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羅桑廠很安全&父親的情人&大牛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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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羅璿想起,張東堯是之河大學的博士生,之所以和羅琦相識,因為他的研究方向正是羅桑縣服裝紡織產業集群,以羅桑製衣廠為典型案例,天天泡在這邊做田野調查。
羅璿提起羅桑廠明碼標價的準入門檻:“羅桑廠怎麽變成這樣了?”
張東堯很委婉地說:“尾大不掉。隻要人員臃腫、層級過多、管理機製落後,就必然會有這類問題出現。”
羅璿說:“羅桑廠這麽搞,真的不會出問題?”
張東堯搖頭:“不會。羅桑縣號稱世界運動服之都,縣、市、省都特別重視服裝紡織產業的規劃發展,目前的政策製訂依舊會向產業集群傾斜。”他思索片刻,含蓄地透露,“至於你提的羅桑廠的問題,縣裏是知道的。羅桑廠規模宏大,影響全縣經濟,縣裏會直接和香港管理層對話,你不必擔心。”
羅璿說:“最好沒問題,我家紅星廠可還有貨款壓在羅桑廠呢。”
張東堯隱晦道:“羅桑廠在廣東清遠拿了塊2萬畝的地皮。”
羅桑廠拿下地皮,說明資金鏈運轉良好,資質優良,且準備擴大規模。
聽到這個消息,羅璿的心才落回肚子,又活泛起來:“你參加了規劃工作?”
張東堯滴水不漏地笑笑,謹慎地說:“之河大學經濟社會學研究室參加了專家評審。”
羅璿按捺自己,沒針對產業規劃問下去。
即使他是家裏生意的好人脈——可小妹不喜歡他。
她必須和小妹站在同一邊。
兩人又沉默很久。張東堯垂下眼,英俊的麵孔愈發蒼白,嘴唇繃緊。他盯著玻璃杯,終於下定決定:“你覺得羅琦對我,我們……”
羅璿打斷他:“張東堯,你還要添水嗎?”
張東堯沉默很久,緩緩搖頭:“我明白了。”
羅璿立刻起身,告辭離開。
她結賬,發現張東堯已經付了錢。
羅璿掏出現金硬塞過去。
……
剛走出飯店,手機就響起來。
羅璿接通,電話對麵是羅琦,開口就是質問:“姐,今天爸的小三要帶著野種跟我們談判,你這時候出去亂逛?你現在在哪?”
羅璿問:“爸沒的那天,你摔了?”
羅琦反問:“張東堯找你了?”
羅璿歎氣:“疼嗎。”
羅琦沉默片刻,硬邦邦地說:“趕緊回來。”掛了電話。
……
羅璿回家取車,去縣裏的賓館接那對母子。
賓館房門一推開,滿地都是鞋。
一間大床房居然擠了三個成年人和一個小孩。窗簾半垂著,房間裏沒開燈,湧出一股濃鬱的、熱烘烘的、隔夜的人味。
羅璿後退兩步。
年輕女人對著鏡子梳頭,介紹兩個滿臉警惕的老人給羅璿,說是自己爸媽,連夜趕來幫著帶孩子的。
來者不善。
羅璿立刻給小妹發消息,幾分鍾後,小妹發來地址,談判地點是一家相熟的農家樂,老板是林招娣的老熟人。
路上,坐在副駕的女人問羅璿:“是要給小寶辦認親宴嗎?”
羅璿冷冷地從後視鏡裏盯著後座吵鬧尖叫個不停的男孩,那男孩怯怯地閉嘴,但還是用穿著鞋子的腳砰砰踢向車座背椅,兩個老人視若無睹。
終於,羅璿忍無可忍:“別踢了。”
副駕上的女人這才喝止住小男孩,轉頭對羅璿笑著說:“看看你弟弟的小胳膊小腿,多有勁啊!真壯實!多可愛!他是你親弟弟。”
羅璿用盡全身力氣克製,才一言不發。
……
距離農家樂還有十分鍾的路,遠處鑼鼓喧天,人潮如水波般擠在狹窄的街道上蕩漾,喜氣洋洋。
年輕女人探出頭去:“不年不節的,這是慶祝什麽?”
車子夾在人潮中慢慢前行,敲鑼打鼓中,羅璿終於看到一隊人舉著一人高的紅彤彤喜報:
“恭喜羅桑縣萬小滿同學勇奪省聯考狀元”
“嗬,小滿!又給我們縣拿狀元,太厲害了!”羅璿降下車窗,脫口而出。
車窗邊是一群跟在喜報後麵看熱鬧的年輕女工,麵孔稚嫩,大多十七八歲,手裏提著瓜子,轉動脖子,把瓜子皮呸呸吐進口袋,脖子上的鮮亮絲巾在風中支棱起兩個角。
她們嘰嘰喳喳笑道:
“小滿是我們羅桑縣大名人。”
“年年都是她拿狀元!”
“小滿明年高考穩上清華!”
“趙書記說,小滿是我們縣的希望。”
年輕女人升起車窗,轉過臉,撇撇嘴:“一個丫頭,搞得多金貴似的。你的車怎麽一直跟在隊伍後麵?”
羅璿沒解釋,緩緩駕駛車子跟著人流,最終駛進農家樂。
巨大的紅色喜報被人們掛在農家的樂大門口,分外醒目。
……
車子一駛進農家樂大門,羅璿立刻降下車窗,高聲對老板嬌姐笑道:“生了個好孩子呀嬌姐!小滿又考狀元!”
嬌姐穿著整套玫紅色天鵝絨修身套裝,短而窄的上衣後背燙滿皇冠水鑽,喇叭褲屁股後燙著一排亮晶晶的“juicy uture”,正是紅星廠的新品樣衣。
她剛剛接過小滿的喜報,指揮眾人掛在大門口,此刻被女工們誇得滿臉燦爛,歡歡喜喜地迎上來:“哦呦!好久沒見小璿,變得這麽漂亮!”
天地良心,羅璿隻有從飯店老板的甜嘴裏,才能聽見“漂亮”這個詞。
嬌姐摸了摸她的腰:“長肉了,有福氣。你在上海過得還好?”
羅璿立刻在心裏發誓要好好減肥。她做了幾個轉體,唉聲歎氣:“加班太多了,沒時間鍛煉,過勞肥。我要是有小滿那麽聰明,至於如此辛苦!”
嬌姐嗔著打了她一下:“別總誇小滿。你姐也厲害。”
“她比我姐更厲害!”羅璿伸出大拇指,“我們羅桑縣要出個省狀元了!省狀元能上清華啊!羅桑縣的希望!”
嬌姐笑了一會,興高采烈地說:“我重倉了你買的那個股票,漲得不得了!翻倍了呀!比開飯店賺得多啦,還不累!你還有什麽好票子推薦啦?”
羅璿奇道:“我的股票還沒翻倍啊?”
嬌姐報出股票代碼:“喏,不是這支嗎,600813?”
羅璿定睛一看,哈哈笑起來:“買錯啦!是600318!”
嬌姐驚呼,又笑起來:“哎呀呀,哎呀呀,買錯了,結果還翻倍了!”
羅璿感歎:“大牛市。”
嬌姐神秘道:“我小叔子的同學在銀行工作,有路子‘走後門’買基金,能大賺的,隻收1個點的茶水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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