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錢？”
    “嗯，就是有沒有補貼，福利待遇，或者說隻有異能者可以做到輕鬆不累鐵飯碗工作，這些都可以。”
    “呃——”
    西戴眼神微微一愣，他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判斷。
    這個回答僅次於當年他麵試程三立的時候，小胖子賤兮兮地問特別行動隊有沒有美女可以泡了
    不過當年找到那家夥時他也25歲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很多年。
    很難想象在這個朝氣蓬勃，追求學業，正值青春的高中生身上，會聽到這種愛財的話。
    “因為異能者現在還處於保密狀態，所以國家暫時還沒有製定相應的補貼。”
    “啊，這樣啊”蘇逸瞬間心情就壞了一大半，在暴露自己是異能者的身份後。
    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可能大夏官府很開明，不僅僅不排斥異能者，而且還會有補貼，福利之類的東西。
    現在這唯一的安慰也沒了，實在是讓人失望。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情有些不悅，西戴輕聲勸慰：“蘇逸同學，雖然複查結果顯示，你身體目前並不存在問題，但我們也會留意觀察。”
    “若你真的覺醒異能，可以選擇加入特別行動隊，我們會培養你覺醒異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到時候自然會獲得相應的待遇。”
    根據目前的檔案顯示，蘇逸父母離異獨自生活，本人比較叛逆，曾經因為宿舍衝突動過刀子，根據排查他在同學中也沒有關係特別好的人，而且曾經還失蹤過幾個月。
    這種類型的學生已經不能用尋常的視角看待了。
    種種行為加持下對錢過分的迷戀倒也合理。
    但蘇逸聽完這個描述絲毫沒有感到心動，掌控異能，成為戰士什麽的在廢土他就已經做到了，根本不需要別人幫忙。
    他是想過去上軍校，但是絕不是通過異能者的身份被吸納進去。
    現在大夏並沒有公布異能者的存在，特戰隊行動偷偷摸摸，既不敢大聲宣揚，甚至還要下黑手，用各種理由抓捕學生，就連麻醉劑都用上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什麽邪道組織。
    這就說明官方目前並不願意從明麵上認可異能者，就算被吸納進去能達到的地位也很低。
    估計一輩子也隻會徘徊在權力的外圍，成為馬前卒，軍用武器的存在。
    再說異能這東西本來就有副作用，很容易發瘋，都是有著危險的存在，頂層人物一換可能待遇就會隨之改變。
    畫大餅之類的東西根本就糊弄不了他。
    蘇逸左右衡量，還是感覺繼續假裝沒有異能比較好，雖然強行偽裝自己，讓自己身體素質弱02左右。
    很麻煩也很累。
    但這就是個拚耐心的事，估計不出幾個月自己展現不出異能天賦就會被放棄了。
    心中雖然這麽想的，但他表麵上還是假裝聽懂了一樣，鄭重地點點頭。
    這次談話並沒有結束。
    西戴接下來給他講述了一些注意事項，包括異能的危害，官府管控他們的目的，並且著重強調了一下他們隸屬的特別行動隊正式程度。
    從對方的講述中蘇逸能感覺到現在藍星對異能有了基本的認知，起碼會影響心神方麵的危害了解得相當清晰。
    不知道是刻意隱瞞還是真的沒有發覺，大夏官府好像還不清楚異能爆發與廢土之間的聯係。
    昨天晚上他殺的那個老外可是連廢土的藥劑都用上了，這對於大夏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但轉念一想，原本穿越到大夏可能引起轟動的廢土人洛莉希被他攔住，帶回自己家養著，這也不能怪他們情報落後。
    談話接近尾聲。
