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諾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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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耀被關在牢裏,時至今日,他也囂張不起來了,他求蕭承煦和蕭承軒讓他們救自己出去,甚至向他們低頭認錯,二但人卻並未理會,直接叫人封鎖。
“你們就不好奇沐王妃的死嗎?”
“你什麽意思?”
“你們真以為沐王妃是自願殉葬的嗎?手上沾著她鮮血的人可不止我一個啊,隻要你們放了我,我就告訴你們真相。”
聽到這話,蕭承軒握緊了拳頭,上前就要動手,蕭承煦趕緊攔住了他。
“承軒,別衝動。”
不同於蕭承軒,蕭承煦倒是很冷靜,他很清楚,蕭承耀不會輕易開口,更何況他的話並不一定可信。
蕭承煦帶人清繳了蕭承耀府上的財物,搜查時,他發現了一個隱秘的別院,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卻發現已經沒有了人,人都已經走了。
見沒什麽發現,他便打算離開,突然,他發現了一隻別樣的胭脂盒,看樣子不是尋常物件。
他撿起來打開,卻意外發現,這是沐王妃的胭脂盒,他這才想到,原來,他找不到的素秋是被蕭承耀關了起來,也許蕭承耀本就想在恰當時抖出這個秘密,而且他還有同黨。
“燕王殿下,出事了。
這時,一個親新突然過來跟蕭承煦說了一句,他立刻把手中的胭脂盒收好,跟著他出了府。
原來,蕭承軒帶人連夜闖入地牢要審問蕭承耀,甚至動用了私刑,蕭承耀是什麽人,從小在戰場上長大,他根本不害怕他這種小把戲,一氣之下,蕭承軒便上了烙刑,蕭承耀驚恐之下,直接被嚇死了。
蕭承軒驚恐不已,看到蕭承煦過來,連忙跑了過去。
“哥,哥,他死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說了我們要從長計議嗎,你怎麽就這麽衝動啊?”
“我也沒想到,哥,我下次不會了。”
“他有心疾,你居然還給他上刑,更何況王上根本沒有想殺他。”
蕭承軒此時跟個鵪鶉一樣,也不出聲,蕭承煦無奈,他很生氣,但他又不能放任他不管。
無他法,他隻能去向蕭承睿稟報,準備半真半假地和他坦白部分事實,這樣真真假假反而不容易被拆穿。
燕王漏夜進宮求見。
蕭承煦還沒等蕭承睿進禦書房,先跪下了。
是個哀兵的姿態。
他賭的,是他在這位三王兄心裏的分量,是不是足以令他站出來保護他。
蕭承睿匆匆而來,一進門見他跪著,心裏一驚,問道:“出了什麽事?怎麽還跪下了?”
蕭承煦低了頭,小聲說:“四王兄,在天牢中…”他頓了頓,似乎是極艱難的道:“死了。”
蕭承睿深吸一口氣,不能置信的道:“死了?怎麽好端端的,就死了?”
蕭承煦不敢看他,低著頭道:“是臣弟的錯,我查到四王兄吞沒軍資,可是找不到這筆軍資去向,情急之下……”他吸了口氣,似乎需要鼓起勇氣才能繼續說下去:“就上了刑。”他又慌忙解釋道:“我本來隻是想嚇唬嚇唬他,誰知道,他忽然心疾發作,臣弟…沒能救回來。”
蕭承睿看著他,沉默良久,緩緩踱到他麵前,輕聲道:“九弟,我知道你和蕭承耀一向不睦,你要是動了什麽手腳,需知瞞不過我的眼睛。”
蕭承煦仰頭看他,斬釘截鐵的道:“四王兄,確實死於心疾,王兄如果不信,可以即刻派太醫去查。”
蕭承睿長歎一聲,點頭道:“承煦啊,我一向覺得你辦事穩重,誰知你竟如此魯莽!活著的蕭承耀比死了的蕭承耀要有用的多!”他聲音漸漸拔高了“我還專門對你說過,不可用刑,結果你現在還我一具死屍?你讓朝中人,如何議論此事!”
蕭承煦立刻深深叩拜下去,十分誠懇的道:“臣弟不敢請王兄偏私,此事,依律如何,便當如何,絕不令王兄為難!”
蕭承睿臉色變幻,終於一揮袖斥道:“出去跪著,不叫起,你給我跪到死!”
