筆，也調過監控，那兩天監控正在維修，看不見是誰，她隻能把這件事報備給人事那邊。
    人事給她發了新的錄音筆。
    轉眼，就到了孟津稚請假的日子。
    她給薑徊買好去國外的機票，也給自己買了回江南的高鐵。
    慧姨想和她們一起去。
    說想出去旅旅遊。
    孟津稚猶豫了幾秒，還是答應了下來，並且全程承包了慧姨的路費和住宿錢。
    三人踏上高鐵的時候，孟津稚也刷到了薑徊的朋友圈。
    是一張起飛的照片。
    孟津稚看完就關了手機。
    等到了江南都是夜裏五六點的事，在乘務員的指引下，她推著孟晴的輪椅慢慢出了站。
    可能是思鄉情切，孟晴在踏上江南這片土地的時候，精神頭都好了不少，目光一眨不眨地往旁邊看著，眼底浮現出留戀的神色。
    孟津稚看著心酸，不過她表麵沒有顯現什麽，隻是愈發放慢了腳步。
    等到她們回到小院，都是夜裏八九點。
    孟津稚上次收拾過，這次過來，本來想著就簡單把被褥換一套，就休息。
    卻沒想到屋內幹幹淨淨的。
    被褥都是新換過的，有著陽光的味道。
    她微微一頓，把孟晴扶回床上，出去給薑徊打了電話。
    “你做的？”
    薑徊那邊應該是剛下飛機，背景音都是機場廣播的聲音，他低低一笑：“滿意嗎？”
    孟津稚沉默片刻，“謝謝。”
    “講這些太生疏了。”薑徊心情不錯，講話也帶了點溫度，“但我記得你是下午五點到的那邊，怎麽這麽晚才回去。”
    孟津稚：“陪我媽媽逛了一圈。”
    老人家四五年沒回來了，嘴上雖然不說，心裏肯定是惦記著的。
    所以，孟津稚帶著人在安鎮走了一圈。
    走完回來，孟晴狀態明顯好了很多，應該是和街坊老鄰居見過麵的緣故，她今夜也睡得很早。
    孟津稚推門進入時，就見到孟晴安穩地閉著眼。
    她看了一會，後退著關上門。
    手機裏的電話還沒斷。
    不過通過薑徊和別人的交談，她大約能判斷對方應該到酒店了，等到徹底沒聲，她才對著那邊開口：“薑徊。”
    男人似是有點驚訝她會叫他，輕輕嗯了一聲。
    孟津稚道：“做嗎？”
    她這個字又輕又軟，如果不是認真聽，怕是隻會當做聽不見。
    薑徊聲音沉悶了許多：“想玩點新花樣？”
    孟津稚半是認真地說：“是啊，有點想你了。”
    或許是隔著手機，這一夜兩人倒是比以往拉近了不少距離。
    孟津稚半張臉埋在枕頭裏，額頭有點汗，她眼睫低垂，舉著手機，光線昏暗照在窗欞上，有種說不上來的嫵媚冷清感，她半呼吸著，聲音怠倦：“我有點困了，要掛電話了。”
    男人聲音喑啞：“這麽早就睡了？”
    孟津稚撩眼看過時間，已經快要一點了，哪裏早？
    她抿了抿唇，提醒道：“你那邊還在白天要倒時差，我這邊已經是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