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何愁大炎不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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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炎,從不會虧待任何一個英雄,盡管他們是前隋的將士,但也為中原立下了汗馬功勞。
大是大非之前,要能分得清楚!
想要成就一番雄圖霸業,就必須要有廣闊的胸襟,廣納百川,有容乃大!
辛棄疾、嶽飛並沒有透露太多的東西,隻是讓關書榮等人做好準備,尤其是那些.…
骨灰!
這年頭的人都講究入土為安,屍體更是要帶回故鄉安葬,這樣靈魂才能得到安息。
可惜!
在這數十年間,死去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並且路途也極為遙遠,陣亡之人根本就不可能落葉歸根。
惟有一把火將屍體給燒了,再帶上一把骨灰,或者是就地掩埋,留下幾縷發絲.…
等以後回到了雁雲城,也能有個東西下葬的,哪怕是落個衣冠塚,也好過死無全屍。
一行人繼續走著,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總算是見到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關書榮、顧成等人倏的就愣住了!
他們也沒想到會來這一出,很快一個個都將目光放在了那麵旗幟上!
那是武卒衛的大旗!
韓老爺子穿著一身老舊的甲胄,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上也是神采奕奕,正雙手揮舞著軍旗,在風中肆意飄揚著!
“咚咚咚!”
戰鼓已然敲響!
人群中也是沸騰了起來!
在見到這一個個滿頭白發的老兵、那一襲白袍的身影
一個個驍勇善戰的將士們.…
又怎能不激動?
“風!風!風!”
隨行副將騎在高頭大馬上,立於一隊黑甲將士之前,手中高舉馬槊,大喝一聲。
“風!風!風!”
眾黑甲將士也是呐喊了起來,聲音響徹雲霄!
“大炎,萬勝!”
“萬勝!”
一道道慷慨激昂的喊聲,在這片天地間回蕩著,使人聽著也不由一陣熱血澎湃!
“見過陛下!”
張遼一行人迅速走過去,行了一禮。
在他們麵前,此時李寬已經換上帝王衣著。
“好,好!張將軍,近日看起來,可是消瘦了不少!”李寬笑吟吟的道。
隨即他又望向了關書榮等人,眼中滿是複雜之色,過了一會兒才歎道:
“爾等以單兵守孤城,與西域十餘萬之眾廝殺,近四十載!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糧.…”
“出於萬死,無一生還之望!”
“卒全忠勇,不為華夏恥!”
“自即日起,大炎就是你們的靠山,不必再受到蠻夷欺渣!終有一日,大炎鐵騎終將橫掃西域,為爾等報仇!”
李寬聲音,擲地有聲!
絕大多數人聽到這一番話,更是熱血澎湃,一個個的腰杆也挺得筆直,眼中滿是自豪之色。
“謝.…謝陛下!”
關書榮等人都行了一禮,也甚為感動!
卒全忠勇,不為華夏恥!
有這一句就夠了,弟兄們並沒有白死,還是有人記掛著武卒衛的功績,並且載入了史冊,讓後世之人都能知曉!
李寬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其實他的身份還是有些尷尬的,畢竟這些都為前朝的殘部。
長孫胖子也適時站了出來,那張胖臉上滿是笑容,將這二十來人帶到了另一邊,在那兒…..
還有使勁揮舞著大旗的韓老爺子,他的那雙老眼早就泛起了淚花,正一眨不眨地望著這些人。
哽咽
泣不成聲!
“子義!”
“韓都尉!”
關書榮、顧成等人也都分外激動,紛紛跑了過去,見著故人也是這般蒼老的模樣,一個個也都痛哭流涕。
白雲蒼狗、滄海桑田!
眨眼間,不少昔日的袍澤也都到了垂暮之年!
昔日那一別,又有誰能想到,再相見時會是這般情形?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韓考爺子也沒有說太多的話,隻是在嘴裏喃喃重複著這一句話,緊緊跟他們抱在了一起,老淚縱橫。
“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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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
“你….你終於回來了!”
“三丫,來!快來見過你大爺爺!”
“……”
有一些老者也都顫顫巍巍走了過來,還帶著家眷,而從那一張張老去的麵龐中,依稀還能見著年輕時的輪廓。
親友相見,一個個頓時也都愣住了,很快老眼中豆大的淚珠滴落下去,打濕了地麵。
“二哥!”
