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月看向我的目光，讓我的心都碎了。
    她是一個堅強的姑娘。
    至少我從未見到她落淚。
    如今為了我，哭的跟個小孩子一樣，我心裏真的不是滋味。
    “月月，別哭了。”
    “人世間，悲歡離合，是正常的。”
    “何況，我隻是你姐夫，不要鑽牛角尖。”
    她的性格，我了解。
    偏執、固執。
    不服輸，要強。
    這樣的人，都容易鑽牛角尖。
    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
    若是算起來，也就是柳家的人，算得上是親人。
    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她因此傷心痛苦。
    “住口！”
    “姐夫怎麽了，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哥！”
    “親哥！”
    “你要是真的……真的就這麽放棄，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柳涵月情緒很激動。
    咬著牙，瞪著眼睛，惡狠狠看著我。
    又生氣，又傷心。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我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
    現在的她，肯定聽不進去我說的話。
    但是我知道，柳涵月對我真的很好。
    雖然她平日裏總欺負我，對我呼來喝去的。
    看上去好像是個大少奶奶，欺負我這個外來倒插門的。
    但都是她小孩子性格使然。
    刀子嘴豆腐心。
    並不是真的看不起我。
    “月月，你是一個懂事兒聰明的姑娘。”
    “我不說，你也知道姐夫怎麽想的。”
    “所以……不要逼我了，好麽？”
    我沒有跟她對著幹，也不需要解釋太多。
    她肯定都清楚。
    果然，聽到我的話，她哭的更傷心了。
    “怎麽……怎麽會這樣！”
    “憑什麽！你這麽好，為什麽老天爺對你這麽不公平！”
    “姐夫……我真的舍不得你死。”
    她掩麵痛苦，我想安慰她。
    可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良久，她哭意減弱，又止不住說了出來。
    “姐夫，你知道麽？”
    “當年你娶我姐姐，我一點都看不上你。”
    “感覺你就是為了我們柳家的家產。”
    “可後來，你為了柳氏做了那麽多，對我還那麽好。”
    “我生病，一直都是你照顧我。”
    “我喜歡吃什麽，也都是你給我做。”
    “我記的印象最深一次，我被幾個社會小痞子欺負。”
    “是你……帶著一幫人，幫我找場子。”
    她提到了往事。
    那個時候，她高中剛畢業，處於叛逆期。
    惹上了社會上的無良青年。
    這件事我沒告訴柳竹音和柳夫人。
    弄了幾車人幫她擺平這件事。
    因為我知道，這些小混混最怕的、最崇拜的，還是武力。
    所以，那天我跟他們的小頭目打了一架。
    被我打老實了之後，這才平息了這件事。
    “你知道麽？”
    “你拉著一車人過來，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我都驚呆了。”
    “特別是你跟那個叫……叫小斌的打了一架。”
    “我就知道，你這輩子就是我親哥了。”
    “隻有親哥，才會這麽寵溺妹妹。”
    “要是我姐幫我處理這件事，肯定報警，或者請別人出麵等等……”
    “可你是用拳頭，幫我解決的。”
    “既照顧我的麵子，又包容我的叛逆……”
    “是用心疼我的。”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回應。
    “可不是，柳家最難啃的骨頭，就是你了。”
    “我可是廢了好大勁，才讓你接納我。”
    “不過，後來我出事兒了，不也是你要替我頂包麽？”
    “你不知道，都嚇死我了！”
    我也回想起來，當年有一個項目，資金問題。
    有人重傷我，弄了漏洞，告我非法集資。
    當時我都被扣押進了局子。
    這傻丫頭，衝到警局就告訴他們。
    是她做的！
    判她吧！
    那場麵，我到現在都記的。
    “嘿嘿，我是一個講義氣的人。”
    “你對我好，我自然不能讓你受委屈了。”
    “何況，別看你是我姐夫，你照顧我。”
    “但是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小弟！”
    她這麽說……細細品味之下，還真是這個感覺。
    五年婚姻，柳竹音雖然讓我受傷。
    可無論是柳夫人，還是柳涵月。
    給了我最大的親情。
    我想……就算是親妹妹和親媽，也就如此吧。
    這也是我為什麽狠不下心來徹底消失。
    我……放不下她們。
    但現在的我，已經都看開了。
    人生就是旅途。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她們對得起我，我對得起她們。
    就夠了！
    “姐夫，你怎麽想的，我是知道的。”
    “我保證，不會讓我姐知道。”
    “你但心她知道了，無法承受。”
    “更擔心她會將這份愧疚，轉化成感情，對你割舍不斷。”
    “隻是……我想說，以我對我姐的了解。”
    “她若是喜歡一個人，很難放下。”
    “就如同寧遠舟那麽惡心，我姐放下她都很難。”
    “何況是你呢？”
    柳涵月說的，我自然也考慮過。
    可我沒辦法。
    “所以，你們的事情，我不摻和了。”
    “就遵循你自己的心去做。”
    “但是你的身體，我會想辦法！”
    “就算你不想治療，不想在病床上度過餘生。”
    “我會想辦法，我們秘密進行。”
    “不讓任何人知道！”
    “好麽？”
    她讓了一步。
    我笑著點頭。
    如果我不點頭，這小丫頭肯定又要說一堆。
    何況，她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即便是這個年紀，也偶爾犯老毛病。
    我也不想因為我，讓她病倒。
    “我答應你。”
    柳涵月這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們外資的項目，我也要插手。”
    “明天我就跟我姐說，在你身邊當秘書，照顧你。”
    我愣了，她要跟在我身邊照顧我？
    這怎麽行！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不……”
    可我的話還沒說完，她就狠狠一瞪眼。
    “顧逸塵，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想定的事情，你最好點頭！”
    “別逼我抽你！”
    她揮了揮小拳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好……聽你的。”
    我苦笑，確實沒有辦法反抗。
    何況，她是為了我身體著想，也算是她想在我生命最後的這段時間裏，好好的陪我一程。
    看似大條的姑娘，心思卻那麽的細。
    這也是我很擔心的一個點！
    送走了柳涵月之後，我深深歎了口氣。
    萬萬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
    她竟然知道了我病情的事情。
    好在，她不是一個胡來的姑娘。
    不然，我真的怕鬧到柳竹音那裏去。
    隻是我沒想到。
    第二天她就帶著柳竹音來到了我的辦公室。
    “她……她非要當你秘書。”
    “這件事……你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