蕭承煦恭恭敬敬應道:“是。”一句話也沒再多說,老老實實到禦書房門外跪下。他心裏鬆了一口氣,既然肯私下罰他,這件事,就算趟過去了。
蕭承煦在禦書房門前約莫跪了半個時辰,賀蘭茗玉才知道消息。
她吃驚的向淩蓁兒道:“蕭承耀死了?這不可能是承煦做的。他不是這樣莽撞的人。”
淩蓁兒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幫豫王殿下頂罪?”
賀蘭茗玉眉間微蹙,望著沉沉夜色,遲疑了一會兒,問道:“王上呢?還在書房嗎?”
淩蓁兒道:“還在書房處理政務。”
賀蘭茗玉想了一想,道:“蓁兒,你幫我泡一壺九曲紅梅茶,我們去書房看看。”
賀蘭茗玉來到殿前,遠遠見蕭承煦直直的跪著,禦書房明黃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拖的背影好長,她歎了口氣,迤邐而來。
蕭承煦驀然見她,倒有些吃了一驚,略點了點頭算是問安。
賀蘭茗玉在他身前停住,低聲道:“你別擔心,我去幫你勸勸。”
蕭承煦忙道:“多謝麗妃娘娘好意,但此事是我錯了,王兄罰我,罰的很對。”
茗玉心道:你自然是怕我為難,但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他這般折辱於你。
因隻是輕聲細語的寬慰道:“王上隻是一時生氣,他會原諒你的。”
蕭承煦心裏有些著急,他就是要王上私下罰過,此事對外方能有個交代,但也一時無法對她細說,隻能一字字鄭重勸道:“麗妃娘娘,請務必體恤王上。”
賀蘭茗玉溫柔的對他笑笑,點了點頭,抬步進了禦書房。
賀蘭茗玉是怎麽勸蕭承睿的蕭承煦不得而知,但是效果確實不是太好,二人在書房說了大約隻一炷香時間,蕭承睿攜著茗玉出來,經過他的時候臉上看不出什麽怒氣,蕭承煦感覺的到他目光中有些陰鬱,他不敢多去窺看,頭低的更深了。
蕭承睿一言不發的走了,到子初時讓一個小監過來傳口諭讓他到值房休息。
蕭承煦已是接近兩天沒合過眼,料來明早朝堂上還有一場苦戰,心裏也催逼自己一定要休息,保證頭腦清醒。
無奈心頭事情太多,一時想起母妃殉葬難道真是為人所害……莫非此事果然和三哥有關?
一時在想誰要殺蕭承耀?是因為有什麽秘密,或者隻是要破壞蕭承睿削弱三大親王取消輔政的計劃?
直熬到卯正該去宣政殿的時候到底也沒睡著過。
————
“不可能,四哥怎麽可能會自殺,我不信,太醫,要太醫驗屍。”
“殿下,漢王殿下的確是自縊而亡。”
蕭承泰得知蕭承耀的死亡滿是不可置信,聽到太醫的話,他依舊不相信,但看到蕭承睿並沒有徹查的意思,他隻好作罷。
我得知了蕭承耀的死,又震驚又擔心,她知道,無論他的死與蕭承煦有沒有關係,這件事情的發生對他都有影響。
我歎了口氣,拿出一小袋魚食走到了小池的橋上,靠在欄杆上喂起了魚。
雖然我擔心,但我也知道自己幫不了什麽忙,所以我也隻能按照原定的軌跡繼續自己的生活。
隨著魚食的掉落,橋下聚集了很多魚,看著這些搶食的魚兒,她的心情似乎沒那麽沉重了。
忽然,一個溫暖的胸膛抵住了我的後背,我被人抱住了。
“你怎麽回來了?”我沒有回頭去看。
“我想你了。”
“油腔滑調。”
“真的,很想你。”
蕭承煦把頭抵在我的肩膀上,手上的動作不禁加重了,好似要把我揉進自己的血肉裏。
他抱得緊,我不適地動了動,但他輕輕地開口,氣息在我的耳邊縈繞,令我的耳尖有點發燙。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我好累。”
許是知道我的難受,他放輕了手上的力道,果然,我沒再繼續亂動了。
“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挺多的。”
“星星,之後王上還要帶我出征,對不起,成婚以來,我都沒有好好陪你。”
“沒事,國事為重嘛。”
我雖然有些失落,但我也清楚,這是他不可避免的。
聽著懷中嬌妻懂事的話語,蕭承煦心中的愧疚不禁更深了,先前他積極出征,是為了得到王上的賜婚,但現在,他明明有些時候可以拒絕,但聽到王上擺出的那些關於百姓的理由,他又不得不答應。
“你放心,等忙完了,我一定好好陪你。”
“好,那我等你。”
晚上,我吩咐廚房做了一桌子好菜,把蕭承煦從書房中拉出來,牽著他來到了餐桌前。
“今天就別隻顧軍務了,我讓廚房做了好多菜,都是你愛吃的。”
“好,好久沒吃過府裏的菜了,今天我好好嚐嚐。”
“喏,這個雞,還有這個湯,這個,這個……”
說話間,蕭承煦的碗中已經是滿滿一碗的菜了,他無奈地看著我,然後攔住了我手上的動作。
“怎麽了?”
