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最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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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徊定定看著她,“你舍得把我一個人留在這?”
孟津稚沒說話,隻是微微偏轉開頭,視線沉默地望向窗外。
她能察覺得出來,薑徊口頭說是想綁她,但不過是一點小情趣,所以她沒怎麽抗拒。
——可是他受傷不一樣。
眼睫顫動,她半晌開口:“舍得。”
薑徊神色倏然冷了下來,“你是個心狠的女人。”
孟津稚不反駁,隻是提起眼睛看向薑徊,語氣平靜:“你是個瘋子。”
針尖對麥芒,誰都不讓。
旁邊的傭人想要上來勸架,隻是看著薑徊和孟津稚這個樣子,嘴唇動了動,又被薑徊下一個目光成功噤聲。
氣氛安靜片刻。
薑徊上前,“我可以不碰你。”
孟津稚聽出來他語氣裏的附加條件,一時沒有吱聲。
薑徊聲音不徐不疾:“但我必須要抱著你睡,不然睡不好。”
“……”這男人說著示弱的話,但還是如此的盛氣淩人。
也不知道是誰就教他的。
遠在天邊的應話默默打個噴嚏。
孟津稚:“隻能抱著睡,不能做其他的。”
薑徊眼睛帶笑,“可以。”
孟津稚嗯了一聲,讓傭人把廚房裏的湯端出來,讓薑徊坐在沙發上吃完,就指揮著他到樓上休息,自己則是留在樓下處理公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得知她回到京市之後,所有人的態度都變得格外好說話了。
事情不說事半功倍,卻也比之前的效率要好上太多。
孟津稚處理完,也就半個小時。
傭人給她端了一碟水果。
孟津稚吃了兩口,就起身去樓上看一眼薑徊。
男人躺在床上,眼睛闔著,頭發溫馴地搭在邊緣,比起以往要乖順不知多少倍,孟津稚就坐在身邊,伸手替他試了試額頭溫度。
好在一切正常。
隻是這個想法並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到夜裏的時候,薑徊發燒了。
孟津稚也是被男人的溫度熱醒的,臉埋在沉峻胸膛裏,燙得嚇人,而他的手臂又緊緊將她裹著,差一點就讓她呼吸不上來。
孟津稚費很大勁才從薑徊的懷抱裏掙紮出來。
抬眼看過去。
薑徊眉頭皺緊,額頭上都是熱汗,看著非常不舒服。
孟津稚躡手躡腳地起床,到樓下翻出醫藥箱,家裏的常備藥都有,還有冰涼貼,應該是薑徊擔心她感冒刻意準備的。
孟津稚全部帶上樓,把冰涼貼貼上薑徊的額頭,再給他喂了一次藥。
薑徊顯然是燒糊塗了。
起來吃藥,也是理智遊離的情況。
過了好一會,他才意識到孟津稚在自己身側,聲音喑啞:“你去次臥休息,我明天自己處理。”
孟津稚沒說什麽,喂他吃了藥,就去次臥了。
薑徊凝視著她的背影,嘴唇緊緊抿作一條直線,隨後他又虛虛閉上眼睛。
薑徊沒有看見的是,孟津稚在十多分鍾又回來了,抱著一大床棉被給他蓋上,再守在身邊,時不時用溫度計測試體溫。
天剛亮的時候,薑徊的溫度漸漸退下。
孟津稚也到隔壁休息了一會。
她一夜沒睡,這一睡,就是昏天地暗。
還是傭人過來叫她起床吃中餐。
孟津稚是一個人吃的,薑徊繼續在樓上,晚些時候,應話送文件過來讓孟津稚處理,薑徊就在這時讓應話上樓去。
他們的對話完全隔絕了孟津稚。
孟津稚也不問,處理完文件,就開始研究薑氏近十幾年的項目,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能力也不是憑空出現的,在這之前,隻能自己先打好基礎。
看完文件,她捋了一下思路。
傭人給她端來湯,孟津稚如夢初醒,抬手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頸,端著湯上樓。
門沒有關嚴實。
聲音從裏麵透出來。
“寧家撐不了多久了,可能會在最近找上夫人。”
“應助理,你跟了我這麽久,應該知道這麽做。”
應話斟酌道:“我明白,隻是薑總——”
他頓了頓,說:“寧泰要是找不到夫人,很有可能會直接找上薑氏,薑氏最近的動蕩不少,他們要是真找上門,還找了媒體施壓,對我們可能不利。”
薑徊先前塑造的愛妻人設還在那。
隻要寧泰拋得下麵子,對薑氏公然施壓,那麽薑徊的人設就會崩塌。
誰會相信一個愛妻的人會對自己的嶽家不管不顧呢?
即使後續有澄清,但他不幫寧家是事實,所有人都會在真心上打一個問號,應話現在說這話其實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暗示薑徊可以適當的公布孟津稚的身世,這樣薑徊不幫寧泰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但是這樣就等同於……
要把孟津稚當初的過往和傷口撕開,告訴眾人,她曾經是如何的生活,讓她再體會一遍痛苦。
薑徊沒有說話。
應話壓低聲音:“這件事,老爺子也是同意的。”
薑徊眼睛一利,“應話。”
應話知道很大膽,但事實上這麽做對薑氏是最好的,而且——
他當著薑徊的麵,又道:“薑家會記得孟小姐的恩情,孟小姐也不用改頭換麵的和你結婚了,其實於情於理,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後半句說的是孟津稚最開始被改名字的事。
“我同意。”女聲橫插進來。
薑徊倏然抬頭看去。
孟津稚平靜走了進來,她和薑徊對上視線,半晌說:“這是最優解。”
薑徊沒有接話,隻是問:“你是怎麽進來的?”
“門沒關。”
薑徊目光落到應話的臉上。
應話心虛低下頭,他沒說話,隻是身側攥著的手緊緊收攏。
孟津稚開口:“你沒有必要怪他。”
上前兩步,她坐到薑徊身邊,替應話擋住了絕大部分的薑徊目光。
“你不要怪他,你應該是清楚我一開始是這麽想的——”她說,“如果不是當初沒有辦法,我也不會回到寧家,而且寧家對我來說,沒有半點恩情,我也不會對他們手軟。”
早在薑徊送寧願進去的時候,孟津稚就知道自己和安若之已經不共戴天了。
寧泰雖然偏袒她,但也是利益驅使。
毫不懷疑,她要是真的半點價值都沒有,寧泰早就把她甩開了。
薑徊眼眸沉沉,語氣比剛才還要冷硬:“你知道要是這個輿論被推到高潮會發生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