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要喝茶嗎？招待不周，見諒。”
    說這話，作為親傳弟子的東方玨此刻也是剛剛從思緒中回神，目光落在變化極大的蘇沐嬋身上。
    茶香四溢，隱約之間能見道韻環繞，隻是聞香便覺五感清明，似是有著什麽神奇的功效。
    蘇沐嬋不是來喝茶的，這種茶也不是隻有親傳弟子才有得喝，蘇城還沒那麽摳門，這在淩仙殿也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
    “師姐，沐嬋沒有惡意的，是真的。”
    “我知道，我隻是很驚訝你的變化。”東方玨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這便對坐，輕撚茶杯，托腮一臉好奇。
    不過此話一出，倒是讓蘇沐嬋一時間愣住了，和顧愛大人和琥珀交往多了就會如此，一句話，會有無數種解讀方式。
    時間長了就會養成習慣，比起回答，蘇沐嬋習慣性的思考這句話背後的意義，還有東方玨下麵想問什麽。
    對節奏的把控，氣氛的掌握，以至於動作，眼神，都很有講究，甚至坐姿，與對方的距離，都有對應的標準。
    不過顧愛大人肯定是沒工夫教她這些，不過身為蘇城的副本個體，在偷師這方麵，她也很擅長。
    言傳身教，蘇沐嬋可以說的上是很有靈性了，隻是看著顧愛大人，無需像是葉輕寒那般的言傳，隻憑偷學也能學個七八分。
    “有嗎？姐姐是不是多心了？”
    這不過是串個門罷了，蘇沐嬋知道東方玨不會拒絕這種事，黑血石的出現，意味著仙器的更新換代，意味著法器可以在一定限度平替修為，補齊差異。
    這意味著即便是孩童，也能以抽幹生命為代價，握住兵刃，讓對方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對於眼前的災難而言，顯然是有益的，這意味著更多的人可以具備對敵使徒的能力。
    這對於弱小之人而言，是曙光，但很多事都是相對的。
    對於那些一直久坐高位的人而言，這意味著危險，這是權利更迭的訊號，他們的強大並非不可撼動。
    說得再直白一些，那就是撼動了規則，站在修仙者的角度，這黑血石，顯然不是好東西。
    當煉氣期修士拚命揮動的法器，能夠貫穿築基期修士的護體屏障，對於築基期修士而言，即便強大修為依舊有著更大優勢，即便築基修士更快，神識更強大，神通更強大，但這份不安，也足以讓他難以入眠。
    “師尊怎麽說？”
    “師姐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若沒有師尊和顧愛大人提點，憑沐嬋的能耐如何能掌握煉化這黑血石之法？”
    東方玨撇撇嘴，心說她終於知道這個蘇沐嬋像誰了......
    “不會是師尊叫你來試探玨兒的吧？”
    “為什麽會這樣想？是沐嬋想和玨兒師姐聊聊這事，師尊隻是嗯了一聲。”
    “哦？”東方玨自然知道蘇沐嬋不會騙她，不過有沒有斷章取義，漏些關鍵信息，她就拿不準了。
    黑血石在幽光石猶如月光一般的白光下，那表麵上的脈絡猶如真的充斥著流動的血液一般，栩栩如生。
    東方玨就是這般看看黑血石，再看看蘇沐嬋......
    “我不信，沒有師尊的話，你不敢做這種事，難不成你在試我？”
    東方玨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可能。
    若說是大師姐拿著黑血石來找她，她絕對不會多想，師姐怎麽說，她怎麽做，立刻安排行動就是了。
    可蘇沐嬋她可不信，若說蘇沐嬋來找她商量怎麽幹，這絕不可能！
    蘇沐嬋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就算出了事，師尊不會拿她怎麽樣，至於蘇沐嬋會怎麽樣，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蘇沐嬋來找她，多半已經有了成熟的計劃，而且肯定通過了師尊或是顧愛大人之中的其中一個。
    “嘿嘿，師姐，師尊說了，您不能問問題~”見瞞不過，蘇沐嬋也隻好交代了。
    東方玨聞言，足足愣了半炷香，不能問問題？
    “有成品嗎？你拿一塊石頭就來找玨兒，玨兒要如何應你？我南域子民比不得你魔族，沒那麽瘋狂，他們想要的，隻是吃飽飯，能活下去。”
    “誒？師姐，你這話......”雖是並無發作之意，但蘇沐嬋聞言也是微微蹙眉，這話不好聽！
    “算我說錯了，我並無歧視魔族的意思，但你知道，我人族比不得你們魔族，你知道我意思的。”
    “嗬嗬，師姐就算是歧視魔族，沐嬋也沒話說就是了，不過，沐嬋此次前來，確實並無惡意。”
    說著話，蘇沐嬋玉手輕揚，一枚黑色玉佩便從懷中溝壑探出頭，眨眼功夫，便是一道金光射向空中。
    那金光所化，便是兩把好似黑白兩摻的劍，劍刃乃是墨色，如那公館的近衛使用的弑神長劍一般！
    但是，劍體大多都是銀白色，隻有劍刃，也就是開刃的位置被黑色包裹，遠看長劍如畫作般被勾了邊似的！
    “這黑血石在此方世界存量極少，想用純粹的黑血石淬煉法寶，實在太過奢侈，不過我根據顧愛大人提供的方式進行了改良，在法器中摻入少量黑血石，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強度。”
    “雖說比起純粹的黑血石煉製而成的法器，強度大打折扣，但是也有好處，一來可以讓低階修士也能夠使用，避免靈力消耗過大的情況。二來，也能緩解黑血石存量供不應求的局麵，盡可能把力量平均到更多的人。”
    “不過，在魔族，我還推行了其他的製度，想來師姐這段時間應該有所耳聞，在魔族，黑血石的獲取、煉製的技術、萃取手段、使用人員，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東方玨點點頭，這些事這些時間以來，她確實有所耳聞，蘇沐嬋的手段確實很高明，這黑血石可以說是進一步的幫她鞏固了在魔族中的地位。
    雖是在掌控，但也並非禁品，摻入黑血石的低品階法器，依舊可以流通，這對於修仙界一貫的製度也沒有太大影響。
    “想必，有師尊的指點？”
    “那是自然，顧愛大人說叫我去找師尊，她沒功夫陪我玩，我也隻能去打擾師尊了。”
    “師尊怎麽說？”
    “師尊說，師姐不可以問問題~”
    東方玨真的很好奇，因為隻是看蘇沐嬋的表情，就知道這是師尊對她的考驗了。
    盡管明知道就算是零分她也不會被責罰，但她還是不希望辜負師尊對她的期望。
    “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