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是圍棋，你給我整象棋？啊？趙無疆你什麽意思？”
    參觀完鎮北王府，蘇燦陽和張玄便被趙無疆叫到房間。
    蘇燦陽一進屋，就開始脫褲子，但是被趙無疆一臉無語地攔住了，說都是兄弟別搞這些花裏胡哨曖昧的事情。
    趙無疆說要下棋。
    蘇燦陽以為下圍棋，結果趙無疆掏出一副象棋，自顧自擺了起來。
    “幹嘛？擺殘局？江湖那些老騙子的套路了。”蘇燦陽蹲在地上，看著棋局逐漸成型。
    張玄有些疑惑：
    “為什麽不能擺在桌子上？”
    “喜歡蹲著。”蘇燦陽拽了一下張玄，示意張玄一起蹲下。
    趙無疆解釋道：
    “蹲著下棋，會有一種以身入局的感覺，而坐著，你更多的注意力會在與你對弈之人上。
    我們來複盤現在所有的情況。”
    “你終於要複盤了？”蘇燦陽雙臂抱胸，一副猥瑣模樣：
    “你不複盤整得我稀裏糊塗的，不知道跟著你幹啥。”
    “首先，我們要確定我們將麵對敵人。”趙無疆一指棋盤：
    “李在淵，雖死，但可能有殘留的勢力在，或者想要借李在淵起勢的人。
    京都這些宗族，這些我不是很懂。”
    “所以你叫我過來是想要我吐露情報對吧？”蘇燦陽一副得加錢的乖張模樣，直到看到趙無疆掏出一個錢袋，他換了副嘴臉：
    “你問對人了，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玄默不作聲，心中在想，那叫他來幹嘛？他也不像蘇燦陽一樣懂這些啊。
    “這些宗族啊，你以前沒了解，自然不懂。”蘇燦陽蹲著晃晃悠悠，搖擺身子：
    “七望和八大家，都是想要對付你的宗族勢力。”
    “整整十五個？”張玄一愣，這麽多宗族？
    “不。”蘇燦陽搖頭：
    “是十一個，七望和八大家有重疊。
    比如京都的李氏宗族，既是七望又是八大家之一，以武將起家，要追溯到好幾個王朝之前。
    七望一般通過文化傳承，聯姻來壟斷...
    八大家，則是軍事...
    作為七望和八大家之一的李氏皇族，實力不容小覷，這也是為什麽無疆兄明明手握鎮北大軍，可以對付李在淵，卻難以對付李氏皇族的原因。
    一個跨越數個王朝的宗族，底蘊之深，超乎你這個小道士的想象。
    京都，西邊靠哪兒？
    整個西邊，之前蘇定山的征西大軍的那麽兵卒，來源於哪兒？
    論兵力，單個李氏皇族也許不及鎮北軍，但如果是抱成一團的七望八大家，整整十一個宗族呢？
    七望和八大家有不對付的時候，可是麵對來勢洶洶的無疆兄，他們可以一致排外！”
    張玄疑惑：
    “那先把京都的李氏皇族殺了不就好了？先下手為強！”
    “你變壞了，小道士。”蘇燦陽癟嘴。
    趙無疆一笑，抬眸示意蘇燦陽繼續說。
    蘇燦陽作為布衣幫的長老，又是蘇定山的孫子，對於這些事情，遠比他知道的更多。
    他熟讀原著，但原著根本沒有寫得這麽細。
    龍戰隻負責莽！亂殺！
    而今他趙無疆要考慮的，就很多了。
    蘇燦陽笑道：
    “先不說無疆兄能不能馬蹄踏平李氏皇族，也不說李雲睿是李氏皇族的身份，無疆要不要為李雲睿考慮考慮。
    我們就說踏平李氏皇族之後，我們要麵對什麽。
    這就是無疆兄的顧慮所在。
    要完全踏平李氏皇族，不可能，但是重創，可以做到。
    重創之後，我們就要就徹底和七望和八大家翻臉。
    馬蹄可以踏碎這些人的阻擋，但馬蹄踏不碎民心所向！
    還記得七望是怎麽形成壟斷的嗎？聯姻！
    廟堂之中，江湖之中，子孫後代散盡，他們很大程度上可以主導輿論。
    一個李氏皇族倒下，其他宗族一起湧上來，遍布天下，你拿什麽踏？
    殺一個，那就殺人滅口，一了百了。
    殺一群人，殺一大群人，殺那麽大一群人，那就不是簡單的殺人滅口了，那叫草菅人命！
    如果什麽事都靠殺來解決，這個世界，早就是李在淵一個人說了算！
    無疆兄和鎮北軍目前占據不少江湖上的名聲和民心，但是他現在的馬蹄若是輕易踏下去，那就完了，踏碎的就是名聲和民心。”
    “黎民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張玄認真道。
    “對。”蘇燦陽點頭：
    “大家的眼光都是雪亮的，但眼光重點在於眼，你如果整天看到的聽到的，都是趙無疆殘暴不仁，為了奪權，草菅人命，你信不信？
    你一個人說，你不信，兩個人呢？
    三個人呢？
    一堆人呢？
    你信還是不信？
    雪亮不代表不會被利用。
    這些宗族，曆經好幾個王朝都沒有覆滅，他們的體量，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所以麵對他們，不可輕舉妄動。”
    “那怎麽辦？”張玄道術上的天賦很強，可是人情世故和江湖紛亂，他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道士下山，天下將亂，可是道士第一次下山，看到的太多，心也亂了。
    “你問無疆兄啊，你問我？”蘇燦陽一攤手：
    “我就說點我知道的和我的看法...
    出謀劃策，陰謀詭計，心眼子，你得看無疆兄的。
    他向我了解情況，不是他沒有辦法對付這些人，而是他有了辦法，問我們呢...隻不過是查漏補缺，看看有沒有疏漏之處。
    對吧，無疆兄。”
    “慧極必傷。”趙無疆評價蘇燦陽。
    蘇燦陽癟嘴，深深看了一眼趙無疆：
    “誰說不是呢。”
    張玄摳腦殼：
    “啊？”
    “說吧...”蘇燦陽盯著棋盤：
    “別賣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