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長安百官震動,那炎帝國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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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長樂公主和親後,滿目瘡痍的大唐在他李世民治理下,一步步變好。
是肉眼可見的變好!
除此之外。
前段時間,房玄齡還發現了豬肉這種驚天之物,可普及百姓,也可普及天下。
雖然普及初期,遭受到百姓的一眾質疑,但在他李世民和眾多大臣,大庭廣眾之下以身試肉後,百姓們…也都開始接受曾經的賤肉。
他們吃下後,都驚為天人!
豬肉自第一天售出,銷量便爆炸式增長,一天更比一天高!
甚至,就連房玄齡之前花一個多月時間打造,號稱可供應長安城全體百姓的大唐第一豬場,也是賣不過來了。
這些天,都在不斷繼續擴張豬場。
一個又一個豬場建起,一頭又一頭的豬也是不斷進行處理。
這還隻是長安城方麵。
李世民還下達旨意,設立一種名叫“豬坊司”的部門,讓許多官員,以大唐豬坊司名義下鄉或者去大唐其他城池,負責建起當地的豬場。
他要把豬普及全大唐,也讓全大唐的百姓都能吃上豬肉!
一步步變好,真的….在變好….
可是,可是….
李世民看著眼前的信件內容,隻覺不敢置信。
信得內容並不是很多。
林林總總隻透露一個信息。
【我大唐,有該死官員!】
【炎國,正在大量收我大唐百姓,並且並不是強迫,而是我大唐百姓甘願前去!】
字數很少,可事情卻是很大。
自家百姓,甘願背井離鄉前往敵國,哪怕死在半路也願意前往,他們….他們這是在大唐,受到了多大委屈啊!
李世民眼眸充滿著無奈。
他明明….明明已經在很努力很努力,讓大唐整體變好了,可始終,有人要拖著他的後腿。
這些世家,這些世家….
他們….他們非要把大唐百姓,全部往死裏逼才甘心嗎?
一想到這,李世民眸子裏充滿了憤恨。
當時曲轅犁事件也是,若不是世家,他何至於失信天下百姓?又何至於把長樂送往敵國?
這些世家!
該死!該死!!!
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想要收拾這群家夥。
“陛下,怎麽了?”
這時,長孫皇後正端著菜進來,便看到李世民是那般無奈且憤怒,不禁錯愕。
送菜這種事,本來是下人代勞的。
但她看陛下最近那麽忙,自己一介女流之輩什麽也幫不上,再加上喪失愛女長樂之痛,思來索去,最終便給自己找點事做。
給陛下親自煮煮飯啊,帶帶小兕子出去玩什麽的,以此不斷撫平喪女之痛。
此刻。
長孫皇後連忙把飯菜放到一旁,然後到李世民旁邊,為她撫順心口。
“陛下,又有什麽壞事發生了?”
又….
長孫皇後用到了“又”。
而細數這幾個月,對大唐不好的事,是接二連三發生。
曆史上也是如此。
貞觀年間,總是多災多難。
而之前的豬肉消息,已經是近期唯一的好消息了。
“觀音婢,炎國….你說炎國,他會是一個好國家嗎?”
李世民不答反問,眼眸柔軟,充滿了探求。
長孫皇後微微愣住,想了想,開口道:“臣妾認為,蠻荒之地隻有野人,炎國或許比突厥要好,但肯定比突厥好不了多少。”
“畢竟,他們都是蠻荒之地的國家,掠奪才是他們的根本,而近期有關炎國的消息,是炎國正在與高句麗開戰,也驗證了這一點。”
“是嗎?”李世民歎了口氣:“那為何,我大唐幽州的百姓,甘願去還在戰爭中的炎國,甘願背井離鄉,也不願….留在大唐….”
長孫皇後瞪大眼睛:“陛下,幽州出事了?”
李世民落寞的點點頭:“觀音婢,你自己看吧,朕….不願再看….”
他把信遞了過去。
長孫皇後火速瀏覽。
“這,這這這!這炎國!”
她瞪大眼睛,錯愕至極。
和李世民第一次看到一樣,充滿了不敢置信。
“不可思議吧?朕,也覺得不可思議。”
“百姓們甘願抱著必死把握前往炎國,也不願….也不願留在我大唐啊!”
