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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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濤娓娓道來,聲音雖小,隻有二人能聽到。
可每一個字落下,卻如同一座座大山,壓的柳竹音趕到了窒息。
她是一個成熟女人,深知這個社會的肮髒和貪婪。
換做旁人,怕是早就拋棄了自己這個沒心的妻子,轉入豪門了吧。
在她身上,他沒有得到所謂的夫妻之愛。
在工作上,還要為了柳氏承受巨大屈辱。
何苦來哉?
可他為了自己,卻都忍受了。
柳竹音很難想象,他在外麵為柳氏遮風擋雨時,回到家還要事無巨細的伺候自己。
而自己呢……滿心都撲在了寧遠舟身上。
根本沒有留給他一絲一毫的時間。
雖然不能感同身受,可她心中還是能感覺到那份絕望。
“我欠他的太多了。”
她喃喃自語,孫濤卻急忙否認。
“大小姐,夫妻一體,何來虧欠?”
“若是隻是因為虧欠,您才接納了顧總,那我覺的……那是對顧總的侮辱。”
大小姐和顧總的那些事,柳氏誰人不知。
他們背後都在議論,自家大小姐太對不起顧總了。
他們都為顧總感覺到可憐。
身為柳竹音的助理,孫濤覺的自己也有責任,要幫大小姐梳理好。
是感情,而不是……虧欠!
柳竹音默默點著頭,“我明白……”
她盯著我和洛明珠談笑著項目的事情,眼中帶著歉意,卻也多了一絲別的情愫。
嫉妒、羨慕、還有些嗔怒……
我這個被她忽視的身影,仿佛在她心中更加清晰了。
商業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可柳竹音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過了幾個小時,商業會結束。
看到我和洛明珠要離開,她深吸口氣,鼓足了勇氣走到了我的麵前。
“今晚……今晚回家麽?”
她語氣帶著哀求,眼神也帶著希翼。
我卻被她這個樣子弄的愣住了。
這個女人……怎麽了?
她竟然會對我露出這個神情。
我還在愣神,洛明珠替我回答了。
“回什麽家回家!”
“你那也是家?趕緊圍著你白月光轉去吧!可別煩我塵哥了。”
柳竹音沒有生氣,甚至都沒搭理洛明珠,就這麽看著我。
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還是搖了搖頭。
“不要讓我重複太多次。”
“你不累,我都累了。”
柳竹音神情立馬緊張起來。
“顧逸塵,為什麽啊?”
“我知道你有氣,你不滿,可你要給我補償你的機會啊。”
“你連機會都不給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我眉頭緊皺,最討厭的就是補償二字。
更討厭她一直直呼我的大名。
這不是夫妻之間的稱呼。
“你先搞懂,為什麽你一直稱呼我為顧逸塵。”
“再談其他的吧。”
我轉身離開,留著她愣愣站在原地。
“一口一個阿舟阿舟的叫個不停,卻稱呼自己老公大名。”
“哪怕是朋友,你也不會直呼其名吧!”
“這麽膚淺的道理都不懂,就是沒長心!”
“可別擺出一副癡情不已的傷心模樣,可笑!”
洛明珠也很生氣。
她早就想說這句話了。
在國外時候,她每次提到那個男人,都是阿舟。
轉過頭就直呼我的名字。
我是顧逸塵,可我也是逸塵,也是小塵,更是老公……
怎麽叫都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
可細節說明一切。
柳竹音才意識到這個感覺。
她張了張嘴,想要叫出老公兩個字,可是不知為何,到嘴邊就是叫不出來。
哪怕是逸塵……
她也有些難以啟齒。
難道,自己真的一直把他當外人麽?
五年來,她也是第一次陷入了迷茫。
可她心中,一直都將我當做了老公,不然也絕對不會有這五年的婚姻。
但又為什麽,自己叫不出那別的妻子都能叫出來的稱呼?
她一個人回到了家,一路上都在審視這段婚姻。
對於她而言,我算什麽?
她心中認定這段婚姻,可是又為何有這樣的表現。
良久,她終於想明白了。
還是因為寧遠舟。
她對寧遠舟有著兒時的感情,哪怕她早就放下了。
可下意識還是會將情感偏移在寧遠舟身上。
如果想挽救這段婚姻,那就要將事情都說開!
朦朦朧朧如同大霧天去摸索,肯定不行。
拿出手機,她便給寧遠舟打了個電話,約了個包廂。
隨後又將電話打到我手機上。
“那個……你今晚有時間麽?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我約了阿……約了寧遠舟。”
“我們坐下來談談好麽?針對我們的婚姻,說清楚。”
我滿臉迷茫,聊我們的婚姻,還要叫上寧遠舟?
這個女人搞什麽?
“你……要幹什麽?”
“我就是想跟你說清楚,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
“有些事情,當麵說會好一些。”
若是原來,我會很感動。
她願意正視我們的婚姻。
但是現在……去路難返,沒有意義了。
“柳竹音,我說了,我們……”
“不!”
我想再次表達我的意思,她卻急忙打斷。
“我還是想說清楚。”
“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
“如果當麵說清楚,你還想離婚,我尊重你的選擇。”
“可你要給我這個機會。”
“哪怕……你很不情願,為了我們五年感情,最後一次讓步,可以麽?”
她語氣帶著哀求,五年來也是第一次這麽放低姿態求我。
我心中想拒絕的。
離婚了,沒什麽可說的。
但……我還是答應了下來。
就當麵談談,為我們的感情,畫上一個不完美的句號吧。
掛了電話,柳竹音就將位置發給了我,開車去醫院接了寧遠舟。
“阿音,你這麽著急找我,是有什麽事麽?”
寧遠舟麵露不解,可見到她著急的樣子,心中還是很爽的。
“我約了我老……我老公,我想我們當麵談談。”
柳竹音吐出了那兩個字,臉上閃過一絲紅暈,覺的有些害羞。
可這兩個字,如同大錘,狠狠砸在他心上!
隱藏在袖口的手,死死的握緊,那張臉也變的猙獰。
好在柳竹音開著車,並未注意到。
“阿音,你想……你想說什麽?”
寧遠舟聲音顫抖,慌張且小心翼翼的問出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