    西戴並交給他了一份保密文件，要求必須簽署，其中要特別強調了不準在不知情者麵前透露異能的存在，更不能在網上隨意發表，否則會接受法庭的審判以及監禁。
    想要通過法律來威脅涉世未深的高中生，確實是個好辦法，蘇逸本來就不是個高調的人，這種文件簽了也就簽了，沒什麽大不了。
    所以他動筆很幹脆利落，在上麵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接過簽署好的文件，西戴重看向他，輕聲歎氣，語重心長地說：
    “蘇逸同學，我看你的眼神深處，並不像是那種完全沒有熱血的人，不知道什麽原因困擾了你，若有問題可以再來找我。”
    西戴對蘇逸有種莫名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男孩的話很俗，很不著調，但總讓人感到無比堅毅。
    這促使他少見地從懷中抽出一張精致的黑色金邊名片遞了過去。
    許多特戰隊的人可是都沒有直接聯係他的權力。
    “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我們為你配備了一位貼身保鏢在這幾個月保護你的安全，是你熟悉的人。”
    熟悉？
    蘇逸微微一愣，學校裏的人他就認識夢汐和程三立。
    程三立已經被安排去保護何成了，難道是夢汐？
    這是什麽美女班主任住進家門的劇情啊，不過轉念一想蘇逸反而感覺這樣好像也不錯，不是因為什麽色心和想要發生不論師生戀等禁忌劇情。
    男女有別，即使自己放得開，夢汐來時作為一個成熟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忍住羞澀隨時監控他。
    但下一秒西戴的話卻打斷了他的幻想。
    “是前幾天搬到你隔壁李老，李承緣。”
    “他說和你打過招呼了，他老人家也沒想到住在自己隔壁的小夥子會覺醒，說是要親自照顧你。”
    蘇逸回想起那天晚上堵在實驗室門口的時候就有那白發老人的身影。
    按照西戴的說法那人本來是恰好住在他的隔壁。
    現在真成監視他的人了。
    不過提前有過心理準備，好像事情也沒有那麽糟糕。
    離開校長室。
    還未走出門他就聽到外麵有著勻稱的呼吸聲，按照頻率和幅度很熟悉。
    果然剛走出門。
    他就看到穿著藍白色校服的慕小微，正背著手，左腿的膝蓋微微彎曲，倚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靜靜等候。
    附近的窗戶開著，女孩鬆散的空氣劉海飄灑露出青澀柔軟的臉龐，頭發用皮筋束起幹練的高馬尾，雪白無痕的後頸在清冷色燈光下潔白無瑕，見到他出來，眼眸中閃過柔光。
    “蘇，蘇逸！”
    慕小微腳步輕輕躍起跳到他的身前。
    “嗯？你還沒走啊。”蘇逸腳步短暫地停住，看著女孩從牆邊起身，走到他的身側，“現在時間還早，居然沒趕回去多做幾道數學題。”
    他隨口調侃著，邁步走向樓下，慕小微也跟著他一起向下走去。
    夜色深沉，輕輕呼氣就會產生白霧，在樓道內也難避免，青色的冷光燈從頭頂落下，打出片片重影。
    “你是不是也覺醒異能了”
    聞言，蘇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心想：“這小妮子真是心大，那份保密協議應該是每個人都簽了，就這麽問自己，也不怕他是來處理別的事的。”
    幸好他很清楚地知道慕小微是異能者，自己又守口如瓶不會輕易往外說。
    “是不是啊”
    慕小微垂下腦袋，伸出柔嫩白皙的小手遲疑片刻，但還是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輕聲問道，狹窄的樓道內，少女的越來越近，帶有牛奶香氣的洗發水味從肩邊傳來。
    充斥在鼻腔內。
    由於蘇逸在廢土養成的習慣，他不喜歡被人碰，尤其是有人從身後碰他，他下意識地就向前多走了幾步拉開了距離。
    “這個還是待定。”
    見到他躲開，慕小微眼眸中染上幾分落寞，緩緩將手收回。
