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119【司鳳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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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路上,我抬頭,身體微微一動,外袍因我的動作下滑了些,剛想開口解釋,禹司鳳卻把我的小腦袋按在他自己懷裏:“別亂動,衣服披好。”
    聞言,我乖乖地縮回去,小手抓住衣服,窩著一動不動。
    “哦。”
    殊不知,我這個模樣,皆落入了禹司鳳的眼中,嘴角微微揚起,隻是這樣的她,不想讓別人看到,隨即,禹司鳳加快腳步。
    房間內——
    禹司鳳抱著我來到房間,才將我慢慢放下,扭頭磕巴說道:“去,去換身衣服,別著涼。”
    說完,他轉過身,腳步略帶慌亂地走到門口,我聽話地拿出衣裳,去屏風後麵更換。
    不多時,我換好之後,打開了房門,禹司鳳回頭,見我穿著一身淺青色的衣裙,裙裾上映著點點蘭花,用一條白色腰帶,就將那纖纖楚腰束住,更襯得清雅動人,隻一眼,便讓人再也移不開目光。
    微濕的秀發垂於雙肩,想來是換得匆忙,還未梳理整齊,禹司鳳緩步上前。
    “怎麽不擦幹頭發?”
    “啊?”困惑了一瞬,我反應過來,答道:“剛剛沒在意,沒事,就濕了一點。”
    我倒是無所謂,可不代表禹司鳳這樣想,他眉眼微蹙,眸帶擔心。
    “你總是關心別人,可一到自己這兒,就這般粗心。”
    說著,禹司鳳牽過我的手腕,帶我來到梳妝台前坐下,用毛巾細致地擦幹長發,繼而拿起桌上的梳子,替我梳理,動作極其溫柔。
    我通過麵前的鏡子,望著身後的禹司鳳,仿佛滿心滿眼盡是他一人,禹司鳳亦是如此,眼眸微抬,四目瞬時在鏡中相交。
    “司鳳,剛剛那件事,真的是一個意外,六師兄他突然間不舒服,我想用靜心咒,不知怎的,就變成那樣了。”
    “我知道。”
    雖然自己趕到之時,看見鍾敏言抱著我,但從鍾敏言話語裏可以聽出,他是誤把我認成了褚玲瓏。
    隻是這一幕,落在禹司鳳眼裏,仍讓他感到不開心,心底酸酸的,而這時,手中的動作也梳理完,禹司鳳放下梳子,從背後抱住我,腦袋抵在了我的肩頸處。
    “司鳳,好癢…”我微微側過頭未說完,剩下的話便被堵住,禹司鳳輕吻住我的唇瓣,綿長而繾綣。
    鏡頭轉換——
    楚影紅檢查鍾敏言的身體狀況,發現他體內的毒素已徹底清除,便命人將他帶回房間。
    “影紅姑姑,小六子他如何了?”
    “是啊,六師兄他什麽時候能醒?”
    “他的毒素已經排盡,脈象也穩,應無大礙,相信再過幾天,就會醒來了。”
    “那就好。”
    楚影紅知道兩人為了照顧鍾敏言,都沒怎麽好好休息。
    “好了,你們兩個先去歇息一下,這裏有我和敏行在。”
    “可…”
    “玲瓏聽話,去好好休息幾個時辰,待精力恢複些,再過來照顧敏言。”
    “玲瓏,我們就聽影紅姑姑的話吧。”
    如今鍾敏言已脫離危險,想來應該無事了,最後,褚玲瓏點頭應道。
    “…好吧。”
    褚玲瓏回過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鍾敏言,似是不舍,停留片刻,與褚璿璣一塊兒離開了房間。
    本以為不會再出現突發情況,可誰成想,褚玲瓏竟然一睡不醒。
    一開始,楚影紅以為褚玲瓏是太累的關係,可是她睡了一整天,仍舊未醒,不管怎麽呼喊,她就是不醒,這讓我們等人感到不對勁。
    褚磊聽聞消息,立馬趕來,楚影紅正在檢查褚玲瓏的身體情況。
    “影紅姑姑,玲瓏她這是怎麽了?”
