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詞？真的有人證？”
    啊？不是，真的有？
    麵對會議室內同樣驚愕的目光，曼施坦因的心情反而稍稍變得平和了些。
    果然，壞消息就要分享給大家才行，不能讓我曼施坦因一個人愁眉苦臉掉頭發。
    不給你們好好說道說道，還真的以為我值班的時候是成了病貓、敷衍了事啊？
    他咳嗽兩聲清清嗓子，“沒錯，就是這樣，神州世家方麵正式提出了完整的指控，並有相應證據鏈可詢。”
    第一，加圖索家族確實派遣了為數不少的人手，並自稱為了和陳家聯姻，但不知為何——可能是世家封鎖了一部分消息——這些人和陳家的內部人員發生了衝突。
    再就是神州世家的參與下，三方發生了混戰，加圖索的人基本上死在了衝突過程中，唯有一人存活，並向秘黨發起了指控——
    此人表示聯姻任務是放出來的假信號，實則是加圖索暗中勾結陳家秘密進行非法實驗。
    而神州世家也給出了相應證據，陳家投資的那個大型園區確實搜集到了大量死侍實驗記錄和實驗體實物。
    第二，陳家背後主謀的樣貌是奧丁，率領一批類似古代軍隊的“英靈”，據研究後發現，是死侍、屍守之類的實驗產物，和第一條所提的實驗記錄部分吻合，存在同樣的技術痕跡。
    神州世家指出，有足夠底蘊、能支撐這些實驗成果的古老世家之中，屬於秘黨元老會的、作為奧丁後裔的齊格魯德家族最有嫌疑。
    曼施坦因旁邊的一個骨架寬大、頭發花白蓬鬆的老人嘴唇動了動，他似乎靈機一動，開口指出：
    “等等，雖然都知道奧丁是北歐神話的阿薩神族主神……但是，滅世言靈都放出來了，這奧丁應該就是個龍王吧，我覺得這些神州世家的可疑之處在於，他們有意掩蓋這個可能性……”
    “哦！古德裏安，我的老夥計，你可真是個老機靈鬼！”曼施坦因一聲歎息。
    沒看見這一回，連施耐德都掩麵無言了嗎？因為施耐德知道這話不能這麽說。
    要不是古德裏安作為曼施坦因認識已久的老夥計，是和他從同一個精神病院裏出來的，曼施坦因說不得要用他的皮靴狠狠踢古德裏安的屁股。
    “現在有嫌疑的是我們秘黨啊！而這個龍王涉嫌參與了園區裏麵的實驗，古德裏安你的意思是……讓秘黨再背負一個和龍王合作的嫌疑？”
    天呐，那還不如把奧丁當做神明呢！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相顧無言，不約而同的忽略了“怎麽讓秘黨別和奧丁搭上關係”這種問題。
    因為他們知道神州世家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給出有說服力的證據，最麻煩的問題核心是加圖索。
    現在他們隻需要緊盯第一點，把麻煩的加圖索問題搞定，第二點也會因為牽強附會而不攻自破。
    施耐德這次也不再糾結怎麽潛入了，直接開始辯駁第一點：
    “這套指控太無理取鬧了！秘黨的構成很複雜，加圖索家族雖然是校董，但其家族勢力和我們卡塞爾學院是兩個體係，哪有那麽容易‘同流合汙’？那個加圖索之人的證詞有問題！”
    曼施坦因扶了扶眼鏡。
    “但這在神州世家看來沒有問題，他們的組織架構就是以家族為核心，在他們的觀念看來，我們秘黨不論哪個家族，都是秘黨的一部分，卡塞爾隻是秘黨家族勢力地盤的延伸。”
    就事實而言，世上絕大多數的混血種勢力都是以家族為主，這是血統傳承方式注定的。
    血統好的人相結合，生下的後代血統才更優秀，久而久之就演變成為混血世家。
    而平民之中出現優異者的情況往往是少數，卡塞爾能集中大量精英，也是依靠了在全球範圍“廣撒網，多斂魚，擇優而從之”……
    秘黨開創的這套卡塞爾學院製度，相對傳統的家族製度來說先進了一些……但也不是完全先進，擺脫不了家族的影響，比如他們的意大利分部，和當地的加圖索家族自家開的沒什麽兩樣。
    除此以外，也有特例。比如所羅門聖殿會，以十字教的名義在全世界擴張。
    咚咚咚。
    施耐德又敲敲桌麵，“聯係弗羅斯特吧，他的屬下居然給對麵的神州世家提供了直接性質的證詞，澄清這種事情要讓弗羅斯特頂上。”
    曼施坦因瞥了一眼，“……在你們來之前，早就在嚐試了，這個代理家主一直沒接，也不知道在忙個什麽，你說怎麽辦？”
    古德裏安很積極的舉起大手，“那試試聯係加圖索的家主，龐貝？”
    另外兩人一致的忽略了這個老機靈鬼的建議。
    全球混血種都知道龐貝是個多情種馬男，就喜歡滿世界的泡女人，不會管自己家族的一點正事。
    幾秒後，曼施坦因問起了其他同事的情況：“曼斯還沒回來？”
    施耐德悶聲答道：“剛執行完任務的歸途就遇上了壞天氣，耽擱了。”
    “噢，那我們的校長先生呢？”
    “他？他才在巴黎的莊園裏結束了什麽薩爾薩社交舞蹈派對，他剛剛接到了我們的消息，正坐上他的‘灣流g550’全速飛往神州，申請和世家談判。手機也開了飛行模式。”
    卡塞爾學院的校長昂熱，不單單是屠龍界明星，也是個眾所周知的老年旅遊社交達人。
    “……”
    會議室一時間陷入了可怕的沉默等待中。
    這種看似漫無止境煎熬般的等待，像是在真的經受神州那邊的審判……
    沒人知道神州世家們，這次突然發難的訴求是什麽，秘黨也不願意與對方全麵結仇。媧主這套拳法也和之前神州世家的風格完全不符，把他們都打懵了。
    現在唯一能不費吹灰之力改變現狀的，隻有一個，就是神州世家自己解決不了奧丁這種情況，這樣昂熱代表的秘黨就有理由“專業屠龍”，還能澄清自己扳回一城……
    通訊器的聲音再次響起。
    曼施坦因一臉激動，再仔細一看，來電顯示不是他苦等已久的弗羅斯特，而是神州分部的程霜繁。
    他的表情一瞬間從激動變得崩潰、沮喪、無奈，最後近乎淡然。堪稱川劇變臉。
    累了，別再來壞消息了，行不行？
    接通後對麵果然傳來了程霜繁沉重的發言：
    “世家的人放我們進去了，但他們說已經解決了，所有事情都已經結束了，我們什麽都不用做，接收‘證據’實物就可以了。”
    “……因為奧丁，也被解決了。”
    會議室三個人都如遭雷擊。