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巫說他不會那樣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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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大巫說他不會那樣主動
大巫笑了一下,他不會這樣主動的,映月通知接到手了,我也看到了,但戶口和糧食關係她又不急著轉,估計是想等她家裏做了升學宴才能來。其他地方不清楚,在神農,家裏孩子考上大學是件很光宗耀祖的喜事,因此前年年前家裏幫燦姐和慈姑姑大辦了一回升學宴。去年我考上大學,也辦了升學宴,這次所有老親都通知到場了。四太奶奶與三太奶奶親自接禮,那些老親一看就明白,都按最高標準送的禮。奶奶說,這樣我結婚就不能再大辦了,要考慮這些老親的經濟承受能力。老親們是看到我們家一直沒做什麽大喜事才這樣寫禮的,三姑婆與小姑婆是在單位上做的結婚酒,去年兩個姑娘考上大學隻通知了寨裏與至親,通知寨裏是要讓寨裏人知道,這兩個姑娘不是客,而是我們巫家人。
大姑婆家,大姑爺說,去年巫家寨兩個姑娘升學隻肯一共收四塊錢的禮,這次他不聽嶽母的了,他家孩子,一戶一百,他與桂芝,就是大姑姑咯,每人一百。
大姑婆家一帶頭,二姑婆三姑婆和小姑婆隻能跟著上,三姑婆和小姑婆還另外給了一個紅包,就是我在火車站時。爺爺、二奶奶和爸媽沒回,隻清河叔叔跟嬸嬸開車回家,大太奶奶在宴席後,硬是騎馬去郵政所打電話罵人。罵得興起,把桂庭爺爺也罵了一通。我到這邊,有次在梁麗柔大姐編輯部,看到打電話方便,給桂庭爺爺打了個電話,桂庭爺爺說大媽媽罵得對,我勸解咯,結果桂庭爺爺又自嘲地笑了,說爺孫倆電話,竟然不說家鄉話,一個東北調,一個西北調,我們爺孫倆打電話當用湖南腔才對呀,怎麽全是北方調呢。把筠奶奶逗得笑了一通。其實庭爺和筠奶奶我從未見過。這或許就是血濃於水吧。
燦姐姐說,難怪去年弟弟接到通知書後,奶奶寫信告訴了弟弟錄取到哪兒了,但沒提升學宴,並交待我們不用回巫家寨,擔心她們兩人寫禮。
大巫笑了一下沒再說了,就說帶燦姐姐喊慈姑姑一塊去收拾花園。
因為當時奶奶說,如果兩個姑娘回家,慈姑娘要寫禮,但寫一百,回去至少要給兩百,祖姑娘遲早是畏孫床上客,就不能寫禮,否則將來就是笑話了。
在大巫送大太奶奶她們回神農的日子,慈姑姑聯係上了一個高中同學,在市政府工作。慈姑姑去拜訪的那天,燦姐姐問畏畏今晚陪她睡一床行不行。
大巫說肯定不行,感覺自己成了大男人,睡一塊肯定會有事。在巫家寨時還跟大太奶奶說,感覺自己長成了男人,有生孩子的本事了。姐姐還在讀大學,真那樣睡,估計這個暑假就能讓燦姐懷上。
如果真懷上了,奶奶們肯定不答應燦姐流了。這樣燦姐就要開除的,大學白考了。中大一個女生懷上了,學校要開除人家,幸好學生會號召大家站出來遊行,如果學校不收回成命,第二天走出校園遊行,學校在重新討論處罰決定,校長提議讓他考慮一個月才說。
