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假的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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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明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簡直是荒謬絕倫!”
    “難道他以為,我們這些並肩作戰的兄弟都是瞎子、聾子,看不見、聽不到嗎?”
    “可以任他愚弄嗎?”
    “要給他記二等功?那我們這些在追捕行動中拚死拚活的同誌,算什麽?”
    “我們那位差點掉進那深不見底的斷崖裂縫中的同誌又算什麽?”
    他指著李銳新道:“我說的那個,那個同誌就是李隊長,他是整個事件的當事人之一。”
    “我們有五人可以偽證,不,我們有五人可以作證是我們所為。”
    “江昭陽的行為嚴重損害了我們森林公安機關的聲譽。”
    “更重要的是,它挫傷了大家長期以來對工作的熱情與積極性。”
    “讓原本充滿正能量的團隊氛圍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更為嚴重的是,江昭陽的行為已經產生了連鎖反應。”
    趙明嶺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三封辭職信重重地拍在了趙珊麵前的桌上。
    那紙張與桌麵接觸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這三位同誌,都是我們森林公安的中堅力量。”
    “他們因為無法忍受這種不公與失望,已經遞交了調崗申請!”
    “這是一件多麽令人痛心的事!”趙明嶺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憤怒,幾分無奈。
    黎火星看到最上麵那張的簽名欄寫著“王振國”。
    他的瞳孔驟縮,這個月王振國剛參加警犬馴養培訓回來。
    昨天他還在後院帶著新來的警犬訓練。
    現在他應當已在門外候命呢。
    黎火星不禁心驚肉跳。
    從趙明嶺色厲內荏的假話來聽,完全是他掠奪了別人之功,自己這個局長失察啊。
    想到這裏,冷汗不由自主地順著黎火星的鬢角滑落,一滴又一滴,最終在他的製服領口暈開一片片深色的痕跡。
    他抬手抹了抹額頭,試圖平複內心的慌亂。
    但那份沉重與壓抑卻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窗外傳來烏鴉刺耳的啼叫,房間內的掛鍾突然報時,驚得他渾身一顫。
    趙珊冷然一笑,“江昭陽有沒有誣告陷害?現在還沒有證據表明這一點兒。”
    “至少我們紀委沒有接到相關的舉報材料。”
    “組織部那邊有沒有?我不知道。”
    她忽然傾身向前,銀質黨徽在衣服領口折射出冷光,“但如果有的話——”尾音懸在空氣裏,像把未出鞘的唐刀。
    “組織部他們那一邊應該著手調查了。”
    “至於這功勞究竟是誰的?”
    “其實,隻要用心去查,真相並不難浮出水麵。”
    “畢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老話,曆經千年仍舊擲地有聲。”
    “那些企圖貪功冒功之人,或許能一時得逞,但終究難以逃脫天網的恢恢。”
    “他們為了掩蓋真相,不得不編織謊言。”
    “而謊言就像是一張脆弱的網,越是想要緊緊束縛住事實,就越容易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露出破綻,留下蛛絲馬跡。”
    趙珊邊說邊輕輕敲打著桌麵。
    說到這裏,趙珊倏地眼神淩厲地掃了他一眼,“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趙珊纖細的手指劃過牛皮紙檔案袋邊緣,指尖在“豹皮案”三個紅字上停頓了一瞬,抬眼時眸光如解剖刀般鋒利。
    趙珊抽出一遝泛黃的照片甩在桌麵。
    她緊盯著對麵臉色微變的趙明嶺,倏地話鋒一轉,聲音冷冽如寒風,“這個事,你能解釋嗎?”
    照片裏七張金錢豹皮平鋪在勘查藍布上。
    暗金斑紋間凝結著褐色血漬。
    趙明嶺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永遠記得那些豹皮特有的觸感,像是撫過浸在冰水裏的綢緞。
    “去年十月十七日,你們森警在林區收繳的豹皮。”
    趙珊的指尖點在結案報告某行字跡上,“結案報告說是山民誤捕。”
    她突然冷笑一聲,從檔案袋夾層抽出個透明物證袋,裏麵三枚鏽跡斑斑的麻醉針管在燈光下泛著幽藍,“可這些美國產99麻醉劑,別說山民,整個省廳庫存都查不到編號!”
    “你告訴我,這些麻醉劑是怎麽出現在那些金錢豹體內的?”
    趙明嶺的喉結劇烈滾動。
    記憶如潰堤洪水般湧來:那夜暴雨衝刷著盤山公路,他帶人截獲的麵包車裏除了豹皮,還有整箱未啟封的gps定位器。
    當盜獵頭目,一個麵容陰騭的男人,掏出一疊厚厚的現金,手術刀般的閃電劈開了車窗上蜿蜒的雨痕。
    “還有這些。”趙珊又拋出一疊現場勘查圖,其中一張鋼絲套的特寫照片,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精鋼打造的活扣,按照一定的距離隔開。
    在腐葉間若隱若現,泛著森森的冷光。
    它們被巧妙地布置在林中。
    這樣的布置,絕非尋常山民所能為之。
    “專業級反偵查布置,每個套索間隔正好是豹子的躍遷距離。”
    趙珊的聲音陡然拔高,“你告訴我,哪個山民會計算動物行為學數據?”
    就在這時,電子鍾突然發出尖銳的整點報時聲,“嘀——”的一聲,劃破了室內的緊張氣氛。
    也驚飛了窗外槐樹上幾隻無辜的麻雀。
    它們撲棱著翅膀,慌亂地飛向遠方。
    趙明嶺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內心的掙紮與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來。
    “結案報告上有你趙明嶺的親筆簽字。”趙珊突然起身,她的手不經意間掃過桌角的君子蘭。
    白色的花瓣在瞬間紛紛揚揚地飄落在照片上。
    她直視著趙明嶺,眼中充滿了憤怒,“你,這是什麽行為?”
    她的影子籠罩住麵如死灰的男人,“去年表彰大會上,你可是捧著二等功勳章說過‘對得起這身警服’啊。”
    “你說——”趙珊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像法醫掀開屍布時的呢喃,“在你與江昭陽之間,我是應當相信你,還是更應當相信他?”
    房間陷入死寂。
    隻有電子鍾跳動的數字發出“滴答”聲。
    黎火星突然抓起保溫杯灌水,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他的手腕流進袖口,在夏日的製服上洇出深色痕跡。
    這位即將退休的老局長向來以“和事佬”著稱。
    此刻卻反常地保持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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