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5章我跟你回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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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而來的強烈反噬,令他難以承受,一口鮮血猛地湧出。
“姬祁哥哥,”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茜茜的呼喚。
她匆匆奔入,眼見姬祁吐血,立時心急如焚,連忙上前關切地詢問:“發生了什麽?你受傷了嗎?”
姬祁強忍不適,吐出一口濁氣,意欲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跡。然而,茜茜比他更快,已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細心地為他擦拭。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怎會突然吐血?修行上又遇到難題了嗎?”茜茜一邊擦拭,一邊埋怨道。
姬祁苦笑,心中卻滿是暖意。他憶起往昔,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的小女孩,如今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懂得體貼人了。
“這麽早,你不好好歇息,來此何事?”茜茜為姬祁擦拭完畢後,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兩枚九龍珠上,眼中充滿了好奇。
“這是什麽寶貝?”茜茜好奇地問道,以為姬祁手中持有的是何等珍貴的寶物。姬祁心頭一緊,生怕這兩枚九龍珠會為茜茜帶來災禍。
於是,他搖了搖頭:“此物頗為古怪,待我研究明白再告知於你。”
“哼。不說就不說。”茜茜故作生氣地撅起了嘴。
然而,姬祁早已熟知她的小性子,伸手輕輕捏住她的臉頰,笑道:“小丫頭,還學會在我這兒撒嬌了。”
“姬祁哥哥……”茜茜被姬祁捏得臉頰微紅,嬌羞地低下了頭,“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嘛……”
姬祁聞言,微微一怔,旋即大笑。他並未放手,反而又捏了兩下茜茜的臉蛋。他開口道:“無論你年紀如何增長,於我而言,你始終是昔日那個尾隨我身後的小尾巴。我想要捏你就捏你……”
“就知道欺負人,你真是討厭死了……”茜茜俏臉通紅,帶著幾分羞澀與慍怒,輕輕拍掉了姬祁那隻總愛在她發間遊走的修長手指。
在月光下,她的眼神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既對姬祁的調笑感到無奈,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當夜,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席卷了整個肖國。執法國師與三皇子,這兩位權勢滔天的人物,竟在同一座看似平凡的酒樓中被一名神秘人物冷血地奪去了生命。這一消息如驚雷般瞬間炸響在肖國的每一個角落,引起了無數人的震驚與猜測。
第三天夜裏,肖城的天空被一層厚重的陰霾籠罩,城中的哭喪之聲此起彼伏,如泣如訴,宣告著帝國最高統治者的隕落。
據說,年邁的皇帝在得知執法國師驟逝後,悲憤交加,連吐數口鮮血,僅僅支撐了兩日,便駕鶴西去,他留下的,是一個風雨飄搖的國家和一群蠢蠢欲動的皇子。
皇帝駕崩的消息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層層漣漪。剩下的七八位皇子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紛紛湧向權力的中心——皇宮。
隨著三皇子的離世,原本三足鼎立的局麵瞬間瓦解,形成了以大皇子和四皇子為首的兩股勢力。他們各自率領著忠誠的追隨者,浩浩蕩蕩地向著皇宮進發。最終在太妃的默許下,他們被放行入宮。
夜深人靜之時,肖城內的氣氛愈發緊張。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百姓們緊閉門戶,生怕卷入這場皇權爭奪的漩渦之中。
偶爾,從皇宮深處傳來兵器交擊的鏗鏘之聲以及修行者鬥法引發的劇烈震動,伴隨著建築倒塌的轟鳴,讓人心驚膽戰。
然而,在這動蕩不安的夜晚,酒樓附近卻奇跡般地保持著一份寧靜。
許多平民百姓為了躲避戰亂,悄悄溜到這一帶,藏匿於酒樓的陰影之下,祈求能在這場風暴中尋得一絲安寧。人還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姬祁慵懶地躺在躺椅上,目光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能洞察人心深處的秘密。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為他那俊逸的麵容增添了幾分神秘。
茜茜側躺在另一張躺椅上,兩人之間保持著微妙的距離,但彼此的存在又能清晰感受到。她抬頭望向那輪皎潔的明月,心中對姬祁的話充滿了好奇:“為什麽這麽說呢?”