李世民聲音顫抖,一行清淚從眼睛落下。
他無法想象。
自己的百姓,要通過層層封鎖的幽州邊境是有多麽困難。
那必須得是走不尋常之路,而不尋常之路必會有死亡。
他們….不該這樣死去,不該這樣死去的啊!!
他們應該幸福快樂的生活在這片土地,這才是李世民想看到的場景。
“終究….是朕對不住他們。”
“假若朕在努力一點,對賑災糧之事更加放在心上,就不會有這種中飽私囊的事情發生。”
“明明….明明曲轅犁中飽私囊事件近在眼前,痛失長樂的痛苦也依舊還在,可朕卻還是不長記性,還是相信了那些該死的世家!”
“是朕的錯,一切都是朕的錯!!”
李世民越說越能感受到自己失敗,聲淚俱下,為那些不該死去的百姓落淚,也為自己無能的行為而憤怒。
“陛下,你做的夠好了,夠好了….”
看著陛下痛哭,長孫皇後心裏也很不好受,不由抱著李世民同樣哭了起來。
半晌。
李世民顫聲道:“觀音婢,朕還能救回來長樂嗎?”
如果是之前,李世民相信自己是可以的。
縱觀他這戎馬的一生,從未失敗,且大多以少勝多,對付炎國怎能沒把握?
可大唐的兵敗,自己百姓甘願去戰時的炎國也不願留在大唐。
這些事情,無不訴說著….那位炎國的帝王,楊氏宗親楊寬,比自己厲害太多了!
無論是治國還是打仗,都….厲害的多。
“可以的,陛下,伱一定可以!”
長孫皇後聲音哽咽,淚眼卻滿是堅定:“你一定可以救出長樂,臣妾相信你,長樂她也一直相信你。”
“這次隻不過是世家拖了後腿,隻要我們以後對世家進行防範,絕對可以比現在做的好很多。”
“大唐在變好,陛下難道您沒看到嗎?前些日子,大唐萬民於皇城外,歌頌您的那一日。”
聞得此言,李世民不禁想起那一日豬肉狂歡日,自己站在城頭上,長安城百姓不斷歌頌著他的偉大。
為他給他們帶來豬肉,而熱切追隨。
“是啊,朕….朕再把大唐一步步變好。”
李世民眼眸閃爍,恢複了一些信心。
擦了擦眼淚,李世民繼續道:“等咬金回來,朕就問問那炎國,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現在,無比渴望知道有關炎國的事情。
長孫皇後正想點頭,而就在這時,一名探子卻是走了進來。
“陛下,有開封城的信件!”
探子不經過報告走進太極宮,這是李世民的授意,讓他有關於開封城的消息,無需通報可以進來。
然而探子卻怎麽也沒想到,會看到自家帝王,如此….如此多愁善感的一幕。
不禁想著自己是不是,來錯了時間?
李世民倒是沒那麽多想法,讓他把信留下,便讓他退下了。
有關開封城。
之前他記得很清楚,房玄齡說有關豬肉事情,在他沒發現之前,開封城就有些流通了。
所以他便派人去查查怎麽回事。
不出意外,如今這封信,便可知其全貌!
打開查看。
李世民越看越心驚。
一旁長孫皇後見狀,忍不住道:“陛下,怎麽了?”
李世民歎了口氣:“果然,和朕之前猜的不錯,開封城的鄭家,和江東逆賊勾搭上了。”
長孫皇後瞪大眼睛:“鄭家?五姓七望之一,滎陽鄭氏?”
李世民點點頭:“不錯,正是他們。”
“這些該死的世家,北方世家在不斷中飽私囊,一步步逼走我大唐百姓,南方世家也不平靜,都開始和楚王殘黨勾搭上了。”
“該死,該死!!!”
他怒打著桌子。
這一刻的李世民,終於知道前隋楊廣,為何那麽迫切的要開科舉,讓寒門仕子進入朝堂了。
沒了科舉,隻有這些世家能提供官員,他們犯錯,天子也奈何不了他們!!