    楚影紅眉頭緊鎖,她從未見過如此狀況,根本毫無頭緒:“玲瓏身體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的異樣,可為何就是喚不醒她呢?”
    此言一出,我們等人愈發焦急,看不出是什麽原因,那要怎麽救褚玲瓏。
    看著自家女兒這個樣子,褚磊著急不已,最近幾天接二連三的出事,讓他心中憂慮更甚:“失去了敏覺,敏言才剛解完毒,玲瓏又倒下了。”
    我望著褚玲瓏昏睡的樣子,垂目思索,檢查不出異常,又叫不醒人,在自己的記憶裏,確實有這樣的一種藥可以做到,但這種藥能使人的元神出竅離體,最後元神也會被控製者所控製,成為他人的傀儡:“我來看看吧。”
    說完,施法仔細探查,不出我所料:“她的元神不見了,怎麽會這樣?前幾天還好好的?”
    “什麽?元神不見了?!”
    昊辰施法為褚玲瓏看了看:“玲瓏,確實被抽去了元神,現在體內,隻留下胎光,所以才成了這副樣子”
    “可有什麽危險嗎?”
    “胎光保命格,所以暫無性命之憂,若是一個月之內,無法讓元神歸位,玲瓏...恐怕要支撐不住了”
    “是的,一個月之內找不到玲瓏元神,玲瓏她就…永遠地離開了。”
    一時間,房間內安靜極了,在場眾人的臉色都很是凝重。
    “烏童,一定是他,我要…”褚璿璣轉身就要往外走去,卻被褚磊叫住。
    “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找烏童,他一定拿了玲瓏的元神,二師兄還在那裏呢。”
    “我也去。”
    兩人視線相望,達成一致,昊辰卻不讚同,出聲說道:“星靈,璿璣,莫要衝動,你們連烏童在哪裏都不知道,要怎麽找?”
    昊辰所言並非沒有道理,然而關心則亂,看著褚玲瓏這樣,我和褚璿璣短時間內,什麽都聽不進去。
    “去高氏山,去軒轅,隻要有妖出沒的地方,我都可以去找。”
    “隻要找到一個妖,就一定可以找到烏童的。”
    “沒錯,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我一定要救褚玲瓏,因為她對自己來說,是家人,更是勝似親人的姐妹。
    身後的禹司鳳,始終目光擔心地注視著我,從未離開,他知道我非常憂心和焦急,畢竟誰也不願事情變成這樣。
    “你們倆都不許去。”
    “褚伯伯…”
    “天墟堂的人沒有立刻殺了玲瓏,說明他們另有所圖,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任何人不準離開。”
    “可是…”褚璿璣還想說些什麽,楚影紅連忙開口說道。
    “我們還是商議一個萬全之策,再救玲瓏才穩妥。”
    “萬全之策?你們都說了,天墟堂是有預謀的,我們哪裏來得及弄到什麽萬全之策!”
    場麵一度陷入僵局,這時,我發現了留在褚玲瓏身上的密語。
    幾人的目光頓時被其吸引,皆轉眸望去,上麵寫的是“一手靈匙,一手元神。”
    一手靈匙,一手元神。
    看完這個,褚磊悲憤地揮手散去。
    “他們是想要靈匙。”
    “卑鄙無恥!”褚磊滿腔地憤怒,用如此卑鄙的計策來奪取靈匙:“好狠的計策,用我們父女之情做要挾,我若不給,怎能眼睜睜看著玲瓏失去生命…但我要是給,我如何麵對這天下正道。”
    作為一個掌門,褚磊所要考慮的不僅是褚玲瓏的安危,還有一方百姓的安全保障,這種兩難的抉擇,於他而言,何嚐不是痛苦。
    舍小愛保大愛的舉動,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去做的,更何況是他自己的女兒,他是掌門沒錯,可他也是一名父親,心中的悲痛不比任何人少。
    無論我和褚璿璣說什麽,褚磊就是不同意我們離開浮玉島,繼而,拂袖離開了房間。
    “爹!”