“你是….長勝?!”
“哥!娘….娘她臨走時,可會怪我?”
血濃於水!
再是鐵骨錚錚的硬漢,在見著這一幕時,也不禁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聲響徹荒野!
圍觀的吃瓜群眾中,也有不少人是心裏一酸,在偷偷抹起了淚水!
“唉!不容易呀….”
李寬也長歎了一口氣。
他到現在也難以想象,這三四十年漫長的成邊生涯,這些人究竟是如何度過的!
畢竟又有誰能料到,孤懸在外的西域,還能有一支孤軍在堅守著?
郭守敬、和珅這些大臣也是神情複雜,就這般靜靜地望著.…
沒有人,想去打攪這些人團聚!
這一幕幕堪比生離死別的情形,又怎能不使人動容?
一旁,
李寬還是第一次見到杜如晦,這般失態,杜如顏已經走了過去,在一旁照看著。
畢竟歲數大了,也省的出個什麽意外!
“這一路,可還算順利?”
李寬也收回了思緒,那和熙的目光望向張遼。
“陛下,一切還行。”
他點了點頭,趁著這個機會,也順帶將自個對伊城的看法說了一下,還有布下的一些後手。
大致意思就是要以這座城池為一個據點,進可攻、退可守,倘若進入到敵對狀態,還可以隨時將戰火蔓延至整個西域。
牢牢抓住了主動權!
並且城內的防禦設施也相當完備,又有沙漠、隆咯山脈、戈壁這些作為天險.
對於大炎的戰略意義可想而知!
場內眾多大臣也在。
郭守敬、嶽飛、辛棄疾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這接近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朝廷方麵也沒有閑著,尤其兵部更是忙成了一團。
李元忠送回來的那一箱子情報,對於西域諸國的記載頗為詳細,有地理形勢、都邑大小、人口等等。
兵部已經將大致的輪廓畫了張地圖出來,還以伊城為中心,往四周擴散,慢慢將各個城池情況注明。
一千軍中大佬也極為驚訝發現,伊城正好就處在並不顯眼,卻極為致命的點兒上!
先前郭守敬、杜如晦等人在製定西域方略的時候,是從西域的整體局勢出發。
畢竟是要發動起義,當然要在一處各路人馬都能響應的地兒,能夠一呼百應的那種.
這才選擇在沙州建立北庭都護府!
如今這件事兒又被李秋提出來,並他已經做好了布置,倒也省了不少的事兒。
不過往伊城派遣駐軍,這裏頭的牽扯也太大了些,保不準還會步了武卒衛的後塵…..
加上這支大軍有這麽多人,糧餉的供應也是一個難題,對戶部造成的壓力絕對不小!
有這些原因在,當然也會有大臣站出來反對的!
大多也都是禦史台跟戶部的官員,無非就是訴一訴苦,再在陛下的跟前多刷一下存在感,也好能簡在帝心。
張遼也不著急,甚至都懶得理會這些家夥!
在國家大事方麵,尤其還是極為重大的決策上,根本就不是人數多了就能夠決定的,還得看房玄齡這一幹重臣。
毫無疑問!
這些家夥一個個都目露精光,就跟個老狐狸一般,尤其是長孫胖子,那臉上還露著陰惻惻的笑容.…
想必這幫牲口,也早就在想著怎麽陰西域一把了!
到現在他也總算能夠鬆一口氣,美滋滋當個甩手掌櫃了,反正就拿這些朝中大佬的辦事能力而言,定然能將這件事兒安排得妥妥的!
等關書榮、韓老爺子那些人敘舊得差不多了,那些陣亡將士的家屬也都走上前去..…
一個個都幹眼巴巴地望著,那眼神也讓人心裏直泛酸。
“顧大哥!二…二娃子…他在哪兒?”
一老嫗的眼中滿是淚水,在女兒的攙扶下,走到了顧成的前麵。
“你.…張家妹子?”
顧成深吸了一口氣,從包袱中拿出一個小壇子,遞了過去:“二娃子….二十六年前,在庭州突圍一役中,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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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再說下去,一臉落寞:“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他。”
“沒…沒事。我知道的.…你們…都盡力了…”
這老淚流不止,那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摩挲著小骨灰壇,還將臉湊了過去,喃喃道:
“二娃子,咱們….咱們回家…回家了…”
“關校尉….”