隻要有這些世族在,皇權果真永遠無法做到真正的至上。
頂多隻是表麵,名義上的至上罷了。
千年世家,百年朝廷。
李世民可算再次感受到,老祖宗留下的八字真言能力。
很快。
李世民收拾心情後,便火速製定一係列有關北方蝗災政策。
他不動那些世家,隻是往後的賑災糧,將由他的軍隊,由嫡係將領率領北上,並且親自交到百姓手裏才行。
換句話說,賑災糧由朝廷發放,也由朝廷送往。
這樣做會很累。
可沒辦法,地方官員,就沒有一個信得過的!
如今李世民還不敢對這些狗官出手,畢竟大唐還沒安定,但等大唐穩定下來,他第一個就要換掉這群狗官!
政策下達之後,也於當天下午,程咬金抵達了長安城。
長安城百官收到消息,皆是震動,紛紛響應李世民號召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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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少見的下午召開朝會。
是少見的動用休息時間。
但百官沒有一人有怨言。
畢竟….
他們也想知道,那個神秘的國度到底是什麽情況!
….….….….….….
另一邊。
柴紹和郭朝等人,已經抵達將近炎國國界。
他們換了便裝,喬身打扮,雖然看起來還是大戶人家模樣,與災民格格不入,但路上類似他們這樣的人還很多,倒也不用過多掩藏。
而這也讓柴紹感慨,不僅是災民要加入炎國,就連一些良家子,也是如此。
這炎國,到底….有多麽的吸引人啊….
此刻。
柴紹騎在馬上,望著外麵的景色,眼眸中的淚水都忍不住流了下來。
不僅是他駐守的幽州邊境,有饑民逃出,其他將官駐守之地也是如此。
所以一路上,他都看到不少饑民隊伍。
慘!
太慘了!
這一路走來,到處都是饑民。
為什麽會這樣?
朝廷那麽多糧食都發下來了,怎麽還會有災民。
難道都和那幾個縣的縣令一樣,中飽私囊?
柴紹調查過。
而後得知,確實如此。
這一切,全部是因為世家。
朝廷下放的糧食,通過層層克扣,等到了遠離長安城的百姓們手中,已經隻剩下一丁點。
天高皇帝遠。
這些地方官員,都是吃人血饅頭,把糧食都給藏了起來。
這就導致北方的災民,還是那麽多。
“大都督,這些世家,當真是我大唐毒瘤!”
旁邊隨行的驍騎衛,無比憤怒。
柴紹目光閃爍,歎口氣道:“這就是陛下為什麽視五姓七望為眼中釘,更可怕的是,幽州災民無數的消息,它….傳不到陛下的耳中。”
“這就代表,幽州的地方官員,都是偏向世家了啊….”
“陛下他,對幽州完全沒有控製權。”
驍騎衛目光憤怒道:“等我們回去,就通報陛下?不隻是咱們管轄下的縣城,其他大都督治下地方官員,也參他們一本!”
柴紹歎氣道:“通報是肯定通報的,隻是解決方法….”
這話裏麵也拿捏不住。
陛下,會對那些五姓七望係的官員動手嗎?
柴紹不確定。
畢竟,
牽一而動全身,影響太複雜了。
“哎….我們繼續走走吧。”
柴紹歎了口氣,再次策馬而行。
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流民。
他們成群結隊,隻為了找個地方能吃一頓飽飯。
一個個瘦瘦弱弱,眼睛裏全都是因為饑餓而冒出來的綠光。
狼狽,已經不足以形容災民了。
他們是慘。
慘烈無比的慘!
那些地方官員,完全沒有給百姓們一點活路!
柴紹望著他們,木木的發愣,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色是真的。
越往北走,就越多災民。
而且他們還不往長安之地逃去,而是往更北邊的炎國。
於這些災民眼中,大唐國都的信譽竟不如敵國炎國….
“大都督,前麵有一個莊子,要不要去看看?”
這時候,副將郭朝開口了。
大唐邊境之外,也是還有許多莊子。
他們很難被大唐軍隊保護,所以也都是往年突厥等敵國劫掠對象。
“好!”