中大校長這小老頭機智有味,一個月後,那女生已經回家度暑假,下期不用返校就要去實習五個月,就可以躲在外麵,明年返校寫論文,孩子早生下了。學校沒看見大肚子,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那姐姐是過年時懷上的,我送了一箱魚肝油給這位師姐,師姐感謝我,說她知道,懷孕時喝了魚肝油,孩子將來的眼睛明亮。
校長看我開車到學校,讓我開車送他和秘書去白雲機場飛京城開會。在車上他自己承認他十五歲時就做了父親,自己的女學生快三十歲懷了孩子,竟然還同意開除人家。這是典型的對自己自由,對別人馬列,不是記性缺失,簡直是人性丟失。
去年開學典禮時,他說我分數最高,年齡最小,帶秘書跑我寢室裏,讓我代表新生講話,如果講稿有困難,讓秘書幫忙。我說發個言,小事一樁,我自己搞定,保證校長感覺我象個中大學生。這樣就認識了咯。
那天在車上鬼校長盡說些搞笑的事,做少爺和讀學時,這家夥是個風流浪子,參加地下組織主要是感覺冒險刺激。那秘書笑他為老不尊,他竟然說六十如孩童,他是準孩童了,跟大巫是兄弟了,竟然問我有沒有想大姑娘的身體。這人可能是四太奶奶的師弟,肯定認識太爺爺,翻來覆去引導我講家裏的情況,問我一東北學生,怎麽是在神農一中考上的,問我聽說過神農那個巫湘賢長官嗎。我的簡曆上,四太奶奶讓我隱藏了許多人,奶奶都沒填寫,隻填寫了父親母親,哥哥姐姐也沒填寫。四太奶奶的說法是,我回到巫寨,就是所有巫家人的孩子,不能有親哥哥姐姐的想法。但父母不填寫,會讓人產生懷疑。父母職務欄裏,也隻填寫了沈陽軍區軍官。
燦姐姐說她準備畢業進入政府工作。娘家爸爸媽媽不太讚同,但這邊四太奶奶完全讚同,而且答應她到時出麵協調關係。二奶奶到了河南宣傳部工作,到時去河南算了。
姐姐,你那娘家爸媽和這邊四太奶奶的說法,好象我們已經結婚了一樣哦?
嗬嗬,反正我們早同床了。去年暑假後一段,我回去陪爸媽,跟爸媽說了跟弟弟睡一塊的事,爸媽不知道弟弟比我小那麽多,反正蠻讚同咯。說他們理解我在孤苦無援時,內心裏有多孤單咯。媽媽還後怕地問我當時沒考慮萬一有了孩子咋辦。好玩吧。
反正神農對我們傳聞很多,沒跟姐姐說咯,小姑婆一個同事,當我麵說我無恥,將自己老師找做童養媳,童養媳考上武大也算作巫家的榮耀。氣得我當時要動用術法讓他痛苦後半世。
幸好有一個化學老師笑他平時老自吹自己聰明嚴謹,能準確預測出高考題,結果發現夏老師一急,說話漏洞百出,毫無邏輯性可言,更與嚴謹不沾邊。夏老師你自己說大巫把那老師找做童養媳,那麽這老師肯定就是大巫家的成員,這個老師考上武大,人家大巫說是自己家人考上了武大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榮耀自然屬於大巫家,你又罵人家無恥。這說明,你內心其實隻是想罵人家無恥,又找不到罵人家的理由,隨便扯了因果關係。
其他在場的老師就附和咯,並誇獎化學老師到底研究化學變化的,這麽繁雜的事物,竟然一眼就找出主要矛盾。
奶奶看畏孫跟祖姑娘嘻嘻哈哈的,便過來問孫子跟祖姑娘說什麽好玩的事這樣開心。
大巫說跟姐姐講在一中,嚇那個點著小姑婆臉罵小姑婆的那老師的事。對了,這老師調回老家了。小姑婆說同事都說他體虛了,怕我使個什麽術法讓他難受。
祖姐姐說,別聽畏畏的,我說趁暑假在這兒空閑,幹脆真正嫁給弟弟算了。弟弟說不行,說我還沒畢業,懷了孩子要開除。奶奶,我嫁給弟弟行不行?