    “看來褚伯伯是不同意了。”
    白天,海邊——
    我雙眸恍惚地走到岸邊,神色頗有些心不在焉的。
    “如果,他們要的是別的寶物還好,可他們是要靈匙,就算褚伯伯答應了,別的掌門也不會同意。”
    再者,靈匙關乎天下蒼生,早已不是個人可以決定的,禹司鳳自然看出了我的擔憂。
    “靈兒,我知道你的憂慮,會有辦法的。”
    “但玲瓏隻剩下一個月了,她等不了多久,真的會有辦法嗎?”
    “如今五大派齊聚浮玉島,有這麽多人的力量,肯定會想出辦法的。”
    “就算他們不幫,還有褚掌門在呢,有少陽那麽多師長同門,璿璣,敏言…”
    說著,禹司鳳牽住我的小手,發現我手心微涼,便將它緊緊握入掌心,鄭重地說道:“還有我。”
    我抬眸:“司鳳。”
    “我陪你一起。”
    這些話落於我的耳畔,讓我受到鼓舞,更給了我莫大的信心和安心:“有司鳳你在,真好。”
    是夜,褚磊無聲地走進房間,慢慢坐在褚玲瓏的床邊:“玲瓏。”
    小聲試探性地叫了褚玲瓏一聲,可她還是如白天一樣,沒有任何反應,看著自己女兒這個樣子,褚磊心中萬分悲痛與心疼,眼眶一紅,淚水模糊了視線。
    “玲瓏,我的乖孩子…”
    而這一幕,被門口的柱石掌門看在眼裏,沉默片刻,他出聲喚道:“褚掌門。”
    褚磊聞聲轉頭,眼淚因他的動作滑落了下來,看清來人,他連忙用袖口拭去淚水,調整好情緒,起身走到門口。
    “柱石掌門。”
    “褚掌門,在下聽聞令千金之事,心中頓感不安,褚掌門不計前嫌,鼎力扶持在下,在下感激不盡。”
    “今日,在下願意拿本派之寶靈匙,來換取救玲瓏的解藥,以報少陽的恩情。”
    聽到這裏,褚磊望了望自家女兒,柱石掌門願意獻出靈匙救褚玲瓏,心中很是感激。
    “柱石掌門,為小女玲瓏之事思慮至此。”
    褚磊俯身一拜:“褚磊,感激不盡。”
    柱石掌門伸手攔住褚磊,出聲說道:“褚掌門,如今我五大派同氣連枝,何須見外呢?”
    “更何況是人命關天,褚掌門,你我二人,這就去見東方島主,取來靈匙去救玲瓏吧。”
    話語裏透露著柱石掌門的著急,似是很想快點拿靈匙,但褚磊並未在意到這一點。
    隻是,隻是褚磊覺得,此事不妥。
    “褚掌門,難道竟不願意去救令千金嗎?”
    褚磊擺手:“非也。”
    有救褚玲瓏的方法,褚磊當然是高興的,但當自己承擔掌門一職時,就要有將兒女私情後移的覺悟,隻因肩上背負的已不簡單,他要考慮許多方麵,他不能不顧百姓的安危,此事不可輕率做主,更不是他一人說了算。
    “這靈匙,關乎天下蒼生的安危,褚磊決不能因為一己之私,置天下蒼生於水火中而不顧。”
    “此事,還需召集五派掌門共同商議,有個兩全之策才是啊。”
    柱石掌門拱手:“褚掌門心係天下,在下自愧不如,那就按褚掌門所說的吧。”
    隨後,五派主事人齊聚於浮玉島議事大廳,褚磊將這件事告知各派掌門,詢問他們的意見。
    五派主事人聽完後,東方島主率先出聲說道。
    “褚掌門大義當先,在下佩服。”
    “不過,玲瓏的性命也亦是珍貴,若是各位能夠想出,既能保護靈匙,又能救得性命的法子,那便更好了。”
    東方島主怎麽說,也是看著褚玲瓏她們長大,自然關心她的安危。
    話音剛落不久,離澤宮副宮主元朗開口說道。
    “我倒是有個辦法,隻是要委屈軒轅派了。”
    “若有妙法,願聞其詳。”
    “軒轅派的天機珠,巧奪天工極難破解,若是能製造一枚假的靈匙放入其中,等妖魔開啟之時,發現是假的,玲瓏早就得救了。”
    其餘幾人聽著,也覺得這個方法頗為可行,說著,副宮主轉頭看向柱石掌門。
    “就是不知道,柱石掌門意下如何?”