柴紹點點頭答應。
策馬緩緩駛入了郭朝所說的村莊。
他望著凋零的村莊,又看了看村莊前已經被落葉枯枝散滿了的道路,
這裏,應該很久沒有人住了。
想來是今年災荒時,主人家已經逃離此地。
柴紹找了戶人家,敲了敲門,沒有人。
有些不甘心,柴紹挨著敲了好幾個門,都是緊閉著,不見人影。
這是一座無人的莊子?
他不死心。
正準備繼續敲,但旁邊卻是響起來聲音。
“別敲了。”
“後生們,你們找誰?這裏的人,之前都逃荒去了,隻剩下老頭子我一個人。”
這時候,一個老人從旁邊的院子裏走了出來。
他佝僂著身子,手裏撐著一根棍子。
頭發蒼蒼,胡須潔白。
眼眸渾濁不堪,應是年紀很大了。
“老丈。”
柴紹趕緊走了過去,攙扶著了他。
“咱這裏的人呢?我如果記得沒錯,長安那邊蝗災已經解決,並且朝廷還下發很多糧食,怎麽一路上還是有很多災民。”
老丈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天災人禍,可以解決,但是人心…….難呐。”
“之前聽聞朝廷下發糧食,許多人都回來莊子了,可是隨著時間過去,朝廷下發糧食過去些時日了,卻一點糧食都沒到我們莊子人的手裏,災情過後滿地瘡痍又沒有吃飯的地方,誰都受不了,隻能是離開了啊。”
“別說這個莊子了,周圍的那些莊子,一個個的,也都差不多,能跑的,全都跑了。”
“剩下的,隻有我們這些老的,沒有兒女的,往哪裏跑?就隻能留著等死吧。”
老丈哽咽。
聞得此言,柴紹隻覺得喉嚨裏堵得慌,雙手死死的攢住,冒著紅光。
這裏,和他一路走來的情況一樣。
他多想聽到有名好官,把朝廷賑災糧悉數送到百姓手裏,多想多想….
可一路走來,滿是失望。
北方的地方官員圈子,都徹底的臭了,並且還都狼狽為奸。
“那,老丈,你們….你們就沒找過這原因嗎?朝廷的糧食,總不會憑空消失。”
柴紹再次問道。
老丈苦笑道:“還能是什麽原因,這原因很多人知道,就是被地方官員克扣了,也曾有其他莊子的人前去長安通報,可是那聆聽的官員也是世家官員,通報的人當晚就死於非命。”
“這一來二去多了,誰還敢去通報啊?”
柴紹歎了口氣:“這些世家官員….真是,無法無天….”
這種事,他一路上打聽了很多,每一次詢問同樣的問題,得到的回答都是差不多,耳朵都聽的出繭子了。
但還是要問。
他也不知道為何一直問,或許….依舊抱有一絲絲僥幸吧,渴望這裏出一名好官。
但每一次聽到,都會止不住的無奈。
老丈無奈擺擺手道:“沒辦法,這事情也就這樣了,咱們討論隻是多增些無能為力的怒火而已,沒必要多談。”
“對了,看你們打扮是南方人吧,那麽精神,衣著也光鮮,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麽來這裏受罪,害,如果你們不嫌棄,又沒落腳點,就來我家裏坐坐吧,我一個老頭子,已經好幾天沒有說過話了。”
“臨死之前,能和你們聊聊天,為你們解解惑,也算是瞑目了。”
老丈說道。
柴紹趕緊攙扶著他進去。
家中的院子地,都幹裂成了一個個小塊。
他們坐到了牆根,這裏還有些陰涼。
“老丈,能和我詳細說說這裏的官府嗎?”
柴紹再次問道。
郭朝和幾名驍騎衛,也瞬間看向老人。
“這裏的官府?嗬嗬,他們那裏管我們的死活啊,剛開始的時候,朝廷下發糧食遲遲不到,我們有人去問過縣老爺,可是縣老爺說,朝廷的賑災糧還都沒有發下來,沒有糧食能賑災。”
“可笑,可笑啊!明明縣衙的糧庫裏,被糧食堆的滿滿的!!”
老丈搖頭歎息。
柴紹聞言,雙眉緊緊一皺。
“還有這種情況?”一名驍騎衛大怒。
“有啊,那些糧食,都是儲糧,但他們不會給我們這些百姓的。”
“想要也簡單,去買,可價格高的嚇人,百姓們不跑,又能怎麽辦呢?”
