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裙子被染成血色，直到小手有些握不住長劍，小愛隻得將裙子扯下一條，把小手和刀柄綁在一起。
    刀刃變得不在鋒利，時不時甚至會卡在屍體中。
    但小愛已經殺紅了眼，直到滑倒在腳下黏膩的血水中，才猛然清醒過來，這便爬起身子，繼續追著那群雜碎砍。
    但即便小愛已經用盡了力氣，畜生們似乎也絲毫沒有減少的意思。
    殺人並沒有那麽簡單，畢竟隻有一把劍，小愛用了很久，也不過才殺了二十幾隻畜生罷了。
    沒有人敢向著大門的方向跑，也沒人敢靠近這位好似發了瘋一般的公主殿下。
    直到有一個胖子逃跑時慌不擇路，一腳將小愛踹出去了好遠，眾人似乎這才想起反抗。
    但葉輕寒注意到了，或許不必注意也能猜到，那把劍隻是一把普通的劍罷了。
    這些人畏懼的，也隻是門口的尋夜罷了，至於這位九歲的孩子，沒人會把她放在眼裏。
    小愛被踹倒在地之後，似是有不少人都回眸看向門口的那位尋夜大人。
    不過尋夜大人隻是倚在門口看著，什麽都沒說，選擇了冷眼旁觀。
    見此，眾人也不再留手，隻是瞬間，人群便淹沒了小愛。
    小愛一開始還想著這群家夥一直跑，有些不好殺。
    但此刻全都向他湧來......
    她隻有九歲，還不是那個手握守護權柄的誅神之王，不過是個練過劍的孩子，而這個劇場裏足足有三百多頭畜生。
    直到高高舉起的椅子砸在小愛身上，這一下便是戰神的隕落了。
    那些畜生似是想要將她踩死，不過小愛根本不在乎，她夠本了。
    尋夜也這樣覺得，小愛已經證明了自己。
    “唉......”
    當這一聲長歎十分清晰地傳入葉輕寒和李詩瑤的耳朵時，兩人才意識到，空間被動了手腳。
    這便是空間的權柄，這是超出兩人認知的力量。
    鎧甲經過消音處理，即便是行走也不會發出沉悶的金屬銀，但是那戰靴踩在木質地板上，清脆的響聲卻如同是死神正在叩響門扉。
    那些畜生猶如木偶一般以跪姿匍匐在地，尋夜一擺手，攔路的雜碎便如同棋子一般被移出好遠。
    這並非是定身術，而是一個個看不見的小盒子，將每個人都裝了進去，讓他們不得不以跪姿匍匐在地，因為他們能活動的空間就隻有那麽大，根本直不起腰。
    尋夜又是一擺手，小愛便似是被什麽托著似的，緩緩漂浮起來，跟在尋夜身後，來到了舞台之上。
    小愛像是死狗一般，被丟在地上，小愛覺得她的左臂肯定是斷了，胸口也很疼，鼻子也疼，耳朵也疼......
    說實話，眼淚是不聽話的，但是要不要讓它們溢出眼眶，小愛還能做主。
    “笑什麽？你在炫耀？”
    尋夜一屁股就坐在空氣上，翹起了二郎腿，作為空間權柄的持有者，這很炫酷不是嗎？
    小愛似是想說什麽，但一著急，也隻是咳出一攤血。
    目前來說，左臂使不上力，右臂也是疼得要命，她拚盡全力，也隻是翻了個身。
    “比起我，你的標價真是低得可憐，這沒什麽可炫耀的，我當初的起拍價，足夠裝備三個裝甲師。”
    尋夜的話語十分輕佻，似是在和小愛攀比誰的價格高一點似的，但小愛不是傻子，知道尋夜是話裏有話。
    就像普通人都會反問，或是吃驚的那般。
    難道尋夜大人當初也是奴隸？
    不過小愛也沒力氣開口問就是了，尋夜也同樣知道這一點。
    “而且，我有能力把所有人都殺光，而你呢？”
    “公主殿下，還請記得你今天的狼狽，你即便擁有一把劍，也什麽都做不到。”
    話音落下，尋夜緩緩起身，對於尋夜而言，這些畜生，和螻蟻沒什麽區別。
    隻是一瞬，就全都消失了，隨著那一個個看不見的透明小盒子變得越來越小，裏麵的人都化成了一團血霧，在尋夜起身的一瞬爆開。
    “我不是每次都順路，再......”
    話還沒說完，尋夜就站在了原地，那沾滿了血，手指都被踩斷的小手，此刻正扒著她的戰靴。
    “你知道弄髒我的靴子會有什麽下場，對嗎？”
    小愛此刻已經是全憑意誌力吊著這一口氣了，不過在尋夜眼裏，如果是一具屍體，就算帶回去也沒意義。
    即便救活了，下次也會成為一具屍體。
    執行之刃不是什麽救助站，她也不是什麽聖母，如果不是娉姬說要她來看看池瑤是不是還活著，她才不會來這種地方。
    雖說池瑤已經被掛在城牆上了，但是她意外的打聽到了小愛的消息，聽說還是小愛親手殺死了池瑤。
    索性就抽了個時間來轉轉，也是正巧撞在她的槍口上了，一來她不喜歡努力拍賣會，二來，她也算是答應了娉姬來看看。
    做了這麽多，也算是救了這公主一命了，即便放著不管，看這模樣也死不掉。
    她還沒有帶孩子的想法，更何況是別人的孩子。
    “尋...夜...大人......”小愛幾乎是扒著尋夜的戰靴，那迫切的眼神，毫無疑問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是讓葉輕寒和李詩瑤沒想到的是，那尋夜聞言幾乎是立刻變了臉！
    一腳跺在地上，霎時間強大的靈力四溢，麵色冰冷道。
    “你也不是什麽普通的孩子，知道我的名字就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麽的！你最好是不要說些搖尾乞憐的話，除非你是想要一個痛快！”
    小愛當然聽過執行之刃這個名字，她想要的就是這個！
    普通的兵刃會卷刃，會被折斷，但是執行之刃不會！
    “不是的...想要一把...劍......”
    聽到這裏，尋夜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誤會了小愛。
    而這一瞬間，也深深的刻在了小愛心裏，以至於讓尋夜在數年後，後悔不已。
    小愛從沒求過她，即便那權柄所化的執行之刃抵在小愛的麵前，直到那權柄的威壓幾乎能把小愛的腰折斷，小愛也貫徹了這一點，即便是死，也沒低頭求她原諒。
    “用你的命，換，如何？”
    “咳咳...好。”小愛幾乎是毫不遲疑地應下，小愛沒有選擇，至少小愛是這樣覺得，自由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權利和力量。
    “我沒有隨身帶一個擔架的習慣，沿著大路往南，十七軍會在兩個時辰後開拔，懂了嗎？”
    話音落下，尋夜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