    “我軒轅派本就感激少陽派,若能用天機珠來救褚掌門之女的性命,在下當然願意。”
    柱石掌門一聽,倒是很直接地就答應了。
    柱石掌門言語一轉:“隻不過…之前與天墟堂交手之後,在下的內力還沒有完全恢複,隻怕一時,還難以施展開啟天機珠之法。”
    “既然,柱石掌門願意交出寶物,那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天機珠雖然難開,但是,點睛穀亦是奇門遁甲的行家,相信容穀主一定有辦法。”
    聞言,容穀主心中頓時一喜,他早就對天機珠的奇巧有所耳聞和渴求,隻是這還需要征求柱石掌門的意見,所以眸色微斂,沒有表露太過明顯。
    “柱石掌門當真願意容某人,破解軒轅至寶?”
    “救人要緊,容穀主動手便是。”
    “太好了,我早就想見識下天機珠的奇巧,請諸位看看我點睛穀的厲害。”
    看著幾人如此的仗義相助,褚磊很是感激。
    褚磊拱手一拜:“各位的恩情,褚磊感激不盡。”
    對於這樣的場麵,元朗卻陰陽怪氣了起來,故意出言嘲諷道:“褚掌門就是客氣客氣而已,可未必真的感激。”
    “欸?副宮主,你此言何意啊?”
    “我們四大派守護的靈匙,都是相互知曉的,唯有少陽派滴水不漏。”
    說著,元朗目光微移,看向其餘幾位掌門,直言道:“少陽秘境中有什麽,請問各位知道嗎?”
    話音剛一落,東方島主和容穀主的視線便飄忽不定,仿佛真的被副宮主給說中了,見此,副宮主不由得發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所以說齊心協力,我是不相信的。”
    一旁的假柱石掌門收到訊號,也開始附和,順著元朗的話,勸說褚磊。
    “褚掌門,副宮主所言極是啊,現在,妖邪頻出,我們隻有彼此坦誠,才能夠齊心協力。”
    在場兩個人都這樣說,褚磊又看了看東方島主和容穀主,他們雖未出聲,但臉上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
    褚磊甚為猶豫,在經過短暫的思慮過後,他最終決定,坦言道出少陽的秘密。
    “好。”
    “為了表達我褚磊的誠意,我現在就把少陽秘境的秘密,告知諸位。”
    目的達到,副宮主元朗立即側耳聽褚磊講述,其餘幾位掌門亦是如此。
    “諸位,可知道千餘年前,滅世修羅魔煞星?”
    “傳說差點滅了三界的大魔頭,後來被天界戰神將軍斬殺。”
    “正是。”
    “但是,魔煞星並沒有徹底消亡,他的心魂還在,就封印在少陽秘境的琉璃盞中。”
    元朗聞言,手中的折扇頓時停住不動,眸色悄然微變,似是有些驚訝,但又有點喜悅,畢竟,得到了一個很有用的消息,可說是意外之喜。
    當然,吃驚的不止是元朗,東方島主也被驚到了。
    “什麽?!”
    “璿璣說,天墟堂奪靈匙,是為了複活魔煞星,我當時以為這不過是一句玩笑,沒有想到,竟和少陽的秘密對上了。”
    “看來,這複活魔煞星的信息不是空穴來潮,而是早有預謀,天墟堂的目的已是昭然若揭。”
    “這魔煞星的厲害,是我等凡人所無法想象的,此事關係到三界的安危,因此我少陽一直都是守口如瓶。”
    “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魔煞星的心魂雖在,我少陽秘境中,還有,上古的燭龍在看守,隻要這靈匙不被天墟堂所拿去,那他們就絕無可乘之機。”
    “行,隻要靈匙不丟了就行。”
    言語間,元朗麵上的神色已迅速掩蓋,恢複如常,加之有麵具的存在,褚磊等人根本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