老丈說道。
“他們就不怕朝廷追責嗎?”旁邊驍騎衛也是氣急。
“追責?誰追?下來追責的人,說不準,就和前去長安城告發的人一樣,那官員就是他們親戚呢,沒辦法的。”
老丈已經絕望了。
他說話時,整個人都在顫抖。
可最後,重重歎了口氣,似乎是放棄了抗爭,接受了這所有的一切。
柴紹雙手緊攢。
“是啊。”
柴紹點了點頭,說道:“世族門閥,就如同參天大樹,他們遮陰於後代,這棵樹它越來越大,根係越發的發達,死死的鑲近了中原這塊大地下麵,沒辦法,沒辦法啊。”
柴紹從憤怒狀態變得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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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說這些,吃飯了沒,我這裏….額,抱歉了,今天老頭子我家裏沒米了,不能請你們吃飯了,見諒啊。”
老丈拍了拍柴紹的手背,聲音帶著不好意思。
“不,不用!郭朝,去,取點糧食來!”
柴紹立馬吩咐。
郭朝領命,急忙從馬背上拿下來半袋糧食。
“老丈,拿著吧,這麽多天了,相信朝廷,賑災糧應該就要免費下來了。”
“陛下,不會放任不管的。”
柴紹把糧食放到了老丈手裏。
“不不不,這太貴重了,太貴重了!!”
“家裏什麽都沒了,我沒錢給你。”
老丈有些激動。
“不要錢,老丈拿著吧,我們這幾個人年輕力壯的,餓不著。”
柴紹站了起來。
老丈死死攥著糧食的袋子,掙紮著想要起身,可人終究是老了,當他起來的時候,柴紹等人都已經要走出了門了。
老丈無法跟上,隻能直接跪下,重重磕了好幾個頭。
柴紹幾人腳步又快了幾分。
等上了馬,氣氛有些凝重。
“走吧。”
半晌,柴紹歎了口氣說道。
幾人再次策馬趕路。
路上。
柴紹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嗓子裏生疼,望著周圍蕭瑟的景象,呼吸都有些難受。
馬兒策出了莊子。
一路向北。
途中,他們也穿過了好幾個莊子。
情況,大差不差。
甚至,還經過了幾個小縣城。
城中,總算是能見到一些人影了。
這些都是稍稍有錢,能買到足夠糧食的百姓。
但,繼續走下去,縣城裏的人,越來越少。
同時,路上的災民,也越來越少。
“將軍快看前麵!前麵有一堆人!!”
又路過一個地方時,最前麵的驍騎衛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柴紹幾人立馬眺望過去。
果不其然。
前方有一大堆人,但是,他們沒有動,似乎中間有人在給他們講著什麽。
“過去看看。”
柴紹立馬下令。
這堆人….
麵色好看許多。
他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快些,再快一些!”
上馬後,柴紹再次催促道。
他們來到了人堆旁。
柴紹幾人下馬。
有幾名驍騎衛,立馬去擠開人群,帶著柴紹走到了最前麵。
人堆中央,確實有一個人在激動的演講。
“不要猶豫了,真的不要猶豫了!!”
“你們到了就知道,炎國才是真正的北邊神仙地方,那裏可以飽飯,而且那村子的村長,還會給咱們土地,幫助咱們建設家園。”
“另外炎國有很多護衛,會為我們的安危負責,現在炎國外麵,已經全部都是流民了,如果你們再不去的話,後麵真的可能就沒位置了,畢竟炎國隻有一個雁雲城。”
“大家都是老鄉,我能騙你們不成,如果到了那裏,你們不滿意,我會親自送你們回來。”
這個人的聲音洪亮,說話間,手中的拳頭狠狠在空中打了幾下,動作無比嫻熟和有勁。
他吃飽飯了!
所以極具感染力!
“真的,跟我走吧,長安城那邊的情況的確很好,到那裏可以吃飽飯,但是那裏距離我們太遠了,恐怕到那裏之前你們會餓死在路上。”
“而且在長安吃是吃的飽,但是除了耕種,就是給世族門閥當奴隸,但是炎國不一樣,而且他們的工作方式你們絕對想不到,幹什麽都有錢。”
“我們可以去鋼廠打工,每個月的工資,比咱們這破地方強多了,另外還有自行車廠,蜂窩煤廠,武器廠等等….”