姬祁微微一笑,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穿透時空,看透世間萬物的本質。
“爭來爭去,到最後,不過是一場空幻。”他緩緩說道,“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沒有人是真正的贏家。因為真正重要的東西,早已在爭鬥中被遺忘。那些皇子們,即便最終登上了皇位,又能如何?他們能得到的,不過是短暫的榮耀與權力,卻失去了更多。”
茜茜聞言,眉頭微蹙,顯然對姬祁的觀點持保留意見:“可是,如果贏了,就能成為萬人之上的皇帝,享受無上的榮耀與尊貴,難道這不是每個男人的夢想嗎?”
姬祁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嗬嗬,權力與榮耀,不過是浮雲。真正的較量,往往不在明麵上,而在人心。那些看似勝利的人,或許正被更深的陰謀所包圍,比如……最毒婦人心。”
茜茜聞言,臉頰微紅,嬌嗔道:“什麽最毒婦人心,你這是在貶低我們女性嗎?你到底在說什麽?這和人是奇怪的動物又有什麽關係?”
姬祁見狀,笑聲更加爽朗:“當然有關係了。你看,人總是善於自我美化,將自己與動物區分開來,自稱男人、女人,而非公人、母人。其實,這隻是人類的一種自我欺騙、自我修飾的手段罷了。我們與動物的本質區別,不過在於智慧和文明的程度。但本質上,我們都是大自然的產物,都是生命的一部分。所以,說人是奇怪的動物,並無不妥。”
茜茜聽得微微皺眉,覺得姬祁的理論有些偏激:“人和動物當然不一樣了,怎能混為一談?”
“實際上,世間萬物皆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靈性,這股靈性無論顯著還是微弱,終將尋找到它應有的歸屬。人類的生命,在其終結之時,會回歸塵土,牲畜同樣如此,盡管它們在年邁之前可能會不幸成為其他生物的食物,但無論是幸存者還是那些不幸犧牲的,都將不可避免地走向化作塵土的命運。這不僅是生命的終點,更是大自然循環往複的法則,就連那些草木花卉,甚至具備神奇力量的奇花異草,也無法逃脫在漫長歲月中化為塵土的結局。”姬祁以一種近乎繞口令的方式緩緩說道。
“究竟在說些什麽呢?”茜茜好奇地轉過頭,用疑惑的眼神望著姬祁那雙深邃而凝重的眼睛,“為何突然聊起了關於塵土的話題?”
姬祁輕輕歎了口氣,仿佛是在感歎生命的無常:“人類總是自命不凡,認為自己高於其他生物,智慧超群,然而,終究無法逃脫化為塵土的命運。而這塵土,既是天地的產物,也代表著天地的意誌,它時刻提醒我們,無論多麽高傲的生命,最終都將被天地所接納,受到其規則的製約。”
茜茜聽後,微微點頭,似乎有所感悟:“修行之路,猶如從天地之間借取靈力,以延續生命的火焰。如果沒有天地的賜予,哪裏會有修行者的存在?順應天命,或許正是生命最終的歸宿,又有何不可接受的呢?”
姬祁卻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一種奇特的光芒:“從天地借命,確實是修行者的追求,但如果這片天地並非我們想象中的那般純淨美好,而是被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暗中操控,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茜茜聽到這裏,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反駁道:“這怎麽可能?天地如此廣袤無垠,怎麽可能被區區凡人所操控?”
姬祁的神情愈發沉重:“世事難以預料,如果這些不是人為,那又該如何解釋天地間的種種謎團?為何世界會被劃分成不同的區域?為何修行者在突破時會遭遇天劫?天道究竟是什麽?為何即便是天尊,也無法完全洞悉其奧秘,最終仍然無法逃脫時間的流逝?他們隕落之後,靈魂又將去往何方?”
