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倫希爾德此言一出，古爾薇格當場嚇得神軀劇震，像曬米一樣抖個不停。
    如此真實的反應，不可能騙得了誰。
    天牢裏，借著不滅的火元素之光，大家清楚看到，古爾薇格確實每次被殺之後就會立即複活，但她破爛的衣裳不會自行修補，殺多幾次，難免大麵積損壞。
    那就看得更清楚了：原本被大麵積黑乎乎刺青所占據的腰際，此時已一片雪白。
    饒是以托爾這麽不喜歡動腦子的家夥也有所明悟：“啊！刺青就是她的命？”
    唐斯冷笑著：“她大概用了某種邪法，將某些生命力強大的存在封印在自己體內。一旦遭遇重大傷害，就會把傷害轉移到那些替死鬼身上。可以當做替身的玩意打完之後，當她再遭遇致死攻擊，她就真的完了。”
    當唐斯一字一句地說出古爾薇格不死之身的最終奧秘後，曾經在她臉上掛著的囂張已不複存在，掙紮著做出下跪的動作，不停磕頭。
    “保爾森陛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嘲弄阿薩神族的。我是受尼奧爾德之命，故意挑釁你們，好讓你們失去理智，全軍出擊跑去攻打華納海姆。請饒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看不起阿薩神族的……”
    古爾薇格怕了，她是真的怕了。
    或許就應了一句話——有多管血條的家夥，其實更怕死。
    唐斯撇了撇嘴：“吾不是什麽嗜虐者，給你個機會，自己把多餘的刺青全去掉。”
    古爾薇格眼睛瞪老大了，她很想很想說不。
    可她不幹，托爾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繼續殺她，直至爆掉她最後一個替身刺青。
    “啊，嗚嗚嗚……”痛苦與絕望讓古爾薇格徹底崩潰了：“對，對不起，我這就去掉。我這就動手。請允許我施展魔法。”
    唐斯點了點頭。
    古爾薇格這次沒敢耍賴，大概率是因為那把可怕的神劍還紮在她身上。
    一陣又一陣黑光在她神軀上亮起，每一次刺青爆碎，她全身都產生猛烈的顫抖。
    完事後，她甚至像隻待宰羔羊一樣任由女武神反複檢查身體。
    “陛下，這，這可以了嗎？”古爾薇格乞憐道。
    感受著她眼裏的怯弱，聽著她絮絮叨叨的求饒話語，唐斯撇撇嘴：“吾還是更喜歡之前那個桀驁不馴的你。不過，現在你的也不錯……”
    曾經無比囂張的華納女神露出一個虛弱但代表臣服的討好笑容。
    當天晚上在歡樂之宮的宴會上，大家看著被女武神拖進來的古爾薇格，當場發出一陣驚呼。
    這視覺衝擊太誇張了：一米八不到的女武神，拖著五米高的華納女神，用的隻是一條隨便就能掙脫的繩子，偏偏後者還無比馴服的樣子。
    剛剛輪換下來的巨人和諸神當場爆發出歡呼與哄笑聲。
    “哈哈哈哈！”
    “這不就是挑釁我們阿薩神族的女神嗎？”
    “半天不見，你的傲氣呢？”
    “你倒是掙脫啊？要不給你一把劍，我們也拚殺一次？”
    數不清的嘲弄聲像千百把刀劍紮在這個外貌上變得清秀的華納女神心窩上。她全身激烈顫抖著，卻低著頭，沒敢反駁任何一句嘲諷。
    加上天外隕石的回敬，這一回，巨人和諸神是徹底對神王陛下服氣了。
    什麽早上奧丁失手的小破事，早就被大夥丟到腦後，他們肆無忌憚地對古爾薇格噴著咒罵，呈口舌之快。