“你也吃。”
“我不餓,你快吃。”
“好。”
說著,他也為我夾了一些我愛吃的菜放在了我的碗中,兩人相視一笑。
看著我眉眼彎彎的樣子,蕭承煦不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他真的,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沒有軍務,沒有君臣,隻有他和我。
如果說也蕭承耀製約的蕭承睿還沒能時不時吃癟,但現在的他不一樣了,沒了蕭承耀,大盛一半的江山都要聽命於他,至於他的這份野心什麽時候會暴露,容樂真的不知道。
至於我和蕭承煦一直在等的這個時機,也很快就到了,不知道何人將衛王侵占他人田宅的事情捅了出來,蕭承煦正好利用這件事情,在蕭承睿參了蕭承泰一本。
因為這件事情,蕭承睿讓蕭承煦繼續調查,而蕭承泰不得已將這件事情推到了蕭承耀的身上以洗脫自己的嫌疑。
可是蕭承睿怎麽會允許這麽一個好機會從自己的眼前溜走,這可是搬到蕭承泰,解除三王共政最好的時機,錯過了蕭承睿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幾年,才能完成自己想的一切。
半個月之後,蕭承煦將自己調查的事情一並呈上,蕭承睿勃然大怒,廢了蕭承泰的七旈冠,而蕭承泰和蕭承禮也順勢提出還政於蕭承睿,由蕭承睿完全做於主位之上。
當然蕭承泰手中的兵權一部分分給蕭承煦,另外一半,交給了肅王蕭啟翰。
“恭喜你,終於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不過你怎麽不開心啊?”
“為君之道,不外乎以人製人,他對我們好,和他用我們壓製旁人的勢力,或是以後用其他人壓製他們,一點也不矛盾”
蕭承煦就是難過,以前的蕭承睿向來都非常照顧他們,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蕭承睿的嚴重更多的是對權利的掌控。
“哥,你該不會是不知不覺被他給籠絡了吧,我告訴你哥哥,我不相信他的”
“你不相信歸不相信,但是若是因此在軍政上出什麽事情,不需要其他人,我會直接讓你抄書,抄到我滿意為止”
蕭承軒不說話了,我的這個威脅還真的是厲害,上次的事情,蕭承軒可是記得那日她回家的時候,自己的整個手還腫著呢,他可不想在再去回憶一次那時的場景。
現在的蕭承軒對我那叫一個聽話,總之為了讓我不要在意他的事情,蕭承軒的姿態那叫一個低,生怕下一秒自己做的不對勁,我就過來懲罰自己。
若是紅秀在監視他,他怕是沒個半個月出不來了,上次因為紅秀上了蕭承煦的當,紅秀回來之後愣是懲罰了自己一年的俸祿。
不過也因為我提前警告蕭承軒,讓蕭承軒避免了一次錯誤,蕭承耀知道蕭承軒負責的新馬品相不佳時蕭承軒已經及時替換過了。
與此同時,蕭承睿收到軍情密保,蕭承孝和犀嘯營被困,蕭承煦表示自己願意率兵救出蕭承孝。
明天就要出征了,蕭承軒來到蕭承煦的書房,剛準備說話,就被他製止了。
“等一下。”
他向他做了一個口型,隨即彎腰抱起熟睡的我,把我送到房間,他才又回到書房。
這段時間,他每天忙軍務都忙到很晚,而我一直都陪著他,每等他做完手中的事,我都已經趴在一旁睡著了,他提過幾次讓我先回去睡覺,但我不答應,他隻好任由我去,自己在我睡著後把我抱回房間就好。
“怎麽了?”
“哥,王上這不是給我們下套嗎,你出征了不就沒人管蕭承泰那邊了嗎?”
“隻要我出征,蕭承泰就會把暗處的田宅清理的一幹二淨,一旦有動作,我就能順藤摸瓜,全部端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我在蕭承泰身邊安插了探子,不會有問題。”
“好,那哥,我先走了,明天替我向嫂子問好。”
“行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一大早,蕭承煦就醒了,他輕手輕腳地起床,對著熟睡的我額頭上印了一個吻,看了我許久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蕭承煦出征了,而蕭承睿西聽說齊王躲在離庸臨近的風城,他擔心賀蘭明哲會出兵幫助西齊,於是,他決定去一趟雍臨。
“王上,怎麽這個時候要去雍臨?”