“難道最終隻能默默消逝,化為塵土的一部分嗎?”茜茜被這連串的追問震撼得無言以對,隻能溫柔地安撫道:“姬祁哥哥,或許是你多慮了。即便那些謎團真的存在,它們也如同天邊的星辰,離我們遙不可及。隻有當我們攀上修行的巔峰,才可能觸碰到那些秘密的邊緣。在此之前,我們還是腳踏實地,著眼於當前吧。”
姬祁苦澀地一笑,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沒錯,這世間的奧秘太過深不可測,要揭開它的神秘麵紗,唯有將其徹底征服。否則,我們隻能在這無盡的循環中徘徊,成為永遠無法觸及真相的悲情角色。”
茜茜聞言,也忍俊不禁:“照你這麽說,曆史上豈不是沒有任何人能逃脫成為悲情角色的命運?畢竟,無人能徹底解開這世界之謎。”
姬祁無奈地歎息,心中暗自思量,也許自己真的過於執著了。這份執著,或許是從他在九龍珠中目睹的地球景象中滋生出來的,對家園的深深眷戀與憂慮,讓他心中充滿了難以名狀的執著。
就在這時,姬祁的話題突然一轉,詢問起了茜茜:“你已經考慮了這麽久,到底決定了沒有?”
茜茜的臉色瞬間變得複雜難測,她低下頭,陷入了沉默。姬祁見狀,眉頭緊蹙,顯然對她的猶豫不決感到不悅。
就在這時,酒樓外突然人聲嘈雜,大量的平民與修行者如潮水般湧來,將這裏圍得密不透風。
人群之中,議論聲此起彼伏,似乎都在熱議著近期發生的種種奇異現象。
在人群的喧鬧聲中,茜茜突然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姬祁:“姬祁哥哥,如果當年你沒有伸出援手,現在的我又會是什麽樣子呢?”
姬祁苦笑了一下,嘴角勾畫出一抹輕微的笑意:“若非我出手相救,你此刻恐怕已淪為陰間的一鬼了,又能好到哪兒去呢?或許在那些小鬼的糾纏下,你得天天忍受他們的戲弄與欺淩,光是想想都覺得你的境遇堪憂啊……”
“喂喂喂,人家可是很認真地和你說話呢……”茜茜嬌嗔地白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些許撒嬌的成分,隨後正色問道,“你當初救我和小姨的時候,是不是就對小姨有想法啊?”
姬祁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清白無辜:“我對天發誓,我可沒那個心思。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須理由?不過嘛,把你們從危險中解救出來的那一刻,心裏確實有那麽一點點的小悸動。”
“小姨真是美得驚豔絕倫,就像是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茜茜不甘示弱,趕忙誇讚起自己的小姨來。
“哈哈,你也別太謙虛了,你也是個小美人兒,而且是獨一無二的那種,你和小姨各有各的美麗,各有各的風采……”姬祁無奈地笑了笑,心裏暗自覺得好笑,這小丫頭繞來繞去,不就是想讓自己誇她一句嘛。
茜茜一聽這話,臉色頓時由陰轉晴,嘿嘿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對姬祁說道:“那我決定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就是這般玄妙,一個讚許的眼神,一句貼心的話語,就足以觸動人心,讓人忘卻一切顧慮,勇往直前。茜茜得到了姬祁的讚許,雖然她並沒有立刻就想著要嫁給姬祁,成為他的妻子,但姬祁那句“獨一無二”的讚美,對她來說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份讚許,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自信和愉悅。姬祁也倍感高興,茜茜願意和自己一起回去,這不僅意味著他多了一個可以信賴的同伴,更讓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仿佛瞬間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快樂純真的童年時光。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匆匆而逝。
姬祁剛剛還說過“女人心海底針”,此言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