    唐斯拍了拍手掌，大家立即安靜下來：“好了，古爾薇格閣下已經充分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為了贖罪，她決定以神侍的身份加入我們阿薩神族。現在就請她來獻上一場極具華納神族特色的舞蹈吧！”
    什麽是羞辱？
    這就是羞辱！
    早上她嘲弄整個阿薩神族有多狠，晚上她就百倍承受帶來的因果。
    明明內心有著十萬分的不情願，卻在屈服之後化作十萬分的服從。
    在圍觀者的哄笑聲中，她向著神王跪拜，然後隨著矮人樂師緊急排練的華納音樂響起，她像個木偶一樣踩著節拍舒展開自己的肢體，臉上還要努力做好表情管理，裝出一副欣喜的樣子，裝作聽不到周圍的口哨聲。
    這樣的多重打擊，才是最摧毀一個女神的。
    看著她還算婀娜的舞姿，唐斯不由想起自己穿越前，曆朝曆代的皇帝為什麽老是碰到能歌善舞的敵國國王？
    很簡單！
    要麽腦袋掛城門上，要麽變得能歌善舞，總要選一個的。
    對於剛剛從茹毛飲血穿獸皮的野人畫風進化過來的阿薩神族，這種嘲弄過自家的敵人，不配享受第三種結局。
    明明她跳得遠不如光之精靈，明明她的容姿隻能算上等，但光憑她華納女神這個身份就能讓觀眾們嗷嗷大叫，興奮地不停拍打自己的胸膛，高舉他們的武器。
    待到三曲舞罷，唐斯走過去，當眾像扛起一個麻袋一樣扛著古爾薇格往後殿大步走去，晚宴的氣氛達到了巔峰！
    古爾薇格的腦袋是倒垂著的，耳畔盡是阿薩眾神與巨人們瘋狂的尖叫聲。
    可怕的恥辱如萬箭穿心折磨著她。
    偏偏她驚愕地發現，自己居然無比感激唐斯，僅僅是因為他將她扛到後殿，而不是就地正法。
    這保住了她身為女神的最後一絲尊嚴。
    她羞憤到極致之後，驚恐地發現，自己竟是在享受這種被征服的過程。
    ……
    以古爾薇格為主角的宴會，一口氣連開三天！
    第四天。
    唐斯帶著古爾薇格來到阿斯加德西麵的懸崖，看了看那些依然在賣力丟石頭的巨人，招來了弓神尤爾和海姆達爾。
    “看得到尼奧爾德嗎？”唐斯問完，讓古爾薇格形容了一下她前首領的外貌特征。
    兩位目能看‘千裏’的弱化版千裏眼，在一番掃視後，鎖定了同一個目標。
    “看到了。”兩神異口同聲。
    “那好，麻煩你們用箭，給尼奧爾德送點禮物。”
    “是——”
    “古爾薇格，給你的前主子留個言吧。”
    “好……”曾經的毒舌女，如今就像個受欺負的小女人。
    不多時，下界早已煩躁不已的尼奧爾德收到了一件意外的禮物。
    一切發生得就很突然，原本不停迎擊的海蛇對一個更快更準的奇特墜落物截擊失敗。
    尼奧爾德，對這些天降隕石早已不耐煩。
    可是他一刻不停地扛了三天，感知變得麻木也是很正常的事。
    以至於弓神尤爾這一箭劃破長空，墜入尼奧爾德的神殿正門口廣場時，他來不及攔截。
    “咚——”
    隻見大廣場原本的大理石地磚被轟個粉碎，現已經變成一個大坑。坑底深處一枚對凡人來說就是長槍的神級巨箭就靜靜地插在地麵。箭身上還縈繞著神力。
    隨著海風吹過，一件很有女神特色的物品隨著海風像旗幟一樣蕩起。
    看著上麵的符文和留言，華納神王尼奧爾德的臉色從未如此可怖。
    【抱歉！尼奧爾德！我古爾薇格決定加入阿薩神族、侍奉至高無上的唐斯保爾森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