奶奶說肯定行呀。祖姑娘比畏孫是有些大,但現在的女人保養得好,到五十歲還年輕。你看桂韻咯,看上去就三十歲上下。
不過哦,大婆婆,就是你們大太奶奶咯,上次在家也說到了這事。大婆婆有給畏孫娶三個婆娘的想法,這可能不行。如果祖姑娘嫁畏孫,祖姑娘可能要量度大些,讓畏孫再娶個婆娘放身邊。祖姑娘估計一到政府上班,就會一門心思去做官了。畏孫結婚了也要長期過單身生活。三婆婆有些術法還沒傳畏孫,這些術法學了後,要用女人用身體養著,因此,畏孫身邊在七十二歲前不能缺女人。
奶奶,不行哦,有兩個媳婦是犯法,如果讓人舉報了,直接去坐牢。我可不敢。當年奶奶接我回寨,可不是為了讓我坐牢。兩代奶奶在世時,我要天天看到你們才行。燦姐也不要急,畢業工作後,或許又不這樣想了呢。反正燦姐姐願意嫁我喜歡,但要等我長大些才行,不嫁我我也不怪燦姐姐,到時我送個大禮物給燦姐姐當嫁妝。這事不能說了,慈姑姑馬上要回來了,感覺慈姑姑今天有不開心。要不等會開車去華南師院玩,讓慈姑姑比較一下兩個師院?西北師院據說也比較牛哦。
燦姐笑弟弟在轉移話題,反正她嫁定了弟弟,頂多給弟弟一年時間。現在華南師院與陝西師院都升格成了師大。慈姑姑不是考的西北師院,是陝西師大。
慈姑姑回來了,果真不開心。
奶奶下樓後,燦姐姐問慈姑姑咋不開心。
慈姑姑說,別說了,今天氣得想哭了。前麵侄子回神農時,在公交上碰見從前一個鄰居,告訴我從小的鄰居同學靳小春在市府工作,就先寫信,聯係上後,電話約好今天見麵,這麽多年不見,自然盼望見麵咯,就開開心心地去,找到後一塊拉話咯。
坐下茶都沒喝一口,她一上來就全在誇獎畏侄子,我自然暗自開心咯,也就講了些畏侄子在神農的可愛往事和非凡之舉。反正兩人越拉越熱烈。
兩人一個勁地說起了畏侄子。講著講著,在我喝茶時,她突然感慨,說慈慈還是值得,生了個這麽優秀的兒子,她兩個小孩完全是蠢種,讀書完全噴都噴不進,這是西北土話,就是殺豬時,刨豬毛時,要往豬身體裏吹氣,讓豬脹起來,便於刨豬毛。噴是比吹更使勁的動作,這話有比還蠢的意思。而且男孩頑劣,女孩又長得不清秀,後悔當年聽信媽媽的話,找了個土包子出身的大男人。這男人在省軍區工作,不是廣州軍區,是廣州軍區下麵的一個單位。
我當時還先笑她不愛老頭子,也不愛自己的小孩子,她自己呢沒老就糊塗了。我戀愛都沒談過,做了整整十年尼姑,怎麽就生了個兒子呀。
以為她能醒悟咯,結果她不僅沒醒悟,還臆想畏侄子是我在庵子裏生的,正因為畏侄子是在庵子裏出生並長大,就有機會跟師太學了一些非凡術法。我笑她完全象編故事,畏侄子比我隻小十五歲。三歲多我才見到這個侄子。畏侄子今年十六歲,我離開西安十四年,如果是我生的,那這侄子不在西安跟我生活了兩年,小春你肯定看見吧?
小春根本不理會我說的啥,竟然說,那個大巫神奇得凡人不能理解,她把這事這樣在同事裏解說,大家覺得才合理。否則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哪來這麽好的法術,隻有從出生就學就煉才行。
這話不是間接承認這些都是她編造的嘛,說明她早知道我在神農生活,竟然不主動寫封信問候一下。回來在路上回想了一下,我去神農投奔巫家寨時,當時想從她家借五十塊錢,跟她與她媽媽說過我去湖南神農投奔親戚,說了神農縣大田鄉巫家寨這個聯係地址。出家後寫過一封信給她媽媽,說了自己在神農一個庵子裏靜修。寫信給她媽媽原因是,讓她幫我照看房子。每年幫我曬曬被子什麽的,鑰匙出門時給了她,錢,當時人家確實沒有。
我一聽,真是有脾氣又不好發,隻好生著悶氣說要回家。
小春送我去坐公交的路上,她竟然說神農有幾個轉業到市政府工作的。聽說她認識侄子那個尼姑姑姑,平時講了許多侄子的笑話,又一口氣講了一通,基本上臆想出來的。有跟祖姑娘睡覺的,跟那個小丈夫大媳婦的傳統故事版本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