一個耄耋老人也顫顫巍巍走了過去,身邊還跟著三四十人,應該都是他的兒女子孫。
他的年紀已經非常大了,兒孫滿堂、無病無災,也算得上是人生中的一件大喜事!
“羅叔?你!”
關書榮也有些吃驚,很快他那眼中也滿是複雜之色。
他還都記得,在那個炎熱的夏日,就是眼前這個人,親手將小兒子交到他的手中。
“羅良誌.在十三年前,於麻巍城外被敵人擒獲,威逼利誘、寧死不降,最終咬舌自盡而亡.…”
關書榮緩緩說著,也將一個小骨灰壇遞了過去:“.…在臨死前,他還在喊著自己並沒有給羅家丟人….”
“幺兒?”
那老人釀眶一紅,卻強忍住了,還咧嘴笑了笑:“爹還能再見到你,這是天大的喜事兒。不哭.…不哭…”
腦海中的他還是一個大小夥子,隻會留在爹娘的麵前撒嬌,也隻是一晃神的功夫,就躺在了.…
這個小小的骨灰壇中!
這心中又怎麽可能不悲慟?
“嘿嘿!你娘她沒出息,早些年就走了,沒能撐到這時候!爹呀,就是不肯咽下這口氣,一直….一直在等你回來。”
他還在絮絮叨叨說著,那雙渾濁的老眼終究也淚流不止,但哪怕是流著淚,臉上始終都還掛著笑容!
必須,要笑!
一幕幕相似的場景還在上演著,有不少官員也過去幫忙,將陣亡的將士登記在冊,挨家挨戶送了回去。
他們盡管是大隋的將士,但捍衛的是泱泱華夏,理當有此待遇呼!
這邊陷入了忙碌之中,李寬帶著一行人也準備先行回去,畢竟朝中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杜如顏還在照顧老爺子,張遼也不怎麽喜歡見這些場景,索性也跟著一並回去。
一路上,李寬、郭守敬等人也在跟他說話嘮嗑,總算是將那悲戚的氛圍驅散了一些。
半個時辰之後,出行許久的張遼,終於再次見到了雁雲城!
這座古老的城池,仍舊是這般巍峨聳立!
不出意外,
雁雲城,
即將會有大批外國使節與朝拜者,前來拜訪,也絡繹不絕,一個個都不惜遠道而來,要見識這座舉世聞名的大城。
張遼對這座城池,也有特殊的情感!
猶能見著兩漢時期,在那一條絲綢古道上!
遠處的駝鈴回蕩、漫天的黃沙飛揚,一支支商隊整裝待發,西出玉門,一路西行,傳播大漢的威名!
如今玉門關仍在、那敦煌也是一瞥,魂牽夢繞的城池,就在眼前.…
斯城永固!
帝國飲盡了滄桑,往昔的輝煌淹沒在了黃沙之中;那曲曲千古吟唱,卻仍舊悠揚沉醉在離人心上。
他正處在一個盛世的起點,大炎的繁華也將由陛下李寬,親手拉開序幕!
經年之後!
凡大唐域內,子民盡皆著有其衣,食而無患,居有其所,行亦無憂;凡大炎所屬,域內無盜掠殺淫,域外無人敢欺.…
非天下尊而尊,不欲王而王!
就稱之為貞觀之治,數千年難得一見的華夏盛世之景!
“你想什麽呢,張將軍這般入神?”
見到張遼在發呆,李寬忍不住問道。
“沒.…”
他笑了笑,又擰眉好奇道:“取這雁雲二字,陛下,該做何解?”
“那還不簡單?”
旁邊郭守敬捋著短短的胡須,開口了:“雁雲城,代表我大炎要將一切塞外,充做國土。”
和珅等人也是笑吟吟點了點頭,顯然對於這一說法,還是比較認同的。
“陛下認為如何?”張遼望了過去。
“嗯….”
李寬沉吟了一會兒,雙目中有精芒浮現,望著那座巍峨古老的城池,慨然道:
“隻願朕與天下子民,能夠一世安平!”
一字一頓,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