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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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張雲海嘿嘿一笑:“這可是司安大人您在大魏接到的第一個差事,我們兄弟就是豁出命去,也不能給您拖後腿不是?”
“再說了,其實我們也沒出多大力氣,這些人驕橫跋扈慣了,壓根不擔心有人敢查他們,賬目做的漏洞百出,情報係統更是漏的跟篩子一樣,我們多跑幾趟就把想要的東西找齊了。”
司安重重點頭:“等這次事情告一段落,我會將你們的功績如實上稟陛下。”
“謝大人!”幾人神情振奮,畢竟他們在大周幾乎都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將領,現在舍出命來跟著司安,說不想建功立業,就這樣碌碌無為的過完一生,那肯定非這些大丈夫所願。
“張雲海。”
“屬下在!”
“你派幾人通知下去,命錦衣衛所有當值人員,今天下職後全部在辦公堂外的院中集合,本官有事要宣布,任何人不得缺席。”
“另外,再加派人手守住前後兩門,沒有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司安眼中的平淡溫和此刻已蕩然無存,隻剩下濃濃的肅殺之氣。
“其餘人員就隨本官等在這裏,咱們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待會兒可能還要你們來行刑。”
“是!”幾十名大漢轟然應諾,滾滾殺氣瞬間便在整個大堂中彌漫開來。
“蕭清漪,咱們很快就會再次相見了,希望你到時候別太驚訝…”
司安負手南望,語氣淡漠。
一輪赤金色的太陽懸在天邊,殘陽如血。
……
陳武通的職房中,一大群千戶百戶武官擠成一片,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你找的那個人靠譜嗎?”
吳貴在做最後的確認,他們這次準備給司安扣一頂勾結周國奸細,意圖謀反的罪名。
而一旦此罪名坐實,即便陸瑾再想保住司安,也會被朝中袞袞諸公逼著處理對方,最輕都是牢底坐穿。
他們這次,是奔著要司安命去的。
“放心吧,絕對沒問題!”另一個千戶官拍著胸脯保證。
“那個禦史是我一個本家堂兄,現在朝中無數大臣都對這個從周國來的小白臉頗有微詞,隻是苦於沒有把柄。”
“而現在咱們隻要往他身上潑盆髒水,再讓我那堂兄代表禦史台打個頭。”
說著,他陰笑兩聲:“隻要這個頭一起,不肖半日,彈劾司安的奏疏就能把陛下給淹了,到時誰都保不住他。”
“隻是這個關鍵證人卻不太好找,得要個忠貞不二的,否則一旦案子查到一半而這個人先軟了,那我們就被動了。”
聞言,陳武通微微頷首:“這個你不需要擔心,我這邊是有幾個絕對忠誠的,讓他們拔劍自刎他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陳武通並未吹牛,錦衣衛的活不好幹,所以他早在暗地裏養了十幾個死士,以備不時之需,隻是沒想到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那就最好不過了!”那千戶喜出望外:“這次咱們同心協力,就不信還弄不倒一個小白臉!”
眾人洋洋得意,卻不知從此刻開始,他們的小命就已經讓閻王爺給收了。
“司指揮使有令:命錦衣衛所有上職者,無論官吏緹騎,酉時下職後全部到後堂集合,司大人有要事宣布!”
正當他們準備把這種栽贓案的細節敲定完善時,張雲海的粗獷的大嗓門便從院外襲來,直接穿過牆壁鑽到眾人耳中。
眾人齊齊一驚,開門之後對方早已走遠,在從守門緹騎口中得知對方一身短打,並未穿著錦衣衛的製式袍服,倒像是司安的家丁家將。
且也隻是在院外稟報,並未進來時,陳武通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畢竟他們幹的事不能見光。
“陳大人,這司安家教也忒為散漫,鎮撫司是何等重地,豈容這種粗野之人如此喧嘩,待屬下把他拿了先抽上五十軍棍,以正法紀!”
張雲海的行為讓吳貴想起了早上,那時他正跟那戲班請來的姑娘正聊的火熱。
誰知剛準備一親芳澤,就被司安這個煞風景的生生打斷,頓時氣就不打一出來,嗷嗷叫著要給對方一些好看。
“算了,一個家將而已,既然司大人讓咱們下肢後去他那兒集合,那咱們就去瞧瞧,看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陳武通一撩袍子,麵露冷笑。
從古至今都沒人喜歡加班,如果說早上司安隻是得罪了他們這些高層,那麽對方此時的這個命令,無疑就是將整個鎮撫司的錦衣衛,從上到下得罪了個遍。
除非他真搞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立刻被陳武通甩出了腦海。
開什麽玩笑?那個小白臉要真有那本事,今天還至於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圈,吃那麽多癟?
想到這裏,陳武通將嘴一撇,心中稍定。
恰好,此時下職的鼓聲也響了。
逍遙快活了一天的高層,無所事事了一天的中層,勞碌奔波了一天的底層,無論是誰,在聽到這通鼓聲以後都是長舒一口氣,錘著或睡,或跑到酸麻的腰背,準備告別一天的勞碌。
結果所有人到了門口之後,就全傻眼了。
原來的守衛已經被換掉,呐呐站在旁邊不敢吱聲。
此刻,四名腰挎彎刀的精壯大漢代替了他們的位置守住大門。
“你們是何人?!但敢擅闖鎮撫司重地?!不怕株連九族嗎!”
一個百戶抬手指著對方的鼻子,卻沒敢直接動手。
這四個大漢每人身上的氣勢都無比雄渾,他根本看不透對方的修為。
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的修為遠強於自己,而且對方並沒有攻擊的意圖,強行動手八成是自討沒趣。
被人指著鼻子,那幾個精壯大漢麵色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冷冷地說。
“奉司大人之命,鎮撫司所有人下職之後,全部到後堂集合,你們沒有接到通知嗎?”
眾人麵麵相覷,通知他們當然收到了,但和吳貴等人的心態一樣,他們也覺得是司安沒事找事,新官上任想立威。
要是別人這麽搞也就罷了,但司安的過往來曆這裏的人多少知道一些,因此都沒把這個“小白臉”的命令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