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鐵血硬漢倪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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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別忘了這是什麽地方!還想撒野動粗?”見對方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還在不斷逼近,直到形成三角之勢徹底將他圍在中間,倪海才有些慌了。
而見他這副色厲內荏的樣子,對方態度更加輕蔑。
“倪大人,別白費工夫了,正因為這裏是您的職房,我們才不至於直接踹門,但既然你現在是這個態度,那就別怪我們了。”
說完這些,領頭的大漢似乎也沒有了交流的**,對著倪海下巴反手就是一拳。
隻聽咚的一聲悶響,倪海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被直挺挺的放倒了。
“帶走。”
“是!”
再醒來時,周圍環境便從職房變成了錦衣衛的詔獄。
再一看自己,身體被結結實實的綁在鐵椅上,椅子的四個腿被固定在地麵上,這樣可以防止嫌犯撞頭自殺。
周圍是琳琅滿目各種各樣的刑具,數量按牆來計算,無論男女老少,年紀大小,總能挑到適合你的那款。
而就在他對麵,早上那個讓他忍不住想將之剝皮吃肉的司安,正好整以瑕地靠在軟椅上,滿臉戲謔的看著他。
“醒了倪大人?”
短暫的沉默後,倪海滿狀態複活,開啟狂罵模式。
一時間,整個詔獄都被各種各樣的粗話髒詞填滿。
足足罵了一炷香的時間,到最後嗓子實在罵幹了,倪海才勉強停嘴。
司安卻壓根就沒搭理他,甚至自顧自泡了杯茶,好整以暇的品了起來。
“司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有多嚴重的後果?”倪海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司安。
這次對方終於接茬了。
“什麽後果?你是嫌犯我們是錦衣衛啊…先斬後奏皇權特許,你覺得錦衣衛把嫌犯抓到詔獄裏來,需要承擔什麽後果嗎?”司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倪海聽了這話卻放聲大笑,到最後眼淚都笑出來了。
“錦衣衛?嫌犯?詔獄?”他看傻子一樣看著對方:“你覺得你們還是三十多年前的那個錦衣衛嗎?還敢跟我提詔獄…”
“你自己去翻翻你們的案卷,這十幾年來,這教育你進過哪怕一個實權官員嗎?”
司安閉口,微笑著沒有說話。
倪海很狂妄,但他說的這些全是實話。
大魏自從先帝登基以來,以仁孝治天下,詔獄啟動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最後壓根就沒有實權官員被關進來過。
到了陸瑾兄妹這裏,幹脆就是一個想搞改革,最後被手底下的官員把自己的命給革了,另一個上來之後想接替父兄遺誌,卻根本沒有那個能力。
連續攤上的三個皇帝一個比一個倒黴,這也就難怪錦衣衛最後搞成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但從司安擔任指揮使的那一刻起,這所有的一切都會改變,也必須改變!直接破壞規則將倪海抓到詔獄,便是一個強烈信號!
司安要告訴所有人:三十年前的那個能止住百官夜啼,讓無數豪強巨貪聞風喪膽的錦衣衛…它要回來了!
見司安不說話,倪海還以為對方慫了,不由開始得寸進尺。
“姓司的,咱這樣吧,你讓你手下的人用八抬大轎把我從這裏抬出去,一路送回職房,然後你帶著他們親自上門給我道歉,我也不要太多,就三個響頭,這件事就一筆勾銷,你看怎麽樣?”
隨後他話鋒一轉:“當然,你也可以對我用刑,我撐得住,但你能不能撐住我們事後的報複,這就是個未知數了…”
倪海說的得意洋洋,這幾十年雖說錦衣衛的權威越來越小,但還勉強算是一把懸在所有官員頭上的棒子,這個時候再讓對方送自己回去,那麵子那排場,簡直到頭了…
司安就這樣靜靜看著倪海進入幻想世界,他發現對方還真是這麽想的,估計是因為這麽多年肆意妄為的生活,已經讓他快忘了錦衣衛到底是幹什麽的了…
“好吧。”一個看似妥協的詞,還沒容得倪海高興,司安便起身離開,幽幽的聲音隨著陰風鑽進他的耳朵。
“那麽在他把事情全交代出來之前,你們就不要來煩我了,哦對了,留口氣,別弄死。”
話音落下,背影消失,兩個緹騎麵帶邪笑,一步步壓了上來…
威脅、勸阻、咆哮、呼救、到最後求饒……任憑倪海在後麵怎樣折騰,司安也沒有後撤半步。
……
今天注定有許多人過不踏實,陸瑾便是其中之一。
回到乾清宮,剛批了不到十本奏疏,宰相王喆便火急火燎趕了過來。
“來人,看坐。”對方早上給司安上的那副眼藥,陸瑾都還一筆筆記著呢,所以頭都沒抬一下。
王喆這次卻真是有些急了。
“陛下,司安擅自將朝廷命官抓到詔獄,實在是太過分了,這件事您必須親自出麵處理,否則恐怕會引起朝臣恐慌……”
多少年…文官集團都將錦衣衛壓製多少年了?
打了一輩子鷹,臨到頭來卻讓鷹啄了眼…作為文官集團的領軍人物,王喆對這種事情完全無法容忍!
麵對王喆的步步緊逼,陸瑾卻沒有半點退縮,相反,她嘴角一勾,隻一句話就將王喆逼到了牆角。
“這件事…恐怕朕不能摻和。”
“為何?您可是天子啊…”王喆臉上浮現抹不去的驚訝。
你還知道朕是天子?嗬嗬…
陸瑾心中冷笑不已,麵上卻歎著氣:“天子也要遵循祖製啊,錦衣衛是太祖皇帝設立的,當初就明確了他們有獨立的抓捕權羈押權和司法權,你讓朕幹涉,難道是想讓朕也背上不孝的罪名嗎…”
看著陸瑾這幅滾刀肉的樣子,有那麽一瞬間,王喆真想豁出這把老骨頭,謀權篡位得了……
吃了個閉門羹後,王喆悻悻而歸。
……
詔獄:出去不到二十分鍾,司安便又回來了,不是他臉皮厚,實在是倪海這絲骨頭太軟了。
剛開始,他還以為對方最少能撐一個時辰。
結果僅僅是上了最基礎的皮鞭,一炷香的時間還沒到,倪海就竹筒倒豆子,連小時候偷看父親小妾洗澡時,對方穿的什麽顏色肚兜都倒出來了。
“很好!這一下就不愁沒證據了。”看著再匯總上來的口供,司安心情大好。
有了這些東西,他便有把握把自己和陸瑾的勢力往前推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