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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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一座小鎮,一間麵館裏麵。
    一個和尚對著一盤豬頭肉念誦著經文。
    那和尚生的濃眉大眼、鼻孔上翻、雙耳招風、嘴唇甚厚,但他身上自有一番肅穆的氣度,讓人很容易忽略他的長相。
    他身邊還有一包行囊,並無刀劍武器。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他念經的時候,口腔之中發出嗡鳴之聲,顯然是一種特殊的念經方式。
    念完之後,和尚對著店家說:“勞煩把麵條上快點。”
    之後,就是一邊大碗喝酒,一邊大碗吃肉,等到店家的大碗麵來了之後,又是呼嚕呼嚕的吃起了麵。
    一旁的段譽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僧人,他自幼生活在段氏,從小崇佛信道,對這樣的破戒僧打心底看不起。
    “這和尚……”他搖了搖頭沒有在說什麽。
    一旁的慕容興沒有關注吃麵的僧人,反而看著遠處的碧藍入海的洱海,說:“按照請帖,棋局就在蒼山之中。”
    洱海之西,便是蒼山。
    杏子林之後,他與段譽、嶽老二一路向著西南去大理,來到半路,就遇到了段譽的父親段正淳。
    於是,他們一起回到了大理。
    大理之中關於廢太子段延慶的處理吵得不可開交。
    廢太子也是太子啊!
    那是大理皇室的顏麵。
    不過這些與慕容興和段譽無關,段譽整天帶著慕容興在大理四處遊玩,還去了琅嬛福地。
    兩人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慕容興從小在參合莊長大,哪裏像這般自在,隻覺得江湖生活好生快活。
    忽地有一天,他們接到了一張神秘請帖,說是在蒼山之中有個棋局邀請他們來破解。
    段譽懂愛棋,兩人閑來無事就準備過去看看。
    半路上就在這小鎮上歇腳,遇到了這個念經吃肉的和尚。
    不過大理有十八怪,慕容興見怪不怪。
    “走了!走了!”慕容興對著段譽催促道。
    段譽無奈的說:“別急啊!興哥兒,按照帖子上的日子,還有好一天呢。”
    慕容興看到段譽憊懶的樣子,眼珠一轉說:“咦,遠處的那個人,是不是木婉清?”
    “木婉清?趕緊走!”說著段譽丟下了銀子,就匆匆出了麵館。
    等走出去兩步,才發現了笑吟吟的慕容興,哪裏不知道自己被涮了。
    不怪他有點過激反應,實在是當初與木婉清認識相愛,哪裏想到木婉清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他隻能放下心中想法,但是木婉清不甘心。
    所以木婉清一直勸他接受兄妹戀,因為愛可以戰勝世俗!
    可他不是變態啊……
    很少有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妹妹。
    因此段譽一直在躲著木婉清。
    “興哥兒啊!”段譽笑罵道:“此事我先記下來,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
    慕容興嘿嘿一笑:“等你咯!”
    兩人有說有笑的向著蒼山走去。
    蒼山山脈連脊屏列,自北而南由十九座山峰組成。走了半天,兩人來到一處山峰半山腰上,就看到山路上也有一人正在向他們走來。
    那人就是剛才遇到的和尚。
    “奇了。難道這和尚也是去參加棋局嗎?”慕容興看著那和尚背著行囊,不禁說道:“和尚也下棋?”
    段譽回頭看了一眼,說:“和尚都吃肉,會下棋也正常!”
    “說的也是!”慕容興點頭說道。
    “在那邊,我看到請帖所說的地方了!”段譽指著遠處的山穀之中說道:“想不到那麽偏僻,還有人!”
    蒼山就在大理境內,他來過蒼山幾次。
    順著段譽指的方向,慕容興就看到一個山穀。
    就看到群山之中,有一山穀,穀中都是鬆樹,山風過去,鬆聲若濤。
    等他們來到山穀鬆林之中,就看到鬆林深處有三間木屋,木屋前麵有顆大樹。
    大樹下有塊大石,上有棋盤,黑子、白子全是晶瑩發光。一個幹癟老頭兒正在盯著棋盤,研究著什麽。
    “看你們兩個年紀,想來就是大理世子段譽與姑蘇慕容興了?”幹癟老頭看到段譽與慕容興都是年紀輕輕,一表人才,相貌英俊,不由得十分滿意。
    “不錯!我是段譽。”
    “我是慕容興!”
    段譽與慕容興與幹癟老頭通報了姓名。
    “老夫聰辯先生蘇星河!“幹癟老頭蘇星河歎了一口氣,說:“師門不幸,老夫不得不發誓苟活下來。江湖人也成老夫為聾啞老人。”
    慕容興說道:“莫非是有什麽仇人?你說出來,我們兩個為你報了!”
    聽到慕容興這樣說,蘇星河更滿意了,他笑著說:“師門之仇,豈能假借於外人?你們兩個來了,不妨看看這棋局!”
    慕容興心道:“這老頭明明有仇,卻不好好練功,偏偏研究什麽棋,實在是……”
    段譽乃是懂棋之人,見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或反撲,或收氣,花五聚六,複雜無比。
    他忍不住執白子下了一手,蘇星河眼前一亮執黑子下了一手。
    段譽沉思片刻,心中推演了十幾路,於是又下一子。
    兩人“啪”“啪”地下了十幾子。
    過了一會,段譽皺眉思索了半個時辰,最後搖頭說道:“老先生所擺的珍瓏棋局深奧巧妙,我破解不來。”
    蘇星河臉色一白,好似他輸了棋局一樣,他說:“段世子棋路精密,這十幾路棋已臻極高的境界,隻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
    他又歎了一口氣:“唉,可惜,可惜!”
    一連說了幾個可惜,可見他的惋惜。
    “這位公子,何不來一試?”蘇星河把棋局恢複原樣,對著慕容興說道。
    慕容興確實搖了搖頭,說:“剛才我看兩眼,就知道這不是我能下的棋。”
    對於世家子弟來說,琴棋書畫是必不可少。但是他從小都是摸魚扒蝦,學學母豬的產後護理。
    下棋他隻是看得懂的水平。
    “可惜!可惜!”蘇星河聽到慕容興這樣說,也是惋惜。
    “珍瓏棋局邀請天下英才前來,離著約定時間還有一日,兩位公子何不在此仔細研究下?”蘇星河動了私心,他覺得兩人挺適合做他師父的傳人的。
    樣貌英俊、心地善良,實在是非常合適的人選。
    就在這時,鬆林之中來了一道聲音。
    “貧僧虛竹,見過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