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了主上的孩子？
    還沒來得及思考，又是一腳重重跺在小腹上，鐵鏽的味道甚至都充斥到了眼睛。
    疼到了眼睛快要從眼眶裏跳出來......
    葉輕寒連喊都喊不出來，就看著唾液摻雜著血水，從嘴角淌下......
    這太快了，信息量太大了，顧愛大人的計劃太過縝密，她直到現在還沒完全明白這是為什麽。
    【主上要做的事，是不容有任何差池的。】
    【哪怕是一分一毫的風險，所帶來的後果，也是主上和小愛無法承擔的。】
    小愛緩緩坐在床上，已然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你能想到的辦法，我想不到？”
    “你覺得我會羨慕你這樣的賤貨？”
    “你做事不動腦子嗎？主上，豈能留一個無法信任的人在身邊？”
    欣賞著葉輕寒的狼狽，小愛的話，像是無情的鋼鞭一般，抽打在葉輕寒身上。
    “這......是師尊的意思？”
    “噗~不然呢？”
    小愛被逗笑了，眼前這個還在期盼師尊來救她的蠢貨，真是太有趣了。
    “如果這是師尊的意思，那大可以殺了我，何必......多此一舉？”
    “主上菩薩心腸，念舊情，不忍殺你，而且我還有些事想問你。”
    “問吧。”葉輕寒此刻已經生無可戀了，如果師尊不要她了，她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虛空藍圖最後定位的位置，是哪？”
    葉輕寒愣了一下，隨即腦袋高速運轉。
    聽到這裏，葉輕寒終於聽懂了，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從師尊寢殿的一紙軍令，到這狼穴鶴光那拙劣不堪的演技！
    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小愛，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罷了！
    一來為了把她徹底從師尊身邊拉開，二來便是為了這個坐標了。
    “顧愛大人，不得不說，就連輕寒，咳咳，也是不曾懷疑過你的忠誠。”
    小愛沒說話，就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小愛。
    “我猜，你早就想好我的罪名了，對嗎？我大概還能活一段時間？在師尊習慣了身邊沒有我之後，你就會毫不猶豫地殺我。”
    小愛依舊沒說話，隻是一臉平淡地望向麵前的葉輕寒。
    作為誅神之王，自然是有行事準則的，和一個階下囚動怒，實在是太沒水準了。
    “背叛師尊的人，是你，顧愛大人。”
    從小愛踏入走進這個狹小牢籠到現在，唯獨這句話，葉輕寒在小愛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動容。
    “並非如此，小愛依舊是最優秀的貼身侍從，背叛者不會是小愛，背叛的隻會是主上。”
    “是主上背叛了小愛，背叛了那些逝去的英雄。”
    “作為貼身侍從，代行王權，亦是職責之內，我會代替主上，徹底結束戰爭。”
    葉輕寒笑得花枝亂顫，好一個代行王權。
    “顧愛大人，你說的這種話，你自己信嗎？”
    聊天就到此結束，小愛轉身離去，並叮囑了門外的守衛，注意一點，葉輕寒很有可能會想辦法自殺。
    公館主樓，二樓。
    蘇城一臉平淡的坐在沙發上，一雙大長腿高高翹在茶幾上。
    見小愛進門，蘇城開口道。
    “怎麽樣？”
    “已經睡醒了，至少不吵著要見您了。”
    “這種事真的有必要嗎？”
    “主上，您似乎也並沒有那麽信任大小姐，不是麽？”
    這一切，都是顧愛設計的，不過和葉輕寒想的有所出入，蘇城也參與了其中。
    蘇城無言，他相信葉輕寒，但是附嶽殿的拷問，並非是信任就能夠......
    “你問了她什麽？既然是拷問，總得有個問題吧？”
    “虛空藍圖的最後定位。”
    “她回答得如何？”
    小愛坐到蘇城身邊，靠在蘇城肩頭，一臉的平淡。
    “拷問還沒開始，絕望需要沉澱，小愛會給她時間，讓她清楚地認識到她隻是一個棄子，保守毫無意義的秘密，沒有人會感謝她。”
    “小愛，你當時也是這樣的嗎？”
    小愛略帶疑惑地看了看蘇城，苦笑道：“說實話，目前為止，大小姐的表現太過急躁，並不及格。”
    “小愛，你並不看好輕寒？”
    “如果主上怕了，小愛可以立刻把大小姐接回來。”
    蘇城無言，當絕望沉澱，恐懼將會開始蔓延，直到將意誌摧毀。
    說實話，挺惡心的，但這是她的選擇。
    浴火重生的儀式，並非是每一個貼身侍從的必經之路。
    但要想接近這位尊上，這是必不可少的淬煉和鍛打，這是與神明的對弈，必須保證每一顆棋子的絕對純淨。
    這句主上，不是誰都能叫的。
    想象一下，如果有一顆被落於棋盤之上的白棋變成了黑棋，隻怕十顆白棋也挽回不了這一顆棋子的損失。
    而這樣的事放在戰場上，將會是整個世界的毀滅，無數生靈在一瞬灰飛煙滅。
    七天後......
    又是一紙調令被拍在了葉輕寒的桌前，不過此刻的葉輕寒，已然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似是僅存了一副皮囊，沒了生氣。
    葉輕寒也沒那麽好奇，這種東西小愛想寫多少就能寫多少，隻需要一支筆，一張紙。
    說白了，師尊的視線已經不在她身上了，小愛準備把她轉移到別的地方了。
    在鶴光以及餘夢的眼皮底下，葉輕寒沒有反抗的餘地，甚至沒有自殺的機會。
    在兩位女武神和三十人重裝部隊的押送下，葉輕寒被帶回了內城。
    和葉輕寒記憶中沒區別，她也算是在內城生活過一年，行過議政殿便向右轉，附嶽殿也和記憶中如出一轍。
    雙手被反銬在身後，項圈腳鐐自是全套，無數的黑甲戰士將葉輕寒包圍，她沒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在附嶽殿的大殿裏，小愛就站在通往蟻穴的入口前，等待著葉輕寒。
    “輕寒姑娘，念在舊情，小愛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進了附嶽殿，可就沒有出來的機會了。”
    葉輕寒對於小愛的羞辱視若無睹，隻是微勾帶血的嘴角，笑了起來。
    “顧愛大人背叛了師尊，如此與輕寒而言，便再無舊情。”
    小愛同樣也是笑，聊到這裏，奢華的金絲鳥籠已然關上了牢門，隔著耀眼的籠門對視的兩人，早已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小愛知道輕寒姑娘在想什麽，不過到了這裏，想死，也要小愛點頭才行~”
    “顧愛大人，你不知道，在遇到師尊之前，輕寒從不覺得這世界與地獄有什麽區別。”
    小愛冷笑：“那，輕寒姑娘，歡迎回到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