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丙灶一邊解釋，一邊用蒼老的手指搓動手中的一把香。
    香很快就燃燒起來，冒出青煙。
    他將一把香盡數都插入前方的神龕之中，隨後對著前方恭敬拜了拜。
    “你們也拜拜吧。”他拜完之後，側過身子。
    李雲逸最聽話，直接上前跪下，重重磕頭，他明白，祖爺爺都要恭敬祭拜的人，他這個晚輩肯定要好好拜一拜。
    而且這小屋內的靈位居然能夠供養得比李氏開國皇帝還要莊重，可想而知祭拜的人物該有多麽了得。
    李雲睿也上前一拜。
    趙無疆眸光微眯，打量著前麵的靈位，足足有二十六位。
    “姬正道，姬家正大光明遠這五輩之首。”李丙灶看向最下方的幾個牌位：
    “百餘年前，掌山海鏡，一人誅殺東海神島侵犯我大夏的五位大祭司！
    山海鏡即軒轅鏡！”
    “這一位你也許聽過，但絕對沒見過，你們姚家的姚明酉！”李丙灶不斷開口，說著讓趙無疆三人有些犯糊塗的話，這些名字，趙無疆是三人之前哪裏聽過？
    “姚明酉，當年執掌姚家陰陽令中的陽令，誅江湖盟叛徒，清外邦餘孽！”李丙灶側眸看向趙無疆，眸中都是精光：
    “姚家陰陽令，本名尊吾令，據傳是姚家先祖舜帝煉製而出，一陰一陽，可上清天，下沉地！是不輸山海鏡和虛元鼎之物！
    而老朽要告訴你的最後一層他們掩蓋的真相，便是這陰陽令！”
    趙無疆劍眉緊皺，陰陽令？他現在身上就有一塊令牌，這令牌不會就是陰陽令吧？
    而且他第一次聽說這陰陽令，居然能和虛元鼎齊名？難道也是什麽至寶？
    掩蓋的真相又是什麽？
    陡然間，他似乎想通了什麽。
    李丙灶也繼續開口：
    “姚芳的死有蹊蹺，可你卻陷入了盲區，沒真正留意過姚家的覆滅。
    姚家為什麽覆滅？
    老朽可以告訴你，我們所謂的千年世家十一宗族，在江湖盟八大家尤其是禦三家麵前，隻能算作晚輩後生。
    姬！薑！姚！
    禦三家的體量和實力，一般人想要撼動都難，就算是我們十一宗聯手，都難以徹底覆滅任何一家！
    我們是千年的世家，他們可走過數千年乃至萬年的存在！
    那麽姚家的覆滅，又是怎麽發生的？又有誰做到的？”
    趙無疆眸光一顫，他之前心思全然放在姚芳的死上，還真沒有特別在意姚家的覆滅。
    在他眼中，姚家姬家好像和李氏皇族的體量差不多，隻不過姚家姬家在江湖，李氏皇族深耕廟堂罷了。
    可如今聽到李丙灶這麽一說，他意識到事情遠比他想象得要大。
    “老朽告訴你的這些，是他們不願意告訴你的，或者說是他們覺得時機未到，選擇暫時隱瞞你的。”李丙灶跌坐在蒲團上，整個人看起來遠比在皇陵時要蒼老很多：
    “姚家的覆滅，姚芳的死，我們十一宗，江湖盟那幾大家，以及一些居心叵測的外邦，都有參與...
    江湖盟內，也許是為了鏟除愈發一家獨大的姚家，而江湖其他勢力和十一宗如老朽這等實力的人，是為了姚家的陰陽令！
    至於外邦，亡我族之心不死，早就在滲透大夏。
    都說是為了姚家的搬山訣，那是江湖的說辭。
    廟堂的說辭，則是姚芳的思想大逆不道，必須要除掉。
    可唯有江湖盟內部也許才清楚為什麽。
    無非就是姚家徹底掌握了陰陽令，能施展出接近上古道門的力量。
    姚明酉在發現江湖盟內部的問題後，揪出隱藏在江湖盟的間隙，清理了內部，但餘孽尚存！
    同時這一次清理，得罪了很多人。
    他太強了，他當年有望突破道三，踏入數千年來從未有人真正踏入過的境界，所以江湖盟內部開始忌憚他，想他死！
    於是一場策劃就誕生了！
    你根本無法想象當年有多少強者要殺他！
    宗師巔峰的強者如過江之鯽，道一道二的強者不在少數，聯手打一個老頭子！
    哈哈哈...
    被他一人執陰陽令殺得七零八落！
    而且最重要的是外邦滲透，當時有很多外邦強者也一起出手！
    最後姚明酉死了，姚家主心骨缺失，姚家最年輕一輩的天驕姚芳也被人圍剿而死，其餘姚家子弟被困殺！
    江湖盟內亂，江湖其餘勢力參與，哪怕廟堂也插手，這終歸還是自家的事！
    可偏偏有外邦參與，這件事就丟人！丟了祖宗的臉！
    後來這些人想要給這件事粉飾，但沾的血太多，怎麽粉飾都沒用，於是最後隻能潦草收場，說是姚芳大逆不道，說是姚家懷璧有罪，握有搬山訣。
    搬山訣固然強橫，但誰家沒個傳承秘術？
    哼...後來陰陽令不知所蹤，廟堂沒得到，其他人都沒得到。
    姚家覆滅了，那麽多人的心頭大患也就除掉了...”
    趙無疆眸光冷冽，冷靜分析，沉聲道：
    “那為什麽這些勢力包括你們十一宗不斬草除根？
    我和姚華可都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