“有很多輕鬆且自由的工作,還不累!到了那裏,人人都能自力更生,就是婦女都能夠去幹活,都能夠掙錢,都能夠自己養活自己。”
“話,我已經給你們帶到了,要跟我走的,現在就走,出發!”
這人再大吼一聲,他揮舞著雙手,朝著炎國走去。
那堆人你看我,我看你。
他們都是附近逃荒的百姓。
他們臉上有悸動,也有茫然,也有糾結。
真的要遠離故鄉,前往一個陌生而且更北方的村子嗎?
刹那間,人群有些混亂,不過一直沒有人動。
但,
下一息,一個漢子走了出來。
“娘的,我去!我們莊子,有不少人都去了炎國,兄弟們,炎國什麽情況咱們可能不知道,但是長安那邊什麽情況,咱們應該都心裏清楚。”
“長安那邊,去了,也就那樣,像是畜生一樣活著,可是,炎國!炎國那裏有機會能讓咱們成為人一樣活著!”
“我要去炎國,要去拚一拚,老子光棍一個,怕個球!!”
這漢子怒吼一聲,大踏步跟了上去。
“是啊,是啊,聽說長安那邊也好不哪去,隻能勉強活著,餓不死。”
“炎國….我去,我這就去!”
“老鄉們,我知道,你們可能對炎國很陌生,有的還都沒有聽說過炎國這個名字,但我可以保證那裏不會讓你們失望,言至於此!!”
“我,先走一步了!!”
這人說罷,帶著家人孩子。快速跟了上去。
這兩番話一出,頃刻間,原本還有些糾結的百姓,呼啦啦都跟上去。
當然,原地也還剩下不少百姓。
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柴紹站在人群中,一直靜靜看著這一切。
這場麵,真的是太可怕了,也太無奈了。
他們是大唐最忠心的將官與士兵,此刻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前往炎國。
他們,無力改變現狀….也無力讓他們吃飽飯….
柴紹吐出口氣,惆悵道:“百姓去長安生活好不了多少,而去炎國,或許可以過上好生活,哎,這也是人性使然了。”
“走,走吧,就快到了,我們也去炎國看看。”
“去看看,這到底是什麽神仙地方!值得那麽多災民和咬金,都如此重視!!”
柴紹目光閃爍。
他要看一看,他要親眼看一看,炎國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行護衛,相視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路上。
柴紹再次感歎道:“為什麽會這樣呢?”
有一名驍騎衛勸慰道:“將軍,這不怪陛下,是百姓,是百姓他們不信任朝廷。”
“不信任?”柴紹搖搖頭,無奈的眼神中透露著哀傷,繼續說道:“這不叫不信任,百姓,總得是需要活著。”
“而長安一途極度遙遠,再加上世家門閥林立,困難係數太大。”
“敢問,如果有人要餓死你,你會怎麽做?”
一眾護衛啞然。
“是朝廷對不起他們,如果朝廷能讓他們吃飽,百姓們肯定不會離開家鄉。”
“這是心中得有多麽的委屈,多麽的無助,多麽的無奈,才選擇背井離鄉,才選擇前往一個陌生且偏向北方的國家。”
“而炎國,這是什麽樣的一個國家啊?”
路上。
他們沒有再進城鎮,也沒有載入莊子。
而是一路向北。
炎國的方向,不用找。
因為越往北,大唐的百姓就越多,這些都是遷徙向楚河村的。
當路過邊境上的這些大唐城鎮和村莊的時候,幾人才是真正的體會到,什麽叫荒涼。
人,一個都沒有了。
連老人都沒有了。
全都去了炎國!!
不久,策馬繼續前行。
直奔那個神秘的帝國。
走著走著,一條路,出現了。
同時,柴紹的目光一凝。
他看見了。
那一麵屬於炎帝國的旗幟!
旗幟的形狀,是如血一般的底色。上麵布滿了星辰,飄蕩著,於風中輕舞。
深邃!
神秘!
團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