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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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津稚沒說話。
    隻是在等到二十四小時後,她把現場的一切交給封征,自己去了孟晴的病房。
    孟晴近期狀態好了很多,隻是慧姨一直憂心忡忡的。
    她看向孟津稚,最終還是沒忍住,在之後把人拉出了走廊,詢問具體的情況。
    夜市那動靜鬧得很大,不少人都聽見了。
    就算沒聽見,在本地新聞也能看見。
    慧姨就是在手機新聞上看見的,她看到的時候就覺得中間的人影很眼熟,現在看見薑徊沒有過來,哪裏有什麽不明白的。
    孟津稚言簡意賅地把是事情說了一下,隨後輕聲:“沒事了,都被抓進去了。”
    慧姨抿了抿唇:“津津——”
    孟津稚疑惑抬眼看過去。
    慧姨喉嚨動了動,說:“你要不要回去休息會,等你休息了再過來,孟姐在這裏過得還挺開心的,我有空也會推她下去走走,你不用擔心,你現在最要擔心的是你自己,知道嗎?”
    孟津稚從容笑了笑:“我清楚的,你也別擔心我,我就是上來看看。”
    慧姨點了點頭,目送孟津稚離開醫院。
    站在窗口,她向下看去,眼見著孟津稚讓她回去的手勢,她縮回了頭。
    孟津稚回到酒店。
    她沒有去附近應話開的酒店,反而是來了自己和薑徊那天晚上開的。
    摸索著把房卡插進去,打開燈。
    孟津稚唇角的笑一點點消失,走進浴室,她把熱水打開,灌滿整個浴缸,隨後自己坐了進去,如同一個嬰兒一樣,緊緊把自己環作一團。
    單薄的燈光打下來,女人瘦了許多,背脊上的骨頭一節節突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
    女人步出浴室,水花泛出漣漪,最終又消弭於霧氣裏。
    孟津稚拿起放在洗手池旁邊的手機,看著未接來電,她撥通過去,輕聲:“出事了嗎?”
    “沒事。”應話支支吾吾說,“就是看您沒有回酒店,問了一句。”
    孟津稚:“我在wd。”
    她停了停,語氣如常道:“不用擔心,我沒什麽事,我睡一下,下午過去。”
    這些天孟津稚在醫院忙來忙去,三十六個小時都沒有休息。
    誰勸都不聽。
    以至於應話和封征都很擔心她離開醫院之後,會不會幹點別的傻事,故而有次這麽一問。
    應話說:“那要是有需要,你可以打我的電話夫人。”
    孟津稚:“好的。”
    潦草對話完,孟津稚掐斷電話,擦幹頭發,回到床上。
    柔軟的床被帶著冰冷的溫度,凍得她一哆嗦,下意識蜷縮起身體,緊緊陷入床榻之中。
    閉上眼,又是滿眼的紅色。
    薑徊死死把她擋在身下,目光如同燎原的星火,直勾勾地盯著她,他張唇,好像是要說什麽,可又是幾聲槍響,身上的人瞳孔的光漸漸失去,他的身體冰冷,手也一點點垂落。
    最後,連擋在她身前的力道也沒有了。
    重重滾落下去。
    孟津稚倏然睜開眼,額頭都是冷汗,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目光看向落地窗前的風景,忽而鬆了一口氣。
    還好是夢。
    還好是假的……
    溫熱眼淚從眼眶滑落,她看著洇濕的被褥,又給自己擦了擦眼淚。
    隻是這一次,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孟津稚給自己做了冷敷,才去的醫院,她給薑徊帶了新的換洗衣服。
    薑母站在一側,冷冷嘲諷:“要不是你,我兒子也不會出現這種事,你現在假好心給誰看?”
    孟津稚沉默不語。
    從洗手間打了一盆熱水,給薑徊擦完身體,換好衣服,再抬頭看向薑母。
    封征這會出去打電話了,應話在門外守著。
    病房裏就孟津稚和薑母兩人。
    孟津稚提眼看向薑母,“薑夫人,我糾正您一點,是你兒子要追著我來江南的,不是我逼著他來的。”
    薑母冷著臉,“你真以為我信?”
    孟津稚著目床上的薑徊,嗓音平靜:“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查航班記錄,應該能查得到。”
    話落,她微微偏頭,“我現在能在這裏照顧他,是衝著我們的情分,不是本分,如果非要說,我已經救了他兩條命,他還我一條命也是理所當然。”
    這話其實說得有些過於難聽了。
    薑母眼睛盯著孟津稚,臉色已經沉了下去,“你倒是挺會給自己攬功,誰不知道救薑徊的是寧願,你這會趁著人不在,現在會說大話了。”
    孟津稚道:“是不是,你可以自己去求證。”
    孟津稚沒有在房間停留太久,過了一會,她就出了病房。
    薑母看著緊緊關上的房門,胸口起伏不定,眼裏燃燒著兩團洶湧的火苗,顯然是氣到了極致。
    上前兩步,她就要追出去和孟津稚算賬。
    男人聲音虛弱:“媽,你就不能讓我消停點嗎。”
    薑母驟然扭頭看過去。
    薑徊眉心皺緊,唇角抿緊,承受著撕裂的疼痛,他一抽一吸道:“還是說,你想讓我在病床上躺一輩子?”
    薑母:“呸呸,你說什麽呢!”
    這會她哪裏還顧得上孟津稚,往前兩步,走到薑徊麵前,按響鈴。
    醫生很快過來,把病房圍得水泄不通。
    孟津稚也知道了薑徊清醒的消息,特意等在門口。
    給薑徊做完檢查,醫生推門而出,看著站在外邊的人,推了一下眼睛,“初步判斷病人應該沒事了,但是因為當時的子彈太靠近腎部,對腎造成了不小的損傷,以後可能沒法要孩子了。”
    薑母身體一晃,差點暈死過去,“怎麽會這樣。”
    醫生咳嗽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也知道當初的情況很凶險,能保下一條命已經很不容易了。”
    薑母臉色漸漸發白,勉強點了點頭。
    孟津稚則是和封征對視一眼,轉頭看向病房內。
    可能是得知了薑徊這輩子沒有第二個孩子,薑母對孟津稚的態度倒是好了不說,先不說是不是整天冷著一個臉,至少她沒有再動不動對孟津稚冷嘲熱諷,還會一臉複雜地盯著孟津稚的肚子。
    這讓孟津稚有點受不住。
    薑老爺子也得知了這個消息,第二天派了一個阿姨過來。
    封征則是回去了。
    他這次過來,一是確定薑徊有沒有事,二來就是帶黎遠回去受審。
    孟津稚坐在病床前,給薑徊削著蘋果。
    冷不丁地問:“腎真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