    小聲叮呤。
    “待定是什麽意思”
    蘇逸依舊是麵無表情，撇過頭去，繼續向前走：“待定就是還不確定是不是覺醒，相當於薛定諤的貓，現在你可以把我看作覺醒者，也可以看作普通人。”
    “原來是這個待定。”
    慕小微捏了捏手指。
    用著鼓勵的話語說道：“放心吧你肯定也會覺醒的，我相信你！”
    許晨的話依舊在耳邊回蕩，這句話慕小微發自內心的，與異能者相處是危險的事，但是當兩人都是異能者就沒什麽了。
    隻是她的話剛說出口。
    走在前麵的蘇逸身體頓了頓，瞥眼看向四周，空無一人。
    他忽然扭頭望向慕小微，盯著她的眼睛，：
    “小微，如果你還當我們曾經是朋友，我希望你最好不要輕易動用你的異能，這不是好事。”
    他的語氣極為認真，清秀但陰鬱的臉上少見的收斂了所有的鋒芒。
    “西戴先生也和你說了吧，這個我明白”慕小微點點頭。
    隻是很快她的話鋒一轉，再次邁步貼了上來，仰起小巧的鵝蛋臉輕聲問道：
    “蘇逸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
    眸光閃閃，期待著一個肯定的回答。
    但迎接她的是蘇逸堅定地搖搖頭。
    說出了比臘月寒風還要傷人的話語。
    “當然不是。”
    慕小微隻覺得一陣心寒，神情難掩失落。
    但緊接著蘇逸就指著她的臉龐，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在倫理上你是我繼父的拖油瓶。”
    “應該叫我哥。”
    蘇逸將手背在腦後，笑著調侃起來：
    “快先叫聲哥來聽聽，歐尼醬也可以。”
    月光灑落，深夜的高中校園寂靜無比。
    慕小微瞅著他不說話。
    “算了算你這麵無表情的樣子看著挺瘮人的。”
    蘇逸撇撇嘴，轉身獨自朝著教室方向走，再次小聲囑咐，“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無論老師說什麽，異能不能亂用。”
    言盡於此，他隻能希望女孩能聽的進去幾句。
    異能的副作用顯而易見，時間一長肯定要出大問題。
    話音剛落。
    操場中心就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洛莉希正穿著白色運動衫，從變電室偷完電邁著小碎步，趕回教室。
    蘇逸看到了對方，女孩也看到了他。
    沒有多說什麽，銀發在夜空中飄舞，洛莉希開著隱身一路小跑與慕小微擦肩而過，湊到了他的身邊。
    “長官電充滿了。”洛莉希迅速地用手語筆畫。
    蘇逸點點頭作為回複，步伐也逐漸加快。
    寒風拂過。
    氣氛有些啞然。
    突然的提速。
    慕小微微微有些疑惑，以為蘇逸在刻意回避，也沒有再惹人煩悶的追著問。
    她默默地跟在後麵，眼睛卻始終不離麵前之人。
    心中癢癢的。
    像是苦瓜汁夾了杏仁核，讓人感到苦澀，希望總伴隨著失望，她還以為最近會有所轉機。
    “總是這樣，什麽時候才能恢複到以前那樣……”
    行走在校園內，慕小微在心裏小聲呢喃，不過她並沒有因此棄壘，而是伸出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給自己打了打氣。
    感情總是會隨著時間沉積越來越深，即使是最無情最冷漠的人也有著能夠撬動的冰點。
    更何況慕小微深深的知道曾經的蘇逸不是這樣。
    沒必要多想什麽。
    蘇逸性格變得越發孤僻了，沒有女性朋友，雖然樣子長得不錯，但惡名遠播。
    至少在上大學重置人際關係前沒人會主動湊上來。
    她已經是離蘇逸最近的人了。
    “鈴鈴鈴——”
    晚自習最後一節課的鈴聲響起，慕小微這次提前跑到了他的麵前，露出了淺淺的微笑，熱情地揮了揮手。
    “蘇逸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