賀蘭芸琪有些緊張,蕭承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然後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了一下。
“放心吧,你好生養胎,我就是帶茗玉去庸臨省親罷了。”
順便給賀蘭明哲提個醒。
這話蕭承睿倒是沒有說出來了,並非對她不信任了,而是她正懷著孕,不想讓她徒增煩惱。
而賀蘭茗玉聽到蕭承睿說要帶她回雍臨省親,立馬高興了起來,看到桌上的玉器,她突然間想到了什麽。
“王上,不如,我們帶星靈一起去吧。”
“帶星靈去?”
“嗯,你看啊,燕王殿下現在正在出征,她一個人在府上不得無聊得緊嗎,正好趁這個時間帶她也出去玩一玩。”
“還是愛妃想得周到,我這就去通知那丫頭。”
於是,我一臉茫然地接到了蕭承睿讓人傳來的消息。
“既來之,則安之吧。”
我也懶得想了,茗玉姐姐要幹嘛,還是去看看吧。
賀蘭茗玉帶著淩蓁兒偷偷去了自己的院子裏,挖出當年和我一起釀造的桃花酒。
“我說你們怎麽沒影了,原來是跑到這兒來喝酒來了!”
“王上慣會取笑臣妾,這是臣妾當年與容樂妹妹見麵時釀造的酒,原本想著成婚的時候取出的,但是也沒來得及”
主要是在盛州,我們都忘了這件事情,不過讓她開心的一點就是,無論是自己的婚禮還是我的,我們都沒有錯過。
蕭承睿都有些嫉妒我,可以和對方釀酒,還會和對方一起賽馬奪紅花,為了這個,蕭承睿還專門去馬場上搶了一朵紅花,交給賀蘭茗玉,賀蘭茗玉看到這個紅花的時候都愣了。
當年我為了她,女扮男裝搶了這朵紅花,而蕭承煦就在一旁,她當時還以為是為了她,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賀蘭茗玉看著蕭承睿為了她舊病複發,心中不忍感動,賀蘭芸琪說得對,蕭承睿的確是個優秀的人,如果沒有遇到蕭承煦,她也許真的會喜歡上蕭承睿的吧!
過了一會兒,蕭承睿便下馬回來了,他還順便拿了一朵紅花回來,緊接著他就咳嗽了幾聲,我和賀蘭茗玉知道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茗玉很是自責,便守在他身邊悉心照料。
“王上,讓茗玉姐姐好好陪你,那我先走了。”
“去吧,好好玩玩。”
“謝王上。”
我看著他咳嗽,心裏也是擔憂的,畢竟他從前對我真的很好,看了看一眼後便離開了。
一連幾天,賀蘭茗玉都精心打扮,甚至還讓蕭承睿替她畫眉,這些舉動讓他很是受用,整個人高興極了。
而此時,又好消息傳了出來,蕭承煦生擒了西齊王,這讓蕭承睿的心情更好了。
蕭承煦那邊寄信回家便也得知了我去雍臨的消息,他便寫了封信送到了雍臨,告訴我讓我好好玩,等他回來去接我。
不同於這邊的好心情,司徒昆的心情差極了,他把西齊王被擒的氣撒到了賀蘭綰音身上,勒著她的脖子要生生掐死她,香琴為了救她便打了他,於是,他徹底被激怒,令人把賀蘭綰音綁在了外麵。
“我去接綰音。”
“哥,我也想去。”
“不行,你現在正懷著身孕。”
“放心吧,就去接綰音姐姐而已,而且還有星靈妹妹一路陪伴,不會有事的。”
“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茗玉姐姐的”我笑嘻嘻的拉著賀蘭茗玉。
“那好吧。”
“茗玉,你們倆個等會兒一定要跟在我身邊,一定不要亂走。”
“哥,放心吧,我有分寸。”
司徒昆不肯向盛州投降,他大發脾氣,揚言要先一刀一刀剮了賀蘭綰音的肉再去找盛州算賬,可他走到外麵,卻發現賀蘭綰音早就不見了。
原來,賀蘭綰音被賀蘭克用安排的人帶走了,司徒昆發現她不見後一路追了過來,而她身邊的人為了掩護她都被司徒昆殺了,她也隻能拚命向前跑。
司徒昆帶人一步步逼近,賀蘭綰音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絕望地看了